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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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一直在沈祝怀里不开口以降低存在感的红石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疑惑的短音：“咦？”
然而被众人的目光盯着的炎魔却是眼巴巴地望着沈祝，小心观察着沈祝的神色，完全没有要回答青魔疑惑的意思。
沈祝被盯得有些发毛，脑中实在是没有关于对方的记忆，只得十分勉强地笑了笑，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脑海中却忽然闪出一幅画面：
黑暗的熔岩深处，一团白色球状物正散发出莹莹柔光，周围的滚烫的岩浆不知为何竟完完全全避开了这块奇异的物质，在圆球周围形成了一圈近似真空的区域。
视线上移，是一片黑沉沉的熔岩覆盖的嶙峋岩石，而四周，则是经过精心雕琢的一片像是法阵一般的繁杂纹路。散发着光芒的物体正处于整个法阵的正中央。
嘴比脑子快，沈祝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你的那座宫殿之下的岩浆池中，是否有一座法阵？”
炎魔闻言猛点头，以为对方终于记起了自己：“那岩浆池中确有一座用来维持池中岩浆终年不凝的法阵，那座法阵还是仙君当初亲自为本君制成的，本君就知道你不会忘记。”
沈祝一下抓住了他话语中的重点：“‘我’亲自绘制？”
炎魔：“当然，当年你可是非要帮本君绘制这个阵法，原来本君是想自己动手的，可实在是抵不住你的请求，所以勉强答应了你罢了。”
旁边的青魔听着他这话，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一言难尽。
这莽夫就接着吹吧，建这池子的时候他也在场。那时候这位活阎王不过是面色清冷地说了一句：“你这池中可用一法阵，用以维持这岩浆千年不凝。”
炎魔这只知道看脸的莽夫便屁颠屁颠地上赶着追问：“既然仙君知晓这法阵，那不知可否请求仙君代为绘制？我不过是一介莽夫，对于这阵法一道实在是不甚精通……”
而沈祝的回应则只是一句反问：“当真？”
炎魔：“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而九狱公认.真.阵法大师青魔当时在一边听着，看这人就差腆着脸上去求这位活阎王了。说个话还文邹邹的，平日里同他吵架的时候可从来不曾像如今这般好言好语过。还“不甚精通”，这脑子里只有打架的莽夫若是知晓一丝有关于阵法的问题，他青魔今日就跳进那血潭，拔都拔不出来！
现如今再竖起了耳朵听这厮夸大其词，他有些难以忍受地闭上了眼睛。若不是因为这位活阎王如今早已记不得两百年前的事了，那里还轮得到炎魔在这里信口开河。
这人嘴上说着不相信那活阎王早就把他给忘了，可实际行动与言语分明就默认了对方确实是不记得的。
沈祝倒是确实不记得这件事了，但是凭着他对记忆中原本“沈祝”的性格的了解，也能看出炎魔实在说假话。不过他如今倒是不关心两百年前到底是谁求的谁，而是对于那个“沈祝”留下的阵法十分感兴趣。
按照炎魔与青魔所说，“他”上一次来到这里是两百一十三年以前。但是按照系统曾经给他传输的记忆还有系统自己所说的话来看，他现在的年龄是——两百三十岁。
这么说起来，他第一次来到这九重劫狱不过是十七岁，少年的他便能够吊打这九狱中的众多魔君，成了这九重劫狱中人人畏惧的“活阎王”。
那么十七岁之时沈祝的修为，便应当是和他全盛时相差无几。
而在沈祝所拥有的记忆中，十七岁的沈祝分明才刚刚被剑仙收为弟子，初次踏入了憧憬已久的修仙之途，成为了一名修行者。
现在系统闭口不言，他倒是对这些难以理解的疑点十分感兴趣。
在他脑中的系统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终于不再装死：【现在的你还不能知道这些，知道得越多，就会越危险。而且，你的身上——】
沈祝却像是没有听到它的话一般，侧过脸去看向正站在他身后的宋裴，目光落在两人越扣越紧的十指之上，试探着开口：“阿裴？”
宋裴像是终于从神游中回过神来，原本还有些混沌的眼眸渐渐聚焦，而还残余着几分猩红的眼底透出清明。目光终于落在身侧的沈祝身上，眸光有一瞬间的暗沉，但旋即又消失无踪：“既然师兄想去看看，那便走吧。”
他还是喊沈祝师兄，也没有放开他的手，而是稍稍放松了一些，修长的五指绕过沈祝的五指，轻轻扣在他白皙的手背上，原本跟因为用力而显出的青筋慢慢伏了下去。
沈祝动了动握得有些僵硬的手指，轻轻抽了抽，却被对方乍然收紧的动作吓得一顿，只得重新将手腕放了下去。这才扭头看向面前的两魔，脸上的神情是挣扎后无可奈何的妥协：“那便走吧。”
而被迫站在原地观看了这一幕的青魔以及还藏在沈祝怀中的红石，脑子里只有一个词语：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没想到天仙/活阎王在道侣面前竟然是这副模样。
而把宋裴当作情敌看却是眼前这两人都打不过的炎魔则是十分愤怒地瞪了一眼宋裴，然后眼带哀伤地瞥了一眼沈祝，含泪出声：“那就走吧。”
***
炎魔的熔岩池是一方没有规则形状的岩浆池，其中满是滚烫的岩浆，池面上咕嘟咕嘟冒着泡泡，偶尔还会出现一两个小小的涡旋。
沈祝等人踏进那雕花的金色大门之后，几乎顷刻间就感受到了来自下方熔岩池中的热意。不过几人都是修行者，这点热意对于几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克服的东西。
反倒是沈祝怀中的红石不知道感受到了什么，竟然“咻”的一声从沈祝怀中飞了出来，全然不顾自己先前想要装死到底的心态。
沈祝有些诧异，伸手接住了它，询问道：“怎么了？”
红石的声音有些急切，言语中是毫不掩饰的迫切：“下面，下面！有个好东西，好香，想吃！”
它说着，就想要从沈祝手心里窜出来，一头扎进下方滚烫的岩浆之中。还好沈祝眼疾手快，一把将它给捏紧了，语气很淡：“想吃？”
红石被美味的食物冲昏了的脑子迫使它的嘴毫不犹豫地就发出了声：“嗯嗯！”
沈祝又问它，语气不轻不重，带着些许引导的意味：“这池下的法阵是谁布置的？”
红石：“是天……不仙君您。”
沈祝又问：“那你觉得，这池底的东西，会是谁的？”
红石：“当然是仙君您——”
红石刹车了，它惊醒了，它开始反思。
“这其中的东西当然是仙君您的，”它颇为谄媚地笑起来，然后开始卖惨，“我这几百年一直在那个鸟不拉屎的上清界，可是许久不曾吃过一顿好的了。方才不过是一时被那东西的香气冲昏了头脑，哪里敢抢仙君您的东西。”
沈祝见他识相，也只是颔首，并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领着众人进来的炎魔，忽然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咦，今日的温度怎么这般高？”
从前也常来他这池中的青魔闻言，摆了摆手：“我从前到这池边的时候便就是如今这般感受，你可别——”
他的话语声戛然而止。
沈祝也终于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不对：“殿内和池边的温度相当？”
一直充当背景板但是存在感却极强的宋裴却忽然握紧了沈祝的左手，然后开口：“血腥气。”
他说着左手一动就想要召出自己的剑，沈祝下意识地拦住了他的手，却在宋裴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又将手收了回去，而后将脸转到了另一边。
宋裴眨了眨眼，放下了手中的动作。五指轻轻松开了沈祝的五指，而后身体又向着他靠近了几分。
沈祝察觉到手上的空荡，也没有将手收回来，而是低下头和自己手中的红石对话：“你有没有感受到？”
红石是天生神石，蕴含极纯之气，对于血腥气的感受比之沈祝等人还要敏感些。一听见沈祝的话便细细感受了一下四周，却是一无所获：“没有啊，我的感知不可能出错……不对，在岩浆底下。”
沈祝眸光一凝，询问炎魔：“你这宫殿中除了外方有没有一处是直通岩浆底部的？”
炎魔也没想到自己的宫殿竟有可能混进来了别的人，不假思索地说道：“后殿有一座小院，是我专程为你准备的，其中的那座池便是整个熔岩池的中心，能够直接进入岩浆之下。”
沈祝一时被噎了一下，但是也无暇思考为什么这座宫殿里会有为他准备的院子了，只能示意对方领路。
见沈祝并没有领悟到自己的意思，炎魔脑子里编排好的话也就无法再说出口，只能垂头丧气地走在前方，但还是不死心的继续介绍：“就在里面不远处，你一定会喜欢的……”
沈祝一心想着对方会是谁，对于炎魔所说的话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待到他终于在炎魔的碎碎念中走到那个据说他会很喜欢的小院的时候，他也顾不着欣赏院落里的摆设与装饰，几大步便走到了最中央的那座池边。正给自己施了个屏障，想要下去看看。
谁知道那池中心忽然跃出一个人影，一个飞身便到了沈祝面前，冲他十分熟稔地打了个招呼：“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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