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曾白首》松鲸

3、第三章

　　　　“嘘。。。”我把霜霜的缰绳交到马厩的侍卫手里时，紧张的左顾右盼。此时明月已至高空，宫中四处的灯几乎都熄灭了，这么晚回宫要是被父皇母后知道，免不了又是一番说教。我不禁庆幸自己几个月前发现的小门，此时竟有如此大的作用。我一路摸黑走到寝宫门前，却也不敢敲门。
　　“西儿，西儿！”我轻声喊，只希望她千万不要睡着了才是。
　　门立刻就开了，西儿的脑袋探了出来，立刻把我拉了进去。
　　“公主！”她皱着眉小声抱怨，“您要是再不回来，西儿就要去找皇后娘娘禀报了！”
　　“哎呀，我这不是平安无事吗？西儿，做得好，遇到这种事啊，千万不能去找父皇母后禀报啊，不然我以后可能就出不去咯！”
　　“公主！”西儿跺脚，“可是您以后做什么事，至少要跟西儿说一声啊！您不见了，西儿又要瞒着皇后和皇上，西儿都害怕死了！”
　　“情况特殊，情况特殊。”我挥挥手，扑向床榻，“你不知道啊，我今天在沙丘上遇到一个男子，长得比神仙还要好看呢！那书本子里怎么说的，剑眉星目，齿编贝，唇激朱，比那还要俊美呢！”
　　“公主，您又在胡说了。”西儿上前给我捱好被子，“谁人不知，赵公子才是金国第一美男子？照您这么说，这位沙丘上的公子，岂不是要把赵家公子都比下去了？”
　　“赵楚文？”我不在乎的哼一声，“他是还行吧。不过这金国第一美男子的名号，是谁给他封的？”
　　“宫里头都传着呢。说是每当赵家公子的轿子上街时，街坊两侧的帘子遍都掀开了，里面都是姑娘躲着看呢。孙家小姐不是还发誓非他不嫁，为此和孙大人闹得不可开交呢。”
　　“街坊掀帘子这事，绝对是赵楚文他自己瞎编的，你在宫里呀，可不能什么都信！不过孙小姐这事，我也有耳闻。我前几日溜出宫时，还在茶馆里听到两个姑娘为赵楚文争吵呢。哎，可悲，可悲啊。”我惋惜的摇摇头，“花容月貌的好姑娘，怎么就想不开呢？”
　　“公主，那是您和赵公子关系好！走得近了，看得多了，自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可西儿第一次见到赵公子时，却觉得他惊为天人呢！”
　　“哟哟？”我立马来了兴致，“我们西儿这是看上他了？我去向父皇母后说说，把你许给他？唉，从小养到大的姑娘，居然比不过一个就见过几次面的男人！”
　　“公主，您又胡说！”西儿急了，“赵公子是将军之子，西儿只是个奴婢，就算心悦，也万万没有资格的！更何况，公主您待西儿如此之好，西儿万不愿离开公主！”
　　“西儿，我早把你当妹妹看待了，你哪里就是什么身份卑贱的奴婢啊？”我从床上坐起来，“再说了，我们西儿长得这么水灵，人又体贴，赵楚文肯定欢喜你！不过你确实还小，我也想你再陪我几年呢！等你到了出宫的年纪，我就喊赵楚文把你娶了！不过西儿，你信我，今天沙丘上的那位公子啊，他确实比你的赵公子风流。他的瞳仁里面似乎有阳镜湖清澈的湖水在里面流淌，睫毛长得能给蝴蝶在上面跳舞呢！”
　　“哎，西儿，你每天去寻些上好的酒，给我带回来，千万别给父皇母后知道了！熄灯吧，我要歇息了。”
　　我做了个甜甜的梦。梦里的姜随穿着一身红衣坐在阳镜湖旁的沙丘上喝酒，那匹高大的黑色骏马就拴在树下乘凉。他穿红衣更好看了，少了一丝孤寂，热烈却不俗气。我骑着霜霜走近，我问他，他在看什么？
　　“我在等一位姑娘。”他回答，并不看我。
　　我心里不是滋味，起身下马，在他身旁坐下。“是哪家姑娘啊？”我问他，和他往下一处，可远处全是漫天的黄沙，他在看什么，我并不知道。
　　“等一位请我喝酒的姑娘。”他转过头来，朝我挥挥手中的酒壶。
　　“我吗？”我欣喜若狂，去抓他的手。他的手纤细瘦弱，不似侠客，却似姑娘家的手。
　　“公主！公主！”我猛地惊醒过来，却发现这双纤细的手不是姜随的，而是西儿的。
　　“公主，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西儿手边放着一件鹅黄色的襦裙，还有些珠宝首饰，都是给我挑选的。
　　“啊。。。”我悻悻地从床上坐起来，梦中姜随的红衣似乎还在我眼前飘荡。
　　“帮我梳洗吧。”我随手拿起一只葱绿色的玉钗，“西儿，你今日最好也打扮得漂亮些。见完母后，我带你去赵府找赵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