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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东方天际边才升起一丝曙光,大部队就已经启程了。

      昨日酒宴皇帝喝的烂醉,是奴才们给抬到銮驾里的,没传唤妃子同銮,各宫妃子也乐的清闲,三三两两结伴坐在自备的马车里。

      昨夜,是梁渠来接应的,不仅给了令牌,还一路护送江芮欢回的住处。

      这一天发生太多,江芮欢躺在床榻上,脑子里活跃的紧,禁不得她细细思考,左思右想着,到了丑时才入眠。

      现在坐在马车里,江芮欢很是困乏,哈欠连连,脑袋总是朝车窗边倚,若不是道路颠簸,江芮欢已经睡着了。

      映云见状,连从交椅起身,跪坐在一旁,轻声道:“主子,映云给您铺个软垫,您朝这边倚着,可以小酣会儿。”

      按规矩,宫婢奴才应跟在马车两侧步行,江芮欢怜惜她们,让两人上了马车与她同座,张让则驾车,坐在帘外的车轼处。

      “坐着罢,我靠着你歇会儿就好。”江芮欢说着,拍了拍座椅,示意她过来,江芮欢在她们面前不摆主人架子,头一歪环着映云的胳膊找了个舒坦的姿势就闭眼歇着了。

      许是太缺觉,梦里几番想醒,只觉得头沉甸甸的,颅顶就像是要裂开般痛,耳畔听着的声音都模糊不清。

      “星澜,主子越来越烫了,应是发温热了。”

      “定是昨夜受了寒,都怪我,没随身给小主子带着外袄。”

      “在马车上,不能熬药也没有湿帕子,这可怎么办才好。”

      帘外,终于到了地势较为宽敞的地方,张让将马车速度降慢,然后扯着缰绳将马头调转到一旁空地,后面人马紧跟着,空挡渐渐缩短补齐。

      张让从车后翻出包袱,拿出一个葫芦形状的物件递进车帘,说:“试试用酒擦拭,能否降温。”

      也不知张让从哪搞得酒,酒味极冲,星澜便掀开了窗帷一角,用以通风换气。

      队伍井然有序的向前走,有事皆是如此,到空地调转马车,等队伍走完再跟在最后。

      马车停了许久,张让看着后面的长队,观察了下四周,说:“不远处有人家,我去讨些热水来。”

      往日皇家出行,所经之地邻里街坊都会带孩儿来看看皇家阵仗,见见世面,可楚襄出行就不同了,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

      倒不是怕皇帝。

      而是怕他身旁的奸臣,齐流逸。

      张让敲了好几户门窗,才有位女子开了道门缝,他走来的急,没带壶囊,女子就端了碗热水给他。

      道谢后便端着水就疾步朝马车走,马车队伍走的慢,扬不起多少尘土,张让用袖挡着,眼见到了马车前,一阵尘土飞扬,他整个人都被飘了一身沙。

      水是喝不成了,他气愤的摔碎碗,转身恶狠狠的痛斥:“谁啊,弄脏娘娘的水担得起责任吗?”

      “吁——”

      速度极快,齐流逸闻言吁马,马朝天儿仰了下才堪堪停住,马蹄乱踏,又飞了一身沙。

      她马骑的正好,突然出现个人,她都没怪罪,竟还问起她能否担得起责任了,停下马,才看清这奴才长的面熟。

      张让自是也看清楚马上的人了,心一惊,然后扑通一跪,说:“奴才挡了王驾,罪该万死。”犹豫片刻,又道:“也是救主心切,请王爷责罚。”

      齐流逸冷哼,暼了眼他,又看停在不远处的马车,问:“救主心切,你家主子怎么了。”

      “昨夜受了寒,今早出来还好好的,现在浑身发烫。”张让如实说。

      齐流逸扯了扯缰绳,朝马车走近,透着掀开角的窗帷朝里看,看的不清,她下马,一个跨步踏上了车轼,弓着身子掀开帘探入。

      映云正对着车帘,瞧见来人,发出一声惊呼,她家主子半倚在她身上,她现在动弹不得,没法行礼。

      齐流逸了然,瞧着昏睡的江芮欢,食指抵在薄唇,示意安静。

      明明昨夜个还俏皮的招惹她,今日怎么就蔫巴成这样,齐流逸探出并起的两指,用指背探了探江芮欢的额间,确实烫,额间还浮着一层薄薄的汗。

      江芮欢仍在梦中,半个身子都靠在映云怀里,娇小的柔荑搭在膝上,嫩白无暇,手心却是滚烫。手腕被齐流逸触碰时,未醒,还不满的动了动。

      切脉结束,齐流逸从衣襟夹层取出两个拇指大的瓷瓶,递给星澜,说:“一瓶降热,一瓶驱寒,温水服用即可。”

      风寒受凉,普通人扛一扛也就好了,但江芮欢脉象无力,加之积累的病根,身体底子太过虚弱了,所以这小伤小病就能轻易让她病倒。

      药给了星澜,齐流逸就没多停留,下了马车便洒脱地策马而去。

      江芮欢醒来时,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肚子也咕咕作响。

      映云一直贴身伺候着,见主子醒了,紧忙去摸了摸江芮欢的额头,高烧应该是退了,不过还有些低热,齐王的药果然见效快。

      “我睡了多久。”江芮欢问。

      “两个多时辰。”映云回。

      “这么久!!”江芮欢惊呼,高烧后的声音嘶哑,咽喉干痛,身体的酸痛席卷,她才后知后觉的感应到身体的异样。

      “主子寒症犯了,身子虚,可还有不适?”映云问,车帘掀开,星澜正端着熬好的汤药上来,见江芮欢醒了,面露喜色,道:“主子醒的真及时,药材刚熬好。”

      说着,星澜不知从哪拿出一根麦芽糖,是吹出来的兔子形状。

      每回吃药江芮欢都需要哄,她从小就泡在药罐里,喝药犹如家常便饭,苦涩的药材她天天哭着喝,她的阿哥阿姐们就变着法儿的哄。

      星澜还记得,江芮欢幼时有一次从鬼门关前熬过来,醒来就哭,拉着大少爷问:“是不是我不吃药就会死。”

      大少爷当时揉了揉小小姐的头,笑着说:“不会的,我们阿欢长命百岁。”

      那天,大少爷一整天都没让小小姐喝药,是在夜里小小姐睡着后,大少爷用汤匙一点一点的润进口的。

      江芮欢乏力,坐直身子费了点力气,她哭丧着脸,不去看星澜端着的东西,也不回映云的话,糖果都没有吸引力了,低头委屈道:“好饿。”

      星澜紧忙放下药碗,敲了敲车壁,张让从外面递进来了一碗白粥,星澜接过,吹了吹热气,钥了一口送到江芮欢嘴边,道:“路途生火做饭都不方便,主子凑合着吃,放了两块冰糖呢。”

      朝食江芮欢吃的不多,路途颠簸,吃太饱容易吐,现在确实是饿了,没多久,碗就见底了。

      星澜欣喜,喝完粥也不急着喊主子喝药了,说:“娘娘,晌午阳光高照,要不要下马车暖暖身子。”

      马车并不宽敞,待久了会乏,车马成群结队而行,难得大规模停下歇息,肯定得下车透透气。

      江芮欢在张让的搀扶下落地,这是在林中,她朝着阳光未被遮挡的空旷地走,就见附近有几个太监慌张的很,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

      透过林隙,她看的不全面,瞧着远处撑起的帷幄,她好奇道:“现在为何搭营帐?”

      张让的消息向来灵通,他回:“听闻是柳贵妃的马车受了惊,跌了一下,见了红。”他的语气淡淡,不似那些声音高昂尖细的太监,听了舒适,消息虽灵通但并不爱闲言碎语。

      柳贵妃她记得,那日在凤鸣宫仗着身怀六甲高傲的很,据传谭道士算出这胎是个皇子,皇帝可宝贝着呢,这不连狩猎都带在身边 。

      江芮欢发出了声惋惜,怀着对生命的敬畏悄然祈祷,不论柳贵妃品行如何,孩儿是无辜之人,愿她腹中的孩儿无事。

      众人分散在此地歇息,和熙的日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适惬意。

      而这边,乱成一锅粥了。

      太医在给柳贵妃医治,楚襄在搭建的帐篷外急得直跺脚,紧忙道:“去,把谭大师请来。”

      皇帝信神明信佛道。

      衣食住行身边常有道士相伴,走到哪出现异常了,他都要算一算,今日搁这林中这么多匹马,偏偏受惊还是身怀龙子的柳贵妃,他总觉得不踏实。

      这柳娣也是,念她身怀龙子,此番秋狝他就说过让她在宫中安心养胎,可偏偏这柳娣哭闹着都要来,说是从未见过他狩猎的模样,要看他的飒爽英姿。

      柳娣孕中娇媚,花样新鲜,胜得他心,狩猎疲乏了找她解解闷,又是神清气爽的,岂不快哉!皇帝出行狩猎,带的当然都是最好的太医,真有事跟在他身边也能及时救治。于是乎,他也就允了柳娣跟着一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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