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善变即是常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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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那两人吵吵闹闹地离开，阿斯莫德·艾利斯收回视线时，正对上另外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
“嗯？很可疑哦，阿兹阿兹！”
绿发的恶魔少女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同伴，“你看莎琳琳的眼神很不对劲，快老实交代！”
“瓦拉克！你别黏上来，热死了！”
“哼哼不要！不说的话我可不会下去的！”
“你这家伙……！”
“而且入间亲也很好奇的对吧？”
“啊，嗯，毕竟感觉阿兹的态度不太对劲。”
“入间大人……”
铃木入间有些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真的没什么事吗阿兹君，克拉拉和我只是有些担心你，如果不愿意说的话也没关系哦？”
面对那样关怀担忧的神色，阿斯莫德沉默下来，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师团展示期间显露出异态的少女。
本祭那天不知所踪的系尔·莎琳，不知为何在那些透明屏障消失后没多突然出现在了高塔的窗边，她背对着黑沉沉的天空，墨色的发梢几近与背景融为一体。
坐在窗框边缘的黑发恶魔肆无忌惮地笑着，吐息间像是黑夜中的鬼魅一样发出细声细气的质询声，微弱的夜灯吹动披散下来的头发，红色的瞳孔倒映在月影中，仿若被浸染的血月，她笑着歪过头，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像是找到什么新奇的玩具。
[啊原来是这样，阿兹君什么也不知道呢。]
恶劣的玩味——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神情。
少年再次抬起头时，铃木入间只能在其中看到认真之色。
“抱歉入间大人，但是请务必远离系尔·莎琳。”
……
“好想和小入间亲近起来啊——”
“等下，别故意带偏话题啊！老实交代，到底什么时候偷偷练习的无口头咒文的火焰魔术？”恍然回神的安德鲁.M.贾兹没好气地说，“总不会是为了对付阿兹君才特意去学的吧。”
“唔，浑然天成？”
“少来，你根本就是又在犯懒了。”
“本来这种事情解释起来就很麻烦嘛，要学会体谅人啊贾兹。”
系尔·莎琳晃了晃脑袋满不在意地伸出手，“所以，该把偷走的东西还给我了吧？”
“……真是败给你了。”
最终，贾兹还是把摘下后还没捂热乎的耳饰丢还给女孩，一并丢过去的还有一枚在赌约中输掉的银币。
莎琳心情颇好地举起那枚银币，看着它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感谢惠顾！”
“我说，你的能力也太作弊了，每次都没有什么胜利的成就感。”
“哼，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彻彻底底地赢过我，等什么时候真的成功偷走我的东西，你再研究成就感的问题也不迟。”
系尔·莎琳做了个鬼脸，将六芒星耳饰别在尖尖的耳朵上，纯黑的耳饰隐藏在垂落的发丝间，却仍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啊说起来，欧里亚斯老师昨天突然来我们师团，说是什么久违的指导时间，本来那会我都快把游戏通关了哎……”
倒是还挺合适的。
贾兹心理嘀咕了句。
似乎从很早的时候，女孩就戴上了那个格外瞩目的耳饰，早到他已经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天。只是从他注意到的那刻起，那个耳饰就几乎从未被取下过。
格外刺眼。
“……所以，你有在听吗？”莎琳本来说得正尽兴，可是当发现少年的视线游离于虚空后，立马颇为不满地甩了甩自己长长的尾巴。
“嗯？当然有在听。”
“我说到哪里了？”
“我想想……魔术第三定律的不可回收原则？”
“哼！我看你像是完全不可回收的才对！”
饭堂就在一年级教学塔的后面，走过去的路途中有不少朝这边点头打招呼的学生，系尔·莎琳难得精力充沛地一一回应着，甚至还有几个学生颇为热络地向她发出一起用餐的邀请。
大概是因为把一直以来恶意丢垃圾的学生抓了个现行，看起来她今天心情不错。
安德鲁.M.贾兹这么想着。
比起其他恶魔种族，系尔家系所属的半兽族群普遍对周围的感知度更高，不只是听觉方面，包括视觉、嗅觉、味觉等各方面同样敏锐，也因此空气不流通带给他们的困扰也远超其他恶魔。
“看那个制服线条，其中还有不少三年级的学生啊，”他摩挲着下巴调笑道，“有的时候还真怀疑你擅长的不是风系魔术，而是魅惑术。”
分明只是感慨了一句，就见女孩猛地回过头，血红过头的眼睛明亮有神，在阳光下带着波光粼粼的期待，和她话里的语气如出一辙，“我诱惑课的分数也很高哦，要试试吗？”
他们一年级除了必修课程以外，还可以根据兴趣自主选择包括但不限于药学、实技、拷问学等选修课，其中，莱姆老师开设的诱惑课也颇受好评。
“还是饶了我吧，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他随手遮住那双亮闪闪的眼睛。
“结果不过就是想借机拿下实践作业的分数罢了。”
冰凉凉的金属戒指划过皮肤，小姑娘下意识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扫过温热的掌心，少年修长的手指瑟缩了下。
“话是这么说，结果上次的实践数据还是多亏利特才拿到的最高分，对吧，利特？”
轻而易举甩掉那只手，对于那个随口得出的提案本来也没有几分认真的女孩并没有感到沮丧，而不知何时，话题的中心人物已经跑到他们身后，正一手一个搭着他们的肩膀。
“好过分啊，莎莉！贾基！一下课就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我和概布还在到处找你们呢！”
金发少年怨念兮兮地趴在他们身后控诉着偷跑行为，就连一同而来的概布·五右卫门也附和般地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合格的饭搭子，莎琳作出深思熟虑的表情，只片刻便握拳锤了下另一只手的掌心。
“啊，忘记了呢。”
不管快要跳脚的利特，她一脸愧疚地回过头看向概布，自然而然地拉住对方的手，“抱歉啊五右卫门，因为有十分要紧的事情我就先跑出来了，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她和贾兹无声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就见后者揽过概布·五右卫门的肩膀，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概布，一会我请你吃饭吧，正好听说今天的主厨是莫尔小姐，你不是向来很喜欢她做的菜吗？”
“对呀对呀！还有上次我推荐过的烩菜，一起去尝尝吧！”
面对这对青梅竹马一左一右过分热情地款待，概布·五右卫门摆了摆手:
“两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不必如此顾及在下……”
“什么什么，难不成是在故意无视我吗？”
被晾在一旁的夏克斯·利特用一直被当作身体支撑点的尾巴拍了拍地面，整个人也随着尾巴的动作在空中晃动起伏，“太过分了！叛徒！”
“嗯？叛徒难不成指的是在下吗？”
“概布你这是在和他们俩狼狈为奸！”
霎时间，系尔·莎琳露出狡黠的笑容，转头和黑发少年默契地击了个掌。
当然，逗弄过头的结果就是她连利特这仅剩的作业素材都失去了。虽然遗憾少了几个实验素材导致课后作业不好交代，但莎琳没有丝毫担忧的情绪，几天后上课的时候，依旧顶着老师期待的目光轻巧地走上讲台。
在经过她一番诡辩之后总算拿了个不错的成绩，不过还是被莱姆老师用手指轻轻点了下额头作为警示提醒。眼看着本来目露担忧的艾丽莎贝塔和凯洛莉表情立刻放松下来，有恃无恐惯了的莎琳悄悄冲着她们的方向比了个耶。
“小莎琳，如果还不知道悔改的话。我可是要给你的课本升级难度了哦？”
“知道啦知道啦老师，下次注意！”
被抓包后的女孩讪笑着吐了吐舌头，一溜小跑回到了后排的座位。
“每次都是这样，总会让人担心你会不会挂科，”艾丽莎贝塔捧着脸，另一只手将旁边的书本翻开，“不过还是恭喜你顺利通过啦。”
每个学生的诱惑课教材是根据莱姆老师的家系能力“好感眼”来判定的，魅力值不同会对应不同等级的教材。相较于靓丽高挑的魅魔艾丽莎贝塔来讲，系尔·莎琳拿到的教材较之略微简单一些，也是她这个阶段能够较为轻松自如施展的。
至于凯洛莉嘛……
“总这样也不是办法，还是认真完成比较好……”凯洛莉小声地说。
原本她们的课本难度应该是不相上下的，只是凯洛莉因为戴着阻碍识别的特殊眼镜而导致预测魅力值下降，面对那样的数据，就连莱姆老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莎琳眉毛微扬，她已经不止一次向凯洛莉小声抱怨这份狡猾，毕竟那种程度的课本教学内容对对方来说，早就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似乎是她满脸的怨念太过浓重，冰蓝发的恶魔轻轻用胳膊肘拱了拱她，凑在耳边嘀咕几句，在星辰坠落的那一刻，女孩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
[之后带你参观我演出时的后台。]
那可是恶斗露们的后台哎，她还从没见过。
“成交！”
莎琳轻轻挽过对方的胳膊，毛茸茸的脑袋顺势搭在那个瘦弱的肩膀上，格外亲昵地蹭了蹭，那对长长的耳朵扫过的地方泛起一片若有若无的痒意。
又来了。
别过头的凯洛莉轻哼一声，红着脸算是应下这番显而易见的刻意示好。
“关系真好呀，我记得之前说过你们是很早以前就认识的吧？”艾丽莎贝塔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不过，我可没见过安德鲁有这样的待遇。”
“毕竟，我最喜欢凯洛莉了嘛——”
恶魔少女整个人缠在友人身上，为了防止反悔，她毛茸茸的黑色尾巴虚圈在对方身后，像是露出柔软肚子的小鸟欢叫着振了振翅膀，在肩头落脚栖息，却又不露声色地警觉着一切动向。
矛盾而又蛊惑。像是寒月中悄然生长的血红玫瑰，轻柔舒展着她鲜嫩的花瓣，却用坠下的叶虚掩住细密的刺。
刚走到教室门口来接人的贾兹一抬头便看到这样的场景。
那是在雪白色的凛冽和寒意中绽放的不存在之物。
那也是少女在他身边时不曾展露出的姿态。
“阿拉阿拉～”
莱姆的视线略过门口的身影，向着已经准备离开教室的女孩们笑吟吟地拍了拍手，“虽然下课铃已经响了，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一下大家，别忘了那个实践作业哦！”
走出教室的莎琳伸了个懒腰，回头看向还在讲台边给其他同学解惑的莱姆老师，不期然对上那道意味深长的视线，明艳的魅魔老师笑着眨了眨眼睛，似乎意有所指。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善变即是常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