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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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和罪犯，一般人很难把这两个词联想到一起。
首先是罕见，不单指O类罪犯罕见，Omega本身就和Alpha一样，属于人类社会的少数群体。
而在这个国家里的Omega尤其稀缺，只因世界大战过后，为了促进社会经济和人口数量快速增长，恢复回战前的状态，政府采取了“强制生育”的策略……那真是黑暗无光的一段日子。死去的Omega的尸体，足以填满一条千米长的河流的河沟。即使官员们没过多久便及时醒悟，并连续数年推出优待O类人群的相关政策，国内Omega的数量也大大缩减了，直至今天也没能恢复到当年总量的一半，与全国总人口数相比甚至占不到百分之一。
其次，O类人群柔弱无力的印象几乎渗入进社会上每个人的常识里，共情能力较常人更高的他们不要说杀人，大部分Omega连伤害他人都做不到，甚至极少部分Omega遭遇他人迫害时无法反击——对方因受伤产生的痛苦同样会被传递给他们，造成严重的精神负荷，从而导致精神崩溃。他们仿佛是天生就会被受到迫害的人群。
但是，罕见不代表没有，除去大部分，还有小部分。
就辻村所知的Omega犯罪案件，每年都会发生十多起，其中影响最大的大概要数去年八月，一名寄宿学校的Omega，因难以再承受来自同班同学一直以来对他进行的霸凌行为，从化学实验室里合成了带有剧毒的化学药品，并趁所有人都不在的午休时间将其投入班级共用的饮水机中，然后向班主任请假离校。
那天，全班二十六名学生，其中半数因饮用了饮水机里的水出现了中毒症状，五名学生抢救无效死亡。而犯下了投毒罪行的Omega于同日离校后，便从自家阳台处跳楼自杀，用来垫脚的凳子旁边摆放着他的遗书。
这件案件曾轰动全国，不管是校园霸凌，未成年犯罪，还是死者身份，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说起这些，只是为了证明，即使是脆弱如Omega，也有成为罪犯的能力。
但很显然，这种程度的犯罪虽然性质恶劣，造成的社会影响还是很好摆平的。案件发生后的一段时间，人们叹惋过，可惜过，深思过，但很快他们又会被下一个新闻吸引住目光，渐渐的，投毒事件在他们的脑海里被时间冲刷至模糊淡化，最终不再被提起了。
正因如此，辻村实在想象不出坂口前辈所说的，性质恶劣到足以威胁社会稳定的事件，会是一个Omega做出来的。
……他看起来甚至还没成年！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再看看手里拿着的提问稿。”
绫辻把愣住的辻村推到一边，脸上的表情很无语，“你面前这个人——他是个Beta。”
“……咦？咦？”
“真是的，之前就已经够蠢了，今天看着比那还要蠢上一百倍。”
绫辻用相当刻薄的语气说道：“就算你忘了看那堆没什么用的纸，按理说，易感期的Alpha对信息素的感知会比平时更敏锐——”
“对不起我错了！”
辻村就怕他说起这个，要是被绫辻顺着这个思路联想到上午的事……会死！要么就是生不如死！
她忙一把抓住绫辻的手臂，几乎是强扯着他进入这间屋子，旁边的男生一愣一愣的看着她的动作，“啊啊我们快进去！赶快开始采访吧！我好迫不及待啊哈哈——”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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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村遥，其身份是一名悬疑小说家，近期创作出的作品《二重身》，可以说是在现在年轻人中最受欢迎的读物，全国各地各大书店进的《二重身》都要卖疯了，现在这本书甚至已经开始约谈海外出版商，即将向国外进行销售。可想而知它有多赚钱。
没想到，写出这本火爆小说的作者，本人竟然住在这种地方。
倒也不是说这里的房子不行……辻村看着屋里简单廉价的装横，只觉得有些朴素过头了。
屋里很杂乱，这杂乱不是无处下脚的混乱，看得出屋主已经努力打扫过了，但屋里琐碎的物品实在太多，光是辻村一眼扫过，就能看到至少数十个款式各一的笔记本出现在这间屋子的各个地方。
如果说这是因为对方的职业所需，可以理解的话，但在房间的角落还堆了一堆画笔，旁边画架上摆着一副才铺好底色的画，“高村老师还会画画？”
“哎？嗯……”
辻村又仔细看了看这幅画，看下面的线稿，猜测画中场景选择的应该是这间屋子的窗外的风景——这间屋子有一个很大的三扇面落地窗，没有拉上窗帘，阳光照射进来，显得屋里的一切都纤毫毕现，十分明亮。
画面上所画的正是这扇窗户，却也只在窗户框体的部位上了些颜色，其余地方还是空白一片，这反倒令辻村好奇高村会在这扇窗中描绘什么样的风景，“高村老师打算画什么？”
“……还没想好。”高村有些腼腆的笑了笑，“那个……可以快点开始吗？”
他话一出口，又急忙找补道：“啊，没有什么不好的意思，只是我下午还要写字……”
“哦哦，抱歉。你先找个位置坐下吧，我尽量快点问。”辻村猛的低头翻阅起那叠伪装用的提问稿，粗略看了一遍，大致心里有数后，她用余光瞥了眼自进门后就沉默不语，站在不远处的绫辻。
侦探正站在房间放置着画架的那个角落，他盯着那张未完成的画，目光沉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虽然绫辻未对自己这边投以注视，但辻村知道对方绝对不会忽视这边。一想到这，她对接下来的采访瞬间没那么紧张了。
光是绫辻的存在，就是她的底气所在。
辻村捏着那叠提问稿最顶上的那页，对着显然比她还要紧张的高村露出一个安抚性质的笑容。
“那么，我们现在便开始采访吧。”
——顺带一提，名为高村遥的作者，其实是一名年满28岁的成年人。他真的只是脸嫩，且长得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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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次的采访带给辻村的最大感想，就是：这么温柔的高村遥老师，绝对不会是连环杀人案的犯人！
她敢拿自己身为特工的职业素养做保证！
在表面上是采访的调查结束后，回到事务所里，辻村对绫辻这般说道，却又被对方嘲讽了：“职业素养？你有这种东西？”
辻村深月：“……”
啊可恶，好想揍他。
“高村遥是目前这起连环杀人案的最大嫌疑人，”绫辻冷冷看她一眼，“不被对方的任何话语影响，才该是你作为一名特工的基本素养吧。”
“……”无，无法反驳！
“不过你说对了一点——他确实不是这起事件的犯人，至少，不是亲自动手的人。”
“哎？”
“真正动手杀了人的家伙混在人群里，就像混入绵羊群里的黑羊，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绫辻伸出手指点点眼角，“这正是我作为侦探的直觉，高村遥没杀过人。”
随后他看向辻村，挑了挑眉。
“不过这种事情你应该是做不到的——菜鸟特工。”
……冷静，辻村，作为官方人员，你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就对受法律保护的民众动手。
虽然绫辻老师身份特殊，不属于公民法保护的对象……但他还是个受O类人群保护法保护的Omega啊！
……他真的是个Omega吗？？
辻村觉得不能再想下去了，这样下去说不定会重新走回自己之前AO不分的老路，她只好忍耐的露出微笑，在绫辻有些意外的目光中转至回原来的话题：“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可以通知特务科解除对高村遥的监视了？”
这样的话，不仅特务科那边的工作会因人员补充而轻松一些，还能额外派遣特工来顶替正处于易感期的自己，成为绫辻的监视者及侦探助手。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里，辻村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一些说不出的，奇怪而沉闷的情绪从心底泛上来。
奇怪……
绫辻并未注意到辻村突如其来的沉默，侦探闭着双眼，若有所思。他左手持着一支细长的烟杆，手指轻巧的转动着它。
“……不，”
片刻过后，绫辻突然开口道：
“让那些人继续盯着高村遥。”
“哎？”
“高村遥身上仍然有未被洗清的疑点，他身为最大嫌疑人的身份没有变化。”绫辻睁开眼睛，从那双眼中射出比冰锥还要刺骨的锋芒，“而且，他的反应太正常了，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正因如此才显得异常……你看过他那本名为《二重身》的作品了吗。”
“咦？”突然被提问，辻村吓了一跳，“当，当然看过，毕竟它现在可是超流行的啊。”
“感想如何？”
“啊，嗯，我不常看悬疑题材的小说，所以看的很粗糙……”辻村拼命回想着，“感觉……文笔很好，就是有些剧情看着令人不太舒服，有些压抑，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啦……”
“我也看了那本书，”绫辻打断她，冷笑着，“想知道我的读后感吗？”
绫辻：“《二重身》……在我看来，这本书的作者，心中那份令人作呕的扭曲杀意，浓郁的都快要从字里行间溢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