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靠近》如吾

4、第 4 章

　　“会不会太麻烦容小姐？”冉竹星全心全意为容玥担心，“我听说国外大学的课程繁重，容小姐难得请假月余，应该放松休息。江北有许多风景区可以散散步。”

　　冉竹星说起，乔楚楚才意识到是有些不妥。“你在国外跟着老师学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能总陪我窝在家。”

　　“我乐意。”容玥轻飘飘道，“你们两个不知道我在外面多累，好不容易有个窝在家里的机会，还往外跑？”

　　以己度人，乔楚楚觉得在理。“竹星，”乔楚楚说，“我自己能自理，容玥只是陪着我，不会让她操劳。容玥不是外人，就是麻烦一下也没关系。”

　　“总算是听到一句正经话了。”容玥嘀咕。

　　冉竹星心中再不情不愿，也只能先点头。学业推脱不掉，要是一直不去学校，说不定楚楚还会认为自己不学无术，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在楚楚面前的印象分大打折扣。

　　想通后冉竹星瞬间变了一副样子，脸上笑得一片纯然，“楚楚，是我多虑了，你和容小姐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自然是不计较这些。”

　　这一番话让乔楚楚欣慰不已，竹星是第一次见容玥，有些生疏感正常，以后多相处就好。

　　容玥则是浑身抖了抖，从楚楚醒来，容玥能明显察觉冉竹星对自己有防备，就好像抢了她什么东西，冉竹星掩藏得很好，眼神却不能骗人。难不成是嫉妒自己和楚楚的关系？

　　出院要紧，一闪而过的想法容玥没有放在心上，又开始点点好友出院的物品。

　　刚一到家，乔楚楚就见到了客厅饭桌上丰盛的午餐，还有仍在厨房里忙碌的孙阿姨。

　　“小姐回来了，快坐，听太太说有忌口，我先给小姐盛碗清汤。”

　　“谢谢孙姨。”乔楚楚还未动勺子，冉竹星在旁接了过来，乔楚楚眼见着她把汤搅了搅又试了一口，然后换了一个新勺再次推到乔楚楚面前。

　　容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趁着乔天桦和温婷不注意，凑到她们两个旁边说，“冉小姐，你是在照顾小孩吗？”

　　楚楚是失忆不是失智。在医院里看着冉竹星对楚楚一事一物亲力亲为这很正常，病人有特权，回家还这么精细，是不是有点过于夸张。

　　“我没什么事可做。”冉竹星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楚楚出院叔叔阿姨安排一切，楚楚回家孙姨照顾饮食，而自己明日就要去学校，只能让容玥陪楚楚。相比之下她就是一个没用的人，便只能在这些小事上费些心思。

　　听她说完乔楚楚和容玥集体震惊，两人对视一眼后乔楚楚忙道，“不是这样的……”

　　“你们三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温婷轻笑，“还不快吃饭，都不饿？”

　　“温姨，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客气。”容玥当即表示。

　　乔楚楚话来不及说完，原来她的小女朋友是个敏感多思的人，难道自己以前在恋爱的过程中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以前的自己还真是不好，乔楚楚想了想，伸出手在桌下摸索，直到悄悄地扣住冉竹星的手才停下来。

　　冉竹星猛地抬头，乔楚楚无声道，“先吃饭。”以后的时光她会用行动告诉竹星，自己很需要她，她也会需要自己，因为她们是一对恋人啊。

　　饭后孙姨过来问，“小姐，容小姐的房间我已经打扫过，还是以前的那间。容小姐觉得怎样？”

　　“谢谢孙姨。”容玥笑着说。

　　“小姐，”孙姨过来主要是问另一件事，瞧着冉竹星此刻并不在客厅，“冉小姐怎么安排？”

　　“竹星以前没房间吗？”乔楚楚没当回事，以前住在哪照旧就很好。

　　“小姐，”孙姨解释，“先生太太以前在家里留过冉小姐，不过冉小姐一次也没留下来。”

　　“一次也没有？”

　　“是。”

　　乔楚楚不解，连容玥都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冉竹星不都要和她订婚了吗？怎么可能一次都没有在家里留过，现下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乔楚楚问，“孙姨，我房间旁边有空房吗？”

　　“容小姐住在小姐对面，小姐左右相邻的房间都被小姐改成画室和琴房，除了楼下的客房，再没有多余的房间。”

　　乔楚楚在三楼，父母在二楼，容玥那间房是特意留下来的，若是让冉竹星住在一楼……乔楚楚思来想去没个定论。

　　她这一番纠结的表情全都落进冉竹星的眼中，紧紧抓着水果盘，冉竹星不出一声地继续盯着乔楚楚，想看看楚楚会怎么说？她会将自己安排在客房吗？离她很远很远的客房里。

　　“要我说你们两个住一间得了。”容玥给乔楚楚出主意，“还免得孙姨打扫。”

　　见乔楚楚不出声，容玥又说，“你们两个昨天不就是在一间房吗？”

　　“那怎么能一样？”乔楚楚立马否认，住院不在一个房间能去哪。

　　“哪里不一样。”容玥反问，“你们不都要订婚了吗？说不定早就同床共枕八百回了，现在倒是计较起来。”

　　“再说你一个病人，难不成，”容玥眉心一转，乔楚楚陡然觉得不好，就听容玥凑到她身边说，“难不成还担心冉竹星趁人之危，我看她对你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是看在你病人的面子上应该也不会。再说，这种事情还是你占便宜，年长五岁，毕竟是经验丰富……”

　　“容玥！”乔楚楚气得直接把抱枕往她头上扔，容玥抱个满怀，无意一瞥，“当事人这不就来了，要不你问问？”

　　“竹星，你过来了。”乔楚楚心一跳，对上冉竹星淡然的模样，又镇定不少，应该是没听见，肯定是没听见，孙姨还在旁边，容玥的声音不大。

　　“楚楚。”冉竹星慢步走过来，“我洗了几个苹果，张医生说可以少用一点，我给楚楚削。容小姐要来一个吗？”

　　“不了。”容玥摆手，果断撤离，孙姨也暂且离去。

　　“我们刚刚在商量你住哪间房。”乔楚楚思虑一圈还是觉得先开口说出来，遮遮掩掩只会让人心生误会。再者冉竹星这般淡然让她心里没底。

　　“我都可以。”冉竹星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苹果上，一只手拿着削皮刀，一只手握着苹果，她做得很认真，灵活白皙的手指在苹果上来回运作，削下来的是薄如蝉翼的果皮。

　　“楚楚，好了。”冉竹星把削好的苹果递到乔楚楚手上，就好像从未将自己的住房放在心上。

　　“竹星，你要是不介意，和我住一间怎么样？”乔楚楚试着商量。自己失忆了，也许容玥说得是真的，若是自己以前真的和竹星住在一个房，失忆后不是这样，她定然是会伤心。

　　冉竹星的心尖颤了颤，袖子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抵挡不了这个诱惑时，冉竹星听到自己的声音，“楚楚真的想和我睡一间房？”

　　什么意思？还有假的。

　　“楚楚，”冉竹星握着乔楚楚的手，语重心长道，“你现在失忆，根本不必强迫自己接受和我在一起。我希望你是出自真心的想和我同房，而不是因为我是你的恋人或是未婚妻。”

　　“我们还有以后，”冉竹星听到自己真假掺半地说，“我相信楚楚会慢慢接受我。”

　　乔楚楚再一次为冉竹星的细心体贴失声。乔楚楚觉得自己的脑子懵懵地，天啊！她这是从哪里拐来的这么一个人美心善的恋爱，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说实话，乔楚楚刚才说的话是有一点点违心。失忆后的她对冉竹星的感觉就是陌生，昨天在医院里同住一间没什么，回到家，特别是在她自己的房间就有了一丝丝细微的变化。一个女孩子的房间，到底是心中隐秘所在。

　　现如今冉竹星这么坦荡荡，乔楚楚感动之余也不再有什么顾虑，“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我想和你好好相处。”

　　“这样，”冉竹星想了想，“我麻烦孙阿姨帮我在你房间旁边添个折叠床怎么样？楚楚，这样也方便我照顾你。”

　　“折叠床是不是有点小？”

　　“没关系，我以前在宿舍里就睡折叠床，我很习惯。”

　　冉竹星这么说，乔楚楚不再有异议，“我现在就跟孙姨说。”

　　“不急。”冉竹星看看时间，“我等会儿去和孙姨说，楚楚，你苹果还没吃。”

　　“我这就吃。”乔楚楚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啃苹果。冉竹星做梦一般地看着乔楚楚，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模糊起来，她的眼中只有眼前这个人。原来她可以靠近她，还可以靠得这么近。

　　虽然有点迟了，但好像又没有那么迟。她的身边有父母，有朋友，却独独没有爱人，而自己冥冥之中占有了这个位置。冉竹星不禁遐想，或许楚楚也在等着自己。

　　“你，不吃吗？”乔楚楚头一歪，看着旁边定定坐着的冉竹星。

　　“我再削一个。”

　　“楚楚。”温婷拿着手机过来，坐到乔楚楚旁边，“你以前的手机摔碎已经不能用了，妈妈又给你准备了一个新的。”

　　“谢谢妈妈。”乔楚楚抱上温婷。

　　“这有什么好谢的？”温婷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松开后又说，“旧手机妈妈也让人修理了一下，里面的数据大部分都能恢复，你平日里能用到的文件资料，还有聊天记录，基本都能找回，妈妈都放在你这个新手机里了。”

　　冉竹星的脸一下子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