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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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少惟一开始住的是别墅，后来推出花房，他住的还是别墅。
现在是晚上九点一刻，别墅小区的鹅卵石消道上还时不时冒出个行人。夜生活还没开始，但姜望曦的假期生活快结束了。
老子期待，老子忐忑，老子不机到该怎么办。
好在，她有个嫂子，还有个哥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姜舒和的存在的确能抚平她很多不安。
姜舒和今天晚上心血来潮做个晚饭，他带着手套，面无表情，看那鲈鱼的眼神就跟看死鱼一样，不过他平时看文件也这眼神。
每一勺盐都要恰到好处，每一滴水都要恰合时宜，为了追求完美，姜舒和拿出量筒和天平。手套上沾有水，在接触到量筒的那一刻就变成了黑汁，比他脸还黑。
韩少惟探头瞄他一眼，转身就偷偷把姜望曦推上二楼书房。
姜望曦莫名其妙：“怎么了？”
书房内有一股知识的味道，一家三口都喜欢来书房，尤其是姜望曦，午睡不来书房都睡不着。
韩少惟把门反锁，看着姜望曦，一脸沉重。
“你高考多少分？”
姜望曦心里“咯噔”一下，颤颤巍巍地说：“6、635……”
韩少惟突然懊恼，他俩手叉腰：“哎呦我艹。你哥问过，我说七百多。”
楼下，姜舒和想喊两人过来搭把手，但男人的自尊心不同意。好吧，又是败给自尊心的一天。
姜望曦小心肝儿乱撞：“我日，这他妈怎么办？”
韩少惟问：“你特么怎么考的考六百多？”
老子就这水平！还怎么考的？
问题是姜望曦这分连清华都上不了，姜舒和不火才怪。不光姜舒和，姜家列祖列宗都能被气活了。
姜家人才辈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能在其领域独当一面的。大抵是过刚则折，原先显赫一时的姜家仅剩两个小辈，其中一个成绩还不理想。
韩少惟突然又不着急了，姜望曦看他冷静下来，突然也明白了：他怎么知道真实分数？这不要多少有多少？
姜望曦：“哈哈哈哈，一起憨！”
韩少惟喜上眉梢：“走，吃饭去！”
两人在楼梯上还嘀咕：“就702，不能再有了。”
姜舒和左手拿着量筒，右手操着刀，冷眼觑着砧板上的鲈鱼，显然，已经动怒了。
姜望曦一向不吝用表情表达自己的情绪，高兴了就把嘴角咧到耳后根，她对韩少惟小声逼叨：“我怎么这么喜欢看他犯难为呢？姜舒和——怒！”
有人整天和冰冷的文字打交道，连鱼该怎么应付都不明白，还要求他应付人？做梦吧！
韩少惟表示理解，对姜望曦小声哔叨：“就在这看着啊，咱别去帮忙，让他在家作威作福！”
姜望曦敛笑，郑重地点点头。不过两秒就破功了。虽然她没出声，但是这嘴角愣是压不下去。
学校门口小卖部卖的鸭脖吃着并不正宗，两块钱一袋，姜望曦平时看都不看一眼。但有一次她小同桌买了十袋，姜望曦吃到肠胃不适。
一个人的记忆在时光洪流中容易被抹杀，但有了见证者之后它便不会无根漂流。生活需要见证者，由两个人赋予一时刻的意义比一个人来坚固得多，生活因为见证者的存在而升华。
韩少惟跟姜望曦两个人哄笑着抢完了鱼肉。虽然它身上的酱油没化开，辣椒因为放的时机不对没熟。
月亮趁太阳不在，悄悄爬上枝头，统摄全境。
姜望曦自己也纳闷，怎么越熟悉的地方睡着就越不安？有毛病吧？
一开始，姜望曦睡觉都不带开灯的，倒头就睡。到这会，晚上没有点光她都睡不着。
如果我是个小偷，那我能不能偷一把岁月？把它们全放在咱们朝夕相处的日子里，这样，离别就显得短暂了。
可五年时间匆匆而过，姜望曦才发现，自己很早以前就见过何殊琰了。
在林荫小道，在市井街头，在每一个无关紧要的时间节点，人群中，她们擦肩而过。
姜望曦忍着头痛，缓缓睁开眼——她发烧了
官阶更进一步，体质每况愈下，这尼玛玩儿呢？
一般来说，姜望曦夏天容易生病，因为天热，她常常把空调开的很低，哪怕盖着厚被子都抵御不了那寒气。可随着年纪增长，她日子过得越来越糊弄，连生病都不挑季节了。
说起这个韩少惟就无语，姜望曦生病都不捡夏天生了，她就不能吃一口青椒吗？
“舒和帮你请假了，这几天安心在家养病吧，时间系魔法学的事儿先放一放。”韩少惟把手贴她额头上，试试温度，还是热乎的吓人。
“啧，不需要，我还能跟那群傻瓜字符大战三百个回合。”姜望曦逞强。
“拉倒吧姜教授，您要是累死案牍，上下五千年都找不出个接班的。”
韩少惟这话有夸大的成分，但也差不离。
有史以来，除了伊尔德圣君，还没人能操纵时间系魔法。当然，时间系魔法大多为禁术，可供使用的少之又少。
姜望曦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
从她一打眼看见韩少惟开始他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巴蔫巴，怪可怜。
韩少惟看着姜望曦，问：“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姜望曦莫名，没觉得自己能睡多久。虽然她中学时睡眠不足常常许愿睡到地老天荒，但那只是年轻时候的豪情壮志，老子他妈最多能睡多久？
面前的男人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两手捂着脸，手放下来时脸已经红了。“你知道么？你睡了整整五年，五年啊……”
姜望曦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在梦里，因为这个空间在扭曲，连带韩少惟发红的脸也扭曲着。
空间扭曲是见很可怕的事，在《危险事故名录》中排行第三。无论什么东西在这一刻都会变得畸形，进而骇人。
那个男人还在说：“风说……人鱼部落的殖民地……你不该来的……它们在反抗……精灵吃人……走吧，你不属于这里……”
声音越来越空灵，越发不像人的喉咙发出来的。
姜望曦被惊醒，她猛地睁开眼，不知哪来的力气飞快坐起身。她一看日历，放下心来——元落23年十月初三。
“卧槽……”
高级魔法师有很强的预知能力，不是体现在自然感知上，就是体现在梦里。
不过刚刚的梦很奇怪。
韩少惟算是一个高级魔法师，但是他的预知为什么会出现在姜望曦的梦里？
太奇怪了。
姜望曦把手探向额头——因为冷汗的缘故还发凉。
没烧。
什么玩意睡五年？什么东西该不该来？
姜望曦顶着一脑袋问号冲把脸，企图让自己清醒清醒。
韩少惟跟姜舒和去了公司，上演“总裁夫人来查班”。
她有必要去一趟殖民地了。
元落23年十月初四，皇庭高级魔法师姜望曦请缨前往人鱼部落殖民地，女皇派皇家顾问何殊琰一同前往。
皇庭派游轮送行。
——尼微罗海——
姜望曦从舱内出来，换上一身休闲装，嘴里叼着皮筋，用手划拉两下头发就扎了一个随意的马尾。她笑眯眯地看着何殊琰，一步步走近：“何顾问，占卜个吉凶？”
何殊琰伸手，悬在空中，有一股海水流自下而上卷上何殊琰的手臂。“水说：海里很平静。”
姜望曦：“可我的梦告诉我并不平静。”
两个高级魔法师有不同的预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何殊琰脸色一变，问：“你梦见了什么？”
姜望曦：“我梦见了韩少惟的预知，他说我睡了五年，还说到了精灵和人鱼部落的反抗。”
何殊琰早在“我睡了五年”这句话就不在线了：这是要发生什么变故睡五年？
“姜教授，我在工作，请不要拿我寻开心。”
梦境是超前的，占卜也是超前的，两者都要消耗骇人的魔力。姜望曦哪怕再有天赋也不过24岁，怎么可能驾驭的了这个梦？
姜望曦看何殊琰掉头就走，忙上前掰过她的肩，和她对视，问：“你TM不信我？”
两人都愣了。
这个动作对两个人来说都太熟悉了，已经被刻进骨子里了。以至于每次她这样都能让人想起那段少年往事。
那时候，姜望曦被何殊琰从背后抱着，挣脱不开，手掰开她的头，恶狠狠道：“滚你妈，少扒拉我！”
何殊琰非但没撒手，反而变本加厉地双手环着她小腰，烈日炎炎的非要把姜望曦蹭出了一身汗。
姜望曦：“……”
无法，姜望曦只得由着她胡来。
两人维持这个姿势，走到教室就松开了，听到“卧槽”声此起彼伏，心里纳闷。
姜望曦对这不感兴趣，倒是何殊琰逮着人就问：“怎么啦怎么啦。”
姜望曦从桌肚里抽出检测卷，答案对到第11题的时候也“卧槽”了一声。
何殊琰见状，忙想凑上去，屁股都离凳了，忽然听见谁说“乐老板来了”，生生又把屁股摁了回去。
信了这个邪，何殊琰从卓肚一个犄角旮旯里拽出卷子，兀自对着。
这次卷子不算太难，对到第三页都没错，直到第11题，何殊琰想都不想，跟了一声“卧槽？”
刚进教室的班主任斐乐：“……”
我们班怎么回事？绝对是坏男生说脏话给女同学听去了！
何殊琰一抬头，对上斐乐那纠结的眼睛，又若无其事把头低了下去。斐乐一度觉得班上的某些男生坏透了，并决定好好收拾他们。
那句优美的国话大家都说了，但只有何殊琰的这句不合时宜，恰坐在她后排的姜望曦借着她遮掩，不怕老班发现，张嘴就“嘿嘿哼哈哈”地低笑。
宋子愉站起来，说：“老板，阿呸，老师，第11题是单选，怎么俩答案？”
斐乐：“我正要说，这题两个正确答案，AC选哪个都给分。”
教室转了一圈，过场走过了，斐乐潇洒走出教室，忙自己的去了。
刚才何殊琰给姜望曦传了张纸条，字迹……姜望曦没说不堪入目，觉得“影响市容”更能生动表达。何殊琰的字不典雅，也不娟秀，笔走黑白之间把笔锋藏了起来。这人的字要是写工整了，瞧着十分舒服，比劳什子衡水体入眼多了。
但这没笔锋的字就好比没骨头的人，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不堪大用。姜望曦实在看不懂她这画的什么，索性随手把小纸条扔了。
何殊琰转头，料到姜望曦没看纸条，也没计较，换了个更先进的交流方式，开金口说：“我tm还以为第11题题目错了，排除AC两个对的，一下就把B选上了。”
姜望曦把试卷翻到第11题所在，定睛一看：“下列选项中正确的是（）”
姜望曦同她相视一笑，甲亢一般道：“瞎透了你！”
老师前脚刚走，后脚班级就嘈杂了起来，宋子愉挑起纪律委员的担子，下位收取各位同志的话费。
何殊琰跟姜望曦两人的对话宋子愉听了一耳朵，说：“我看AC都对，就都涂了。”
姜望曦跟何殊琰见过宋子愉的答题卡，两人一起猜过，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人选答案完全不按题目意思来，经常在考卷上放飞自我。单选题有多选！多选题有全选！选择题还TM有填空！
想到这，何殊琰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相比之下，姜望曦仪态管理更严格，嘴笑瓢了都没出声。
宋子愉：“行了行了，嫑窃窃私语。何殊琰，把头转过去。”
何殊琰乖乖转头，脸上留有笑意，自己偷着乐去了。宋子愉走后怕何殊琰又转脸调腚跟姜望曦各吹各的，猛一转身，发现两人认认真真忙自己的，心里顿时疑窦丛生，却也没多过问。
姜望曦身后的荣筱竹贼吧啦爱看她们互动，看宋子愉转身，荣筱竹也转身对后桌说：“你看你看，纪委转身，她俩又要开始了嗷。”
何殊琰身后，姜望曦小声嘀咕：“不要窃窃私语，要面面相觑！”
说着，姜望曦还掰何殊琰的肩，试图把她的脸拧过来。两人好像被点了笑穴，整个午自习都乐颠颠的，导致午觉差点没睡着。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