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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 1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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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不太在意特里劳妮怎么说他。说实话,今年已满十三岁高龄的他觉得“你是不详”这种批命有点酷。
但是屋子里的不少人都因为这话激动了起来,不少人突然惊恐万分地捂住嘴。但也有一部分学生似乎没听懂特里劳妮的说法,比如迪安托马斯和拉文德布朗,他们便相互小声确认交流起来。逼仄的小教室里一下子像烧开了水似的溢满了窃窃私语的讨论声。
就连罗恩看起来也有点惊恐。
“你是不详!”特里劳妮扬声又重复了一遍,又噔噔噔往后倒退几步,远离了哈利。
哈利看了看周围,微不可查地啧了一声。但很快他又笑眯眯地看向特里劳妮:“那是什么意思,教授?”
特里劳妮于是又提高了一个声调,尖锐道:“预言不欢迎你……你,你!”特里劳妮语无伦次起来,似乎她从来没想过有人会追问她“那是什么意思”,“你就是凶兆,不详,厄运——你杀死你的父兄,喝你母族的血!”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包括哈利在内。
这人猜得还挺准,哈利暗自稀奇地想着。
就连罗恩都瞪大了眼,目光在哈利和特里劳妮之间来回乱转。
就在这时,赫敏重重地把她的茶杯放在了桌上,教室里的窃窃私语为之一静。
“但没有那回事,大家都知道,不是吗?”赫敏故意大声嘀咕道。
特里劳妮猛地转头看向这个麻瓜种女孩,无法接受地指着赫敏:“你……!你不明白!”
“是这样,”赫敏见她回头,便绷着脸继续道,“哈利的父兄、母族——大家都知道是谁……杀了他们,不是吗?”
“噗呲。”哈利又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
笑死,全家都被伏地魔杀了,他这个凶兆根本没得杀。
如果是别人听到赫敏这么说,也许会被她毫无遮拦提到这事伤到。但好在哈利不在意这个。
“噢对啊,”哈利还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支持道,“我是烈士遗孤来着——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教授?”
“噗呲。”
“噗哈哈哈……额!”
“嗝。”
教室里陆陆续续有两三个学生发出了非常短促的笑声,又很快察觉到这不是该笑的时候,突兀地止住,仿佛几只刚张开嘴就被掐住脖子的大鹅。事实证明,地狱笑话总有市场。
特里劳妮故意没回答哈利那混账话,扭头去看拉文德的茶杯去了。赫敏侧头抱歉地看了看哈利,想表示自己不是故意说哈利是孤儿的,后者就回以一个轻松的微笑。双方都知道这事对哈利基本没有影响——他算是对死人最没有执念的那种人了。
这节课就在特里劳妮恼羞成怒的装聋作哑中下课了。只是,不少小孩——尤其是传统纯血家族的小孩,甚至包括罗恩在内——都还是对那个批命将信将疑。可以预见地,今年哈利估计不会有之前那么受欢迎了。
一开始他还有点难过,但转念一想,现在即使不受欢迎他也不会怎么样。哈利于是又开心起来:不受欢迎也不会怎么样——他后知后觉地对这种处境感到新鲜。
“罗恩,赫敏,你们先去吃午饭吧。对了,帮我随便带点面包什么的,我去找斯内普教授玩……哦,请教问题。”
赫敏因为哈利不走心的改口抽了抽嘴角,但还是关切道:“哈利,别在意特里劳妮那通胡言乱语——你也知道那根本就和事实矛盾。”
“嘿,你怎么能肯定?”罗恩还是有点心神不宁的,“我是说——我第一次听你直呼老师的姓,而那可是个预言家……”
“而事实上,她说错了——现实已经证明了,她说的话并没有可靠的根据,也没有实际参考价值,”赫敏扬了扬下巴,板着脸道,“比起我的算数占卜课,这门课糟透了!”
哈利注意到她说“算数占卜课”的语气就像是已经上过这门课了一样,但是现在他们才上完这学期第一堂课。他没追问,微笑着拍了拍她:“哈哈,这门课对想轻松拿点分数的学生来说还不错,但对想要真的学些东西的人就不是什么好选择了。不过,我不太在意特里劳妮教授说的话,谢谢你关心我,赫敏。”
在两人有点担忧的目光中,哈利挥手告别,直奔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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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惊醒的时候,宿舍里已经空了,阳光毫不客气地撒在室内的木桌上。显然,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
他头疼欲裂,还没来得及细想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小矮星彼得。很显然,昨晚还呆在哈利朋友的外袍口袋里的老鼠已经不知所踪。黑狗一个激灵从冰冷的地板上跳起来。
它把鼻子埋在地上,快速地嗅起来。
昨晚——昨晚——
他本来该等到深夜就动手……可是,就在他想要出手的那一瞬间,什么人打晕了他!
即使还处于听觉灵敏的黑狗形态,当时他也几乎什么都没听见。连咒语的声音也没有。布莱克在十年前就是凤凰社里优秀的战士,要像这样悄无声息放倒他,并且在这之前还要不惊动任何人地潜入霍格沃茨学生宿舍——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所以,假设那个下手的人是个强大的巫师,那么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哈利的宿舍?这里有什么招人觊觎的东西?
布莱克想到两个可能性——第一,对方和他一样,是来找小矮星彼得的;第二,对方是冲着哈利来的;第三,对方找的是他本人,阿兹卡班的逃犯,西里斯布莱克。
因为他本人还好好的在这里,所以最后一种可能性可以排除。而前两种都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走向。因为会找这两个人的,基本只有食死徒,或者跟食死徒有关的人。
如果真是食死徒混进学校了,且不说小矮星彼得会怎样,哈利的处境就危险了!
布莱克在想到这一点的瞬间紧张了起来。
他必须最先找到哈利的踪迹!
冷静……他没办法出现在人前,那会带来更大的麻烦,只会耽误事;所以他最好直接独自去找哈利。
哈利三年级,在格兰芬多,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所以正常来说,哈利现在应该还在上第一节选修课,估计还有一小会儿就该下课了。
可是,哈利选了什么课?在哪个教室?
布莱克在哈利的床边转了转,不合时宜地冒出一点犹豫。放在平时他是绝对不会动哈利的东西的——他觉得年轻人的隐私是必须尊重的东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乱翻哈利的东西好像会导致什么可怕的事。
但是现在情况不太一样,哈利可能有危险,他必须快点确认哈利的安全。于是布莱克第一次开始翻找哈利的东西,试图在宿舍里找到些线索。
哈利的床头堆了不少书本,《魔杖选择巫师》《决斗咒语实践》《危险魔法生物——爬行类》……《狼人的产后处理》?
啊?
布莱克困惑而小心地拿起几本书,将它们提到离桌面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抖了抖,几张纸轻轻落出来,被桌面拦住,没掉出书页。布莱克快速看了几眼,里面没有一张是课表,只有乱七八糟的像是学习笔记的东西。
床头柜里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糖果,恶作剧道具,漂亮的空魔药瓶,金色飞贼……布莱克看得会心一笑,觉得哈利的性格和爱好估计跟年轻时的詹姆也挺像的。
可是这里也没有课表。
他又打开衣柜——莱姆斯就会把课表贴在柜门上……可惜哈利没这个习惯。然而,就在布莱克失望地想直接关上柜门的时候,一抹银色的流光抓住了他的目光。
“……隐形衣?”布莱克嘀咕着挑起那块在黑暗中异常显眼的布料。他对这东西可太熟悉了——他跟詹姆一起披着这东西搞恶作剧的时间估计比哈利还长。
他只犹豫了不到一秒,便当机立断取出了隐形衣。他不能被别人发现,隐形衣肯定会帮上忙的。回头……有机会的话,再跟哈利道歉和道谢吧。
但是哈利的行踪还是不知道。于是布莱克又看向哈利的床——哈利像他知道的大多数格兰芬多一样没什么收拾,床上乱七八糟地堆着没叠的被子和衣服。
他一把掀起枕头看了一眼:“……操。”
枕头下面是一把麻瓜手'枪和两个弹'夹,也不知道哈利晚上这么睡会不会硌得慌。
布莱克又一脸呆滞地把枕头放回去,还拍了拍。
这时,他发现床缝中伸出了一个米黄色的小三角形,像是一张羊皮纸的一个角。
他凑上去把纸抽出来——“霍格沃茨学生课表,格兰芬多,三年级,哈利波特”。
终于!
布莱克立马顾不上手'枪的事了。
激动之下,他猛地拍了一把哈利的床头板。结果手下的木板一软,像一团布料一样堆到了左侧,露出底下一个黑漆漆的空间。
……一个空间魔法。
这个魔法的形式有点眼熟。布莱克猜测这估计是什么生僻的古代魔法,也许他年轻时在布莱克家的藏书里见过。
里面估计也是哈利放东西的地方。想了想哈利枕头底下的两个弹夹一把木仓,布莱克表情混乱了一瞬间,又很快放空了——虽然他对小哈利的秘密空间也挺感兴趣,但课表已经找到,现在不是研究这事的时候。
“第一节课是……占卜?操,那不是在北塔楼顶吗……”布莱克计算了一下他靠腿往那边教室赶要花费的时间,“那边太偏了,要是扑空的话就会浪费不少时间。”
他看了看时间,决定直接去吃午饭的大厅看看。如果哈利没什么事,那么就大概能确定消失的小矮星是被昨晚那人带走了。
“啧,早知道直接去餐厅了。”他烦躁地抓了抓那张课表,虽然找这东西也就用了十分钟不到,但也算是浪费时间。
如果这一趟没看到哈利……
布莱克眼神一暗。
悄无声息地,趴在地上的大狗人立起来,肌肉膨胀,皮毛翻卷——很快,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黑狗原本站的位置。
布莱克披上隐形衣,开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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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详……?特里劳妮说的?”不知为何,斯内普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哈利不着痕迹地观察他的表情,一边说:“嗯……别的不说,她还是有点本事。”
这话有点奇怪。斯内普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没心思多问,只是脸色更青了。
说实话,虽然斯内普表面没有很大的反应,但从对哈利的孤儿笑话的反应来说,斯内普气急败坏得不太正常——特别是有哈利这个只会傻乐没心没肺的臭孩子在一旁作为参照,显得他对哈利的父母在意到可疑。
哈利想,斯内普教授跟他父亲关系很差,那么他在意的应该就是自己的母亲。
“行了,我假设你来打扰我的午餐时间不是为了跟我分享几句不知所云的占卜。”斯内普说着,把办公桌上的文件理了理,一丝不苟地堆在一旁,随后打了个响指。一个家养小精灵应声出现。
说到一半想起来自己该吃午饭的魔药教授随口吩咐:“我的午餐直接送到这里来。”
“是,先生。”
哈利赶在家养小精灵消失之前熟练地加了一句:“我也要。噢对了,请给我带点南瓜饼和水。”
斯内普甚至没为他的要求多抬一下眼皮,默认了哈利留下吃饭的事。家养小精灵便习以为常地鞠躬离开了。
“我确实有事找您。”哈利在自己斗篷底下掏了掏。
斯内普对于他开学第一天过来的目的也有所猜测,此时直接站了起来,一把抽出魔杖,正对着哈利的方向。
哈利头也不抬:“哈哈,放松啦,教授。”
说着,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像是糖罐的透明容器,稳稳地放在办公桌上。斯内普定睛一看,一只秃毛老鼠一动不动地趴在瓶底,看起来是失去了意识。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这个仿佛把刻薄圆滑的嘴脸焊在脸上的人罕见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