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爱你》咖喱盖不盖饭

15、第 15 章

　　张玫在外边放纵够了，回家却发现吴江川并不在家里，正好她可以收拾东西离开。这一次不管她爸怎么阻止，她都要离婚。张玫也是生在小康家庭，为了尽快跟吴江川离婚她可以放弃财产分割，只求快点逃离。

　　明明曾经也是爱过的，张玫也会因为他的一次微笑，一声问候心动不已，追着他满世界跑，当吴江川终于答应跟她交往，她激动地说不出话。吴江川一向宽容，对她骄纵的性格，无理取闹的小脾气通常一笑置之。婚后的生活平静安稳，他不会限制她，张玫想干的事吴江川从来不会否定，但是他也很少参与。

　　张玫从开始尽情享受无拘无束变成烦恼，他从不会像爸爸一样不让她去酒吧，不会介意她跟异性朋友玩个通宵，只在她宿醉以后，递上一杯柠檬水。会关心她但是这不是爱，爱不会时时理智，时时清醒，她开始刺激他，穿着暴露性感的半夜出去买醉，她多么希望吴江川可以拦住她，让她不要出去。

　　他却什么都没说，给她披了一件外套，回书房看书。

　　这不是她要的生活，她要的是会发脾气，会充满爱意管束她的丈夫，而不是这样迁就她，放任她。真的喜欢可以做到这么冷静吗，她真的很想跟吴江川大吵一架，却根本没有机会，吴江川的脾气好的不像话。

　　张玫很少走进吴江川的书房，十分平常的一天，她很想多了解吴江川每天都窝在书房干什么，鬼使神差的走进去。吴江川爱干净，把家里整理的井井有条，书架上按顺序码着各种法律著作。书桌上还放着一本法典，摊开的书页上用铅笔做了标记。没什么特别，书房和它的主人一样，没什么值得探寻的地方，一目了然。

　　也许是上天的有意安排，也许是张玫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她扫视整个屋子，终于发现了这里有一件东西跟整个屋子格格不入，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那是一个礼品盒子，深紫色的，摆放在书架最下边靠里的角落里。

　　盒子里规矩的摆放着一摞照片，一根手链，一个不知是坏了还是没电的录音笔，两张圣诞卡片，几张电影票，最底下压着几张素描。这就是吴江川深爱的人吗，照片上的女孩没什么笑容，冷着一张脸，正在认真的听课，全然不知她的样子早已被记录下来。基本都是不同角度的抓拍，女孩很少笑，唯一一张正面的照片是女孩在蛋糕前认真的许愿，背面写着：小瑜儿，二十一岁生日。吴江川好看的笔迹，笔锋之处也不是一直以来的硬朗，而是洒脱。

　　张玫的视线渐渐模糊，她发了疯的把照片撕碎，把盒子踩扁。素描纸掉出来，每一张画像的右下角都写着同一个日期，那是乐瑜的生日。张玫感到自己很可悲，她甚至不知道吴江川擅长素描，可以把人画的这么栩栩如生。

　　吴江川回到家，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张玫，哭肿了眼睛，他微蹙眉头，还是走过去问她怎么了。张玫几乎是扑到他身上，疯狂的亲吻他，他躲闪着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爱我好不好，不要再想她，好不好”张玫哭着说，吴江川却下意识的推开她，跑进书房。入目的狼狈景象，照片的碎片，散落在地上沾了灰尘的画像，他的怒气压也压不住，却也只是大力的把书房的门关上，捡起地上的碎片，悲伤到了极点。

　　这是他跟乐瑜仅剩的一点联系，他知道自己不是个称职的丈夫，但是他绝不会做对不起张玫的事，这一箱东西他也很久没有拿出来了，有些爱而不得是要戒掉的。

　　但是他没想到这最后的一点慰藉终究留不住，没有立场去质问张玫，是他的问题。一滴泪落在素描画像乐瑜的脸上。

　　乐瑜，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想起我们那些并肩的日子，但愿你不要想起，不要像我一样痛苦。

　　大多数照片都有电子版，但是那张生日照是乐瑜室友拍的，冲好了送他一张，他没有底片，仅此一张。吴江川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勉强把照片拼好粘牢。夹在书架上最不常用的那本书里，有些回忆是该放下了，抓住不放伤人伤己。

　　张玫和吴江川并没有大吵一架，他面色如常的起来做早餐，没有质问没有责备。张玫知道自己的婚姻也要走到尽头了，她不能接受，绝不接受这样的婚姻。

　　事故就发生在他们看似平静实则婚姻岌岌可危的时候，听到消息她麻木的心居然还可以抽痛，看到吴江川的病危通知单交到她手里，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怕他死掉，又怕他活过来，她对他的爱已经殆尽，又有什么能支撑她照顾他一辈子。爸爸是绝对不会允许她这个时候离婚的，张玫开始恨这个世界，恨吴江川，恨从未蒙面的乐瑜。

　　也是从那个时候，张玫的性格变得乖张，冷血又无情。

　　逃避了一年，吴江川要回家了，她看到轮椅上嘴歪向一边，喉咙里呼噜呼噜，口水怎么也擦不完的人几乎要崩溃了。作为法律上的妻子，她被囚禁在他身边。

　　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觉得他美好无比，即使是这幅样子也不会多么嫌弃，当你不爱一个人的时候，就算他完美无瑕，也处处碍眼。张玫严重的吴江川似乎比他实际的情况糟糕一百倍。

　　吴江川每一声呼唤，在她听来都聒噪难耐，她触摸着他变形的手腕，只觉得怪异。胡乱的喂饭喂水，对他的病痛示弱不见，时不时冷言冷语，她不知道吴江川的智力有没有受到影响，不在意了，总有一天她要离开。

　　吴江川的身体一天一天的瘦下去，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散发着青白，一双手因为频繁的抽筋变形的更厉害。原本有神亮晶晶的眼睛变得暗淡，这样的日子吴江川过了将近三年。

　　张玫也从一开始的言语攻击升级成了暴力伤害。

　　她会肆无忌惮的在吴江川旁边抽烟，呛的吴江川咳嗽不止，口水流了一脖子，张玫会拿烟头烫他脚背，吴江川疼的扭动着身体，她浑不在意，看着火花灭掉甚至有些报复的快感。起初她也会害怕吴江川告诉家人，但是他一次都没说过，吴博文打来电话，他总是吃力的流着口水报平安。

　　好在，这一切就快结束了。我们都解脱了，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