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墨城青崖

4、别以为我怕你

　　江淼谈起条件，帮他治病可以，但是卖身协议要改改。

　　李医生愣了一下，只能说自己尽力，没准儿何少病好了就放过他了。

　　江淼：呵，就何湛那恨不得弄死他的样子会放过他？

　　“那就免谈。”

　　反正何湛有没有病都不会放过他，如果因为精神病抓到精神病院关起来就更好了。

　　江淼视线绕过李医生，不耐地探向后方的管家，“我可以休息了吗？”

　　何秦顿了顿，“请跟我来。”

　　房间在二楼左侧尽头，与何湛完全相反的位置，这间房似乎只是一间闲置的杂物间，侧面有个通风的小圆窗。空间很小，摆了张破床就没多少下脚的地方。

　　这tm能住人？他家保姆的房间都比这个好十倍。

　　“你确定这里能睡，还是说这么大栋别墅连间像样的房间都找不出来。”江淼斜睨着一旁的管家讽刺道。

　　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洗漱间和浴室在哪儿？”江淼决定不再争论这个，他现在十分想清理一下自己，然后休息。

　　“一楼有公用的卫生间。”何秦回答完，不忘嘱咐道：“从明天开始，请正式按协议来，江先生。”

　　他刚离开，保姆就送来了换洗的衣服和一份仆人准则。

　　冷冰冰的说：“请牢记上面的内容。”

　　什么玩意儿？

　　江淼勉强看了眼封面就将它随意扔到角落，拿着衣服下楼洗漱。

　　= =

　　有人推了他一把，

　　“何湛是吧，给我等着。”

　　何湛踉跄的后退了几步，等他站稳，推他的人已经大步离开了。

　　这个时候他才十六岁，因为缺乏营养，身体并不强壮，反而相比同龄的男生瘦削许多，不过他长得俊气身高也不矮，跟班里的同学处的还行。

　　高一入学已经两个月，a市的气温一直没降，热得直让人皱眉。

　　a中的体育课不允许学生课中回教室，好在老师让他们做了一会儿热身运动就让他们自由活动，一群男生不怕晒就自主打起篮球，还有一部分人则躲到树荫下面乘凉。

　　炙热的阳光透过树叶交叉的缝隙照出一片不规则的光斑，何湛坐在树荫下依旧能感受空气中蒸腾的热气。

　　离下课还有五六分钟的时候，体育老师吹了声哨子，通知提前下课。除了操场上还在打球的男生们，班上的人陆陆续续起身往教室赶。何湛也从树荫下走出来，准备回教室。

　　经过曝光的球场时，他加快了步伐。

　　“砰”一声，篮球重重砸在他脸侧，何湛瞬间眼前一黑，火辣辣的疼随之席卷而来。

　　旁边的女生发出惊呼，“何湛，你没事吧？”

　　那颗篮球弹回去又滚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他的斜前方。

　　何湛顾不上疼，恼怒的朝罪魁祸首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张十分出众的脸。

　　眉骨高耸，鼻梁挺立，下鄂弧线干净利落，优异到找不到一丝缺点。

　　他还有一双上挑的丹凤眼，看人的时候总有种垂视感，显得眼神十分具有压迫感。只是那眼神落在他身上，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冷。

　　“瞎了吗？”

　　“把球捡过来。”
　　冰冷、不容拒绝的男声打断了关心何湛的女生。

　　所有人停下动作看向他。

　　那个女生愣愣地站在原地，被他的同伴拉了一下，两人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何湛僵硬的站着。

　　“快点啊！马上就要下课了…”男生旁边的人发出不满的抱怨声。

　　“就捡个球而已…”

　　其他人说。

　　最后……

　　何湛没有去捡那个颗球，他不知道那一刻是什么支撑着他，以至于迎来了铺天盖地的惩罚。

　　没人可怜他，大家都说是他先得罪了江淼，是他活该。

　　==

　　咚咚咚——

　　咚咚咚——

　　“江先生！”

　　江淼烦躁的用枕头盖住头，忍不住要爆粗口，一大早就叫个不停，要死了吗！

　　“江先生，请把门打开！”

　　昨晚睡觉的时候，江淼就把门反锁了，这里的人都不是好东西，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半夜起来谋杀他，尤其是何湛。

　　“去把钥匙拿来。”

　　直到外面的人声传到江淼耳朵里，啧，他才起身打开了门。

　　何秦的脸色很差，似乎他犯了滔天大罪，克制过的声线里夹着明显的怒气，“条约里规定你现在应该在楼下。”

　　江淼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略过他往楼下走。

　　刚走到楼梯口，好巧不巧，撞见了才起床的何湛。

　　“…少爷，您醒了？”

　　何湛冰冷如实质般的视线落到江淼身上，衣领折皱了个角，头发凌乱，显然是一副刚醒的样子，“他怎么还在这儿？”

　　何秦低下头。

　　江淼不觉得有什么，“多睡一会儿怎么了。”他是人又不是机器。

　　“哦？多睡了一会儿”

　　何湛眼神给到楼梯口的两个壮汉身上，“带他去清醒清醒。”

　　“喂，干什么？别碰我！”江淼用力打开伸过来的手。

　　可惜双手难敌四拳，他直接被两壮汉架着下楼丢到冰冷的地上。甚至没来得及站起来，一桶冷水就从头上淋了下去。

　　江淼瞬间浑身湿透，清醒了个彻底。尽管现在还是初秋，大清早浇桶冷水，还是会冷到发抖，全身皮肤在冷水的刺激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湿透的衣服紧贴着身体，传达着刺骨的冷意。

　　他抹了把脸，依旧有水渍浸入到眼睛里，生涩发痛。

　　皮鞋碰触地面的清脆声响戛然而止，随之面前站了一个人。

　　他眨了眨眼，顺着笔直的裤腿看上去。

　　何湛微微躬下腰，看着他眼睫上挂着要滴不滴的水珠，眼尾通红，就像哭了一样。

　　瞧，多像那个在厕所泼了一桶冷水的自己啊，不仅被他们嘲笑辱骂，还要被一群冷血的人围观。可是自己那个时候连哭都是哭不出来了。

　　“如果下次再不按照规定来，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惩罚了。”

　　江淼仰起头，挑衅十足地冲他冷笑，“何湛，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

　　愤怒的火星与他的死寂世界相隔开来。

　　何湛愣了一瞬，直起身，不再把眼神丢给他，对身后的何秦说：“好了，去准备早餐，我饿了。”

　　何秦忐忑道：“我马上吩咐下人去做。”

　　早餐本该是江淼负责的，但是江淼压根没看那份仆人准则，更别说早起做饭了。

　　“该是谁做就是谁做，我不急。”

　　沉默了片刻，何秦转向江淼，“江先生，请跟我到厨房。”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