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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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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
“先生,请问您是病人的家属吗?”空旷的走廊上传着阵阵回音,医生的戴着口罩声音闷闷的,连神情也看不出。
“我不是,他的家属不在这儿,有什么风险我可以承担。”余世南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可是他脑子里的那根弦还紧紧绷着。
“我们按照您的要求给这位先生做了全身体检,情况…不是很好。”
“怎么回事?”余世南募得一怔,情况不好是什么意思?
“你说清楚,什么叫做情况不是很好?”
手术室的灯光亮如白昼,直挺挺的散下来晃得人眼睛刺痛,蒋笙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身边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仪器。
死了吗?
蒋笙眨眼看着白色光圈,模糊
“除去皮外伤,蒋先生患有肺癌晚期,还有一点儿渐冻症,并且还有电解质紊乱。”医生再说出这些病症的时候都忍不住皱眉,一个年轻人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慢点说,是癌症……?”这怎么可能?余世南气不打一处来,“你在开玩笑吧?他一个不到二十的小伙子,连不良嗜好都没有,烟不抽酒不喝,他哪儿来的肺癌?”
“余先生!请您安静,这里是医院,虽然是晚期,但是也可以治,只是渐冻症…实话来说,渐冻症不好说。”
此后是良久的沉默,原本安静的走廊也越发空旷孤寂。
“不好意思。”
余世南脱力的坐在长椅上,想着自己说的话竟有些可笑,自己和他也就几面之缘,他的过往自己也不清楚——所以,这孩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染上如此多的疾病。
仅一门之隔。
“医生,虽然说病情需要让病人知道,但是,目前可不可以暂时隐瞒。”蒋笙经历到的事余世南也是能猜的一点半点。
无论是换做是谁,被最爱的人践踏尊严,这种伤害都是无可抵抗的,他不忍心让蒋笙绝望之后再次绝望,那太残忍了。
“他现在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可以晚一些吗?”医生的犹豫让余世南不知觉间卑求了语气。
“好吧先生。”医生也是有些忍俊不禁,毕竟里面的人刚刚送来的那副惨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更何况是这个男人呢。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隐藏的再好的真相也总有被知晓的一天。
…
“李少,这…余家与李家一直都是以礼相待,井水不犯河水,您这次搞这么大动作,董事长那边不可能会放任不管。”
红酒杯轻轻摇晃,湿红的液体扫过杯壁一瞬即逝。李炀坐在黑暗的房间,沙发塌陷进去了一块,嘴唇沾杯小小的抿了一口,丝毫没有要理会站了很久的管家的意思。
当最后一滴都下了胃,李炀才擦擦手缓慢开口:“他在我的地盘上伤人动手,还抢了我的东西,你要我老老实实的让人家欺负?别开玩笑了老头子。”
李炀漫不经心的把手中的酒杯随意的扔在地上。玻璃与金属发出尖锐的碰撞声。
这声音——比蒋笙还是差点儿。
……
“别…别过来”
“求你了…救命…救救…”
苍白的脸仿若一张白纸,若不是这痛苦的神情就真以为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蒋笙梦到了好多手,脏污的手,血腥的手,无一不例外的疯魔了一般的伸向他,四处的人都在看热闹,那邪恶丑陋的嘴角无时不刻的大笑。让他一阵一阵的心脏痛裂。
“嘶”
蒋笙手撑着身子坐起来,一时间没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回家了?”
回答他的只有滴答不停的闹钟声。
你怎么这么贱。
鸭子。
看着我们做吗。
喜欢什么口味的。
只一晃神,那些惨不忍睹的画面如洪水般汹涌而至,将本就脆弱的人冲垮到一触即碎。
蒋笙心里难过,可是他哭不出来,那些眼泪仿佛在这两天内都消耗殆尽,用的透支。
身上是大大小小的绷带,衣服也都换了一新,并且,他醒来是出现在家里,他是怎么回来的?
蒋笙朦胧之间好像看到了一个人,是那个人带走了他,救他出去,可他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靠的很近,可总是模糊一片。
身子本就虚弱,又是大病未愈,过度的用脑不禁让蒋笙头疼。
现在是下午三点,醉人的阳光顺着窗户照的屋里暖洋洋的,蒋笙看着闹钟,久久不能回神。
就这样的一夕之间,他整个人生都成了笑话,那份自视珍宝的爱,也成了肮脏不可触的奢求。
蒋笙忍着胃里的不适,刷完牙洗完脸,随便穿了一身衣服,拿着传单匆匆出门。
他需要忙碌来麻痹自己,他在逃在躲,手心的汗洇湿了传单。
别想了蒋笙,真的求你了。
蒋笙深吸一口气,走在清冷的街道上,顶空的太阳照的他头皮发麻,这样也好,挺舒服。
路灯红了又绿,太阳也悄悄挪动了位置,Green Plum的门锁正大咧咧的挂着。
本店暂停营业。
蒋笙站在门口,和门牌面面相觑,他仔细研读这短短几个字。
“关门了?”
蒋笙垂叹着,划着手机屏幕,挑出了余世妮的号码。
“妮妮姐,今天怎么关门了?”
“没怎么,就家里出了点事儿。你怎么了?”电话那边听起来好像脾气不太好,连平常言语的温柔都消了一大半,转而是慢慢的火气。
“没什么,就是,我来辞职。”辞职这件事蒋笙在路上一直在思考,只是失去了动力。
不想再做没意义的事了。
以前他做兼职,是想自己攒钱给李炀买礼物,想讨好李炀,可是现在没必要了,自己没有这些钱也不会饿死,其实就是觉得没劲。
蒋笙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等着余世妮的回话。
“怎么还想辞职了呢?不是挺好的吗?…拦住他…你闭嘴…”
“什么?”妮妮姐那边好像有人?蒋笙隐约听到了一个男人再说什么拦住,这又是谁?
电话那边的余世妮猛地拍了那个男人一巴掌——余世南疼的直挠手臂。
“拦住他啊,要不然平常怎么观察他,他还生着病。”余世南放低了音量继续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