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即瑶光浮华》一只阿言

20、绝不逾矩

　　一路上，众多行人纷纷回头看着他们，还有些人在小声议论着什么，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墨楚瑶凑近问白暮：“师兄师兄，他们……怎么一直盯着我们？”
　　白暮笑了下，说道：“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虽穿着女子的襦裙，但身形比女子壮而感到奇怪吧。”
　　果不其然，他们听到其中一个声音忒大的汉子夹杂着浓厚的口音无礼地指着墨楚瑶，叫唤道：“妈耶，这姑娘长得人高马大，看起来凶巴巴的，怕是能一打十吧......”
　　人群中顿时引起一阵哄笑，墨楚瑶翻了个白眼，白暮忍笑安慰道：没事，阿瑶，等我们进了檀城换回来便是。”
　　没过多久，他们便找到了几辆待租的马车，墨楚瑶见了车夫便走到他跟前，拍了一下那车夫的肩，愣是把那车夫吓了跳，回头仰视了墨楚瑶一会儿，开口道：“这位......姑娘，是来租车的么？”
　　墨楚瑶点了点头，道：“租一辆去檀城。”那名车夫又被他雄厚的男低音吓了一跳，哆嗦着指了指旁边一辆马车，道：“这匹马有灵性，认得路，它可以......带姑娘去檀城。”
　　白暮从钱袋里掏出一个金元宝，递给那车夫，车夫见了连忙收好，松了口气，态度也和善了些，他道：“二位姑娘放心，这匹马拉着拉了好几年了，一直走的檀诚那条路，要去檀城的都是由它送去，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
　　白暮礼貌地回道：“有劳了。”说完拉着墨楚瑶上了马车，待马车开始走动，他才松了口气，提醒道：“阿瑶，现在我们佯装成了女子，你注意点，在进城之前，别暴露了。”
　　墨楚瑶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就说我的声音，完完全全就是个男子啊，可不像师兄你，说话温温柔柔的……”
　　“有吗哈哈......”白暮苦笑了下，突然想到一个自己很想问的问题，便问道：“那个......阿瑶，我其实很想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墨楚瑶托着腮，歪头注视着白暮，问：“师见很想知道？”
　　白暮注视着墨楚瑶金色的瞳孔，近乎菱形的瞳孔闪烁着犀利的光，不过每每看自己时总是十分温柔。虽然很想认真，奈何见了墨楚瑶现在这张被胭脂涂得花花绿绿的脸，忍住不笑都难。
　　他强忍着笑意，道：“嗯......”
　　墨楚瑶眯着眼睛，问：“师兄，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笑啊？”
　　白暮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我明明看到师兄笑了。”
　　“阿瑶看错了。”
　　“......师兄不承认，我就不告诉师兄了。”
　　白暮认输道：“......好，我承认，我笑了，我刚才笑了。”
　　墨楚瑶满意地笑了下，做了个手势，示意白暮靠过来点，白暮听话地靠了过去，墨楚瑶凑近了些，道：“师兄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知道自己被墨楚瑶摆了一道，白葛转过头，不再理他，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心脏狂跳不已，别过脸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脸红了。
　　“哎哎哎，师兄，你别生气嘛。”墨楚瑶讨好道：“以后迟早会知道的。”
　　白暮开玩关地说道：“以后？那万一我这辈子都听不到呢？”
　　墨楚瑶挑眉道：“师兄，一辈子很长。我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来告诉你。”
　　听他这么说，本来望着窗外景色的白暮又把头转了过来，看了眼他：“为何有如此把握？”
　　墨楚瑶摊开手，语气中略带几分无可奈何：“没办法，我可是十分了解师兄喜好的啊。”
　　“......”
　　“师兄这次去檀城，除了送画，还想做些什么？”墨楚瑶问。
　　“虽然白府已经不复存在，但我还是想去看看，顺便做一些小时候没做成的事，阿瑶愿意同我一起吗？”
　　“当然，师兄去哪我就去哪。”墨楚瑶道。
　　白暮点下头，说：“我在我的小木屋那儿画了传送符阵，无论我们走多远，都能念念口诀立马传送回去，缺点就是需要大量灵力来施法。”刚说完，他便打了个哈欠，意识到自己一整宿没合眼后，愈发困了些，便对墨楚瑶说道：“阿瑶，我稍稍小憩一会儿，到了檀城后，记得叫叫我......”
　　墨楚瑶开玩关问：“师兄就不怕，你睡着后我对你做些什么？”
　　白暮已经阖上了眼，听他这么说，回答道：“白多年了，阿瑶要是想，早就对我做什么了。”
　　墨楚瑶轻笑一声：“师兄啊，在你没说我愿意之前，我不会越过这道红线了。”
　　白暮迷糊地“嗯”了一声，没过多以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师兄，师兄，我们到了。”墨楚瑶碰了碰白暮。
　　白暮慢慢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头靠在墨楚瑶的肩上，连忙起身，扶了下额头，道：“抱歉，我睡太沉了。”
　　“没事。”墨楚瑶拍了拍肩膀笑着说道：“我的肩膀随时为师兄准备好，师兄想靠就靠，乐意效劳。”
　　“……”
　　下了马车后，那只马打了个响鼻往回走去。白暮在檀城城门张望了一下，道：“还是和记忆中一样啊，阿瑶，这看似普通的城门，其实里面藏有许多机关。”
　　“哦？”墨楚瑶也仔细观察了下，道：“我没发现有什么玄机啊。”
　　“诺。”白暮指着城墙的一角，“那里，会有个机关，有人强闯时，会射出数以万计的箭矢，两个箭矢都涂有剧毒，中箭者必死无疑，相传，檀城的创建者，是一名精通机关暗道的神，他收了当地的几人传授其秘术，其中发展最好的，便是白氏一族。”
　　“白氏？师兄，那是你的家族吧。”墨楚瑶道。
　　没错……但现在，天底下没有了那个在檀城最有名气的白家，也没有了白家的小少爷白夙，这些都是白多年前的辉煌了。”白暮说道，语气颇有几分伤感。
　　“师兄.....”里楚瑶开口道，“你没想过复仇？”
　　“复化？”白暮叹了口气，“我连仇家一点线索都没有，别不说复仇，去讨个说法也讨不到吧，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不怎么在意了，阿瑶，我们进城。”
　　墨楚瑶跟了上去，道：“师兄明明很在意。”
　　白暮微愣了下，问道：“阿瑶何出此言？”
　　“师兄瞒得过别人，但瞒不过我。”墨楚瑶笑着说道，“以师兄的性子，如果不在意的话，绝对不会接一单远在檀城的画，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想办法来到檀城，师对吧？”
　　白暮叹了口气，笑了下：“哈哈，果然瞒不过阿瑶，我也许真的很在意吧，不然，我可是做了件不符合我性子的事。”
　　说到这里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城门口，一名待卫拦住了他们，开口问：“二位是要进城？”
　　白暮点头道：“是的。”
　　侍卫打量了一下墨楚瑶，眼里有几分疑惑，白暮怕他看出端倪，赶忙开口道：“侍卫小哥请不要误会，她是我家父给我选的贴身丫鬟，专挑个强壮点的，就是怕我被歹人要携。”
　　那名待卫挠了挠头，憨厚地笑着说道：“哈哈哈，也是哦，姑娘你长得这么好看，要多加隔范才行，那么，请二位进城吧。”
　　白暮道：“乡谢侍小哥。”说完赶忙拉着墨楚瑶进了城。
　　“侍卫……小哥？”墨楚瑶微微皱眉，边走边反复推敲着这个词。
　　“嗯，有什么不妥吗？我看那些姑娘都是这么叫的。”白若诧异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介意
　　介意？白暮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其实……我也不怎么习惯，以后不这么叫了……我们先去找托我作画的那位老先生，把画交给他，之后我带阿瑶逛逛檀城，如何？”
　　墨楚瑶应道：“我听师兄的。”
　　白暮又道：“我记得......那位老先生约好的地点是玉金楼，幸好玉金楼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我勉强记起它在哪个方位，而且这百来年间，檀城的街道也没怎么变，跟我来，阿瑶。”
　　于是他们走了片刻，一栋辉煌的古建筑矗立在眼前。
　　“这便是檀城最有名的建筑了，玉金楼，已有几百年历史，里面也有许多机关，都是由白家人一手设计。”白暮向墨楚瑶介绍道。 他又张望了一会四周，找到了那位老先生。
　　“老先生。”白暮走上前行礼道。
　　那位老失生上了年纪，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见白暮过来，望了望他，又望了望他身后的墨楚瑶，道：“姑娘找老夫何事？”
　　白暮愣了下，想起他与墨楚瑶还顶着拙劣的伪装，连忙道：“老先生……您误会了，我是白画师。”
　　“白……白画师？!您怎么穿成这样？”那位老人睁大了眼睛(虽然还是很小）,问。
　　白暮挠挠头，道：“先生您给的通行证早过期了，白某也是不得以才出此下策。”
　　老先生抱歉地说道：“啊......真是对不起，是老夫的疏乎......哦？白画师身后这位是......”
　　“那是我的师弟。”白暮一边从木箱里拿出那几卷画，一边回答道。
　　老先生接过画后又和葛地笑了笑：“既然是白画师的师弟啊，想必作画技术也是一流的吧，哈哈哈......”
　　“......您说笑了，我也只是略通一二罢了。”墨楚瑶心虚地开口道。
　　老人捋了捋胡须，笑道：“那二位公子，老夫先告辞了，这些画也是我家大人托我来找白画师画的，这是画钱，请白画师收好，老夫回去交差，就此别过了。”他说完递给白暮五个金元宝，随后行了个礼离开了。
　　白暮松了日气，转过头对墨楚瑶说道：“阿瑶，我们找个客栈洗把脸换回原先的衣物吧。”
　　墨楚瑶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客栈道：“师兄，就挑那家吧。”
　　白暮答应了，二人走了进去。
　　刚踏的客找，小二客客气气地迎了过来，笑着道：两位姑娘是来投宿的吗？需要几间房呢？”
　　白暮道：“一间就够了，谢谢。”
　　“得嘞，姑娘们，这是匙钥，一晚是三百两银子，需要什么什么紧管叫我就行。”
　　白着点点头，在钱袋里掏来掏去，发现没有碎银，只好又从钱袋里掏出一个金元宝，递给小二。
　　那小二惊了，竟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客栈老板也是眼尖，冲了过来，唯唯诺诺地接过钱道：“既然二位姑娘都是身份贵重之人，怎么能屈尊住一间小屋子呢？”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匙钥，道：“二位住这间，这间是本客栈最豪华的房间，不仅有超大双人床，还有大型露天温泉哦~“
　　白暮想拒绝，但老板却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根本找不到插嘴的机会，最后只好妥协接过那把钥匙：“……多谢。”说完拉着墨楚瑶往房间法去。
　　推开门果真如那老板说的一样，够华丽，够气派，东西齐全，该有的东西有，不该有的东西也有……这屋后还真有温泉——只不过不是露天的，而且也没老板说的那么大型……
　　白暮打来两盆热水，仔细地把脸上的胭脂洗干净，用帕子擦了又擦，对着铜镜反反复复察看，看有没有没洗干净的地方，检查无误后，才放心下来，他又转头看墨楚瑶那边，只见他早已把衣服换好，大概是在自己还在疯狂洗脸时换的吧。
　　白暮拿出自己的衣服，毫无防备地把上衣一垮，露出半个肩头，墨楚瑶直勾勾地盯着看。
　　“......阿瑶，你这……”
　　还没等白暮说完，墨楚瑶便连忙转过身去，道：“抱歉。”
　　白暮微微愣了下，也换好了衣服，拍了拍墨楚瑶的肩，开玩笑地道：“道什么歉？我又没说什么。”
　　墨楚瑶转过身，回击道：“那师兄的意思是......我能随便看？”他说这句话时微微挑眉，发尖还留有几滴水珠，还有些水珠在不经意间顺着下颚线慢慢划落......白暮注视着墨楚瑶这张俊俏的脸，注意力却全集中在他脸上有块儿没洗掉的胭脂。
　　白薯皱了皱眉，想忍住过去擦拭的想法，奈何忍无可忍，掏出手帕，在墨楚瑶脸上使劲儿擦了擦。
　　墨楚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