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行业标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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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清的自尊心仿佛被那个人的笑容狠狠的刺痛了。
甚至连假笑都要维持不下去了。
“司旻，”顾淮臣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该懂的就得懂。
开腔的人无所谓的笑了笑，目光轻佻，但是很给面子的没有说下去了，只是余光依旧打量着陆时清，就像在看一个商品。
顾淮臣淡定的接受着各种目光做到了门对面的主位上，陆时清麻木的坐在了他的旁边。
僵硬得就像一块石像。
在场的人看着都比较忌惮顾淮臣，能跟他开腔的也就那么几个。
“顾哥，不介绍一下你的，额，男朋友？”刚刚陷入平静的湖面又被一颗石子打破了。
陆时清此时如同漩涡中心的石头，一层一层的涟漪不停的朝他靠近，然后看着他沉没。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坐在陆时清旁边的男人搭话道，长得像某个一线女明星，明明艳丽的长相又被他收拾得十分内敛严谨，讲话也比刚刚那位有分寸，
只是那双眼睛里倒没有看出有多么真诚，深得让人难以捉摸。
陆时清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人，心里最多的就是不适感。
陆时清并没有因为新的称呼而感到高兴，反正都一样。
“陆时清，”
顾淮臣言简意赅，端起桌子上的酒轻轻抿了一口，
等不到下文得男人笑了笑，“就没了？”
“没了，多了你还想知道什么？”顾淮臣不喜欢说太多废话，同时也不喜欢跟别人分享陆时清太多的东西。
“你不说我自己问总可以了，”男人明明一脸聪明的样子，说话却总敢触及顾淮臣的底线，
陆时清以为顾淮臣会在下一秒拒绝，毕竟九年来他一直把自己藏得深深的，没必要为这一次破戒。
可是一秒，两秒，三秒过去，
陆时清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坐在一边的顾淮臣完全没有要劝阻的意思，
陆时清大拇指暗地里猛地掐了一下食指，想让自己清醒一点面对目前这种状况，
“你好，我叫尹冠玉，”
眼前措不及防的伸过一只手，陆时清僵硬的握了上去，连微笑都是捣碎了心里最后一点底线，咬着牙牵出来了。
“你好。”
陆时清握了一下就松手了，
“这些年一直知道你这么号人，就是顾哥太抠门了，老是不让我们见见，你的职业是什么？”尹冠玉看似聊着一些日常的问题。
“兽医。”陆时清垂着眸子，问一句答一句的，多的也不愿意说。
“兽医啊，不错啊，这职业，在这个时代，发展前景很不错的。”
陆时清扯了扯嘴角，一点都没有被这所谓的夸赞取悦，
“不过，”
瞧着顾淮臣还在跟一边的朋友聊天，尹冠玉忽然凑近来，陆时清还没有来得及后退，就听到，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们这些人只不过想看看一个合格的情是什么样子的，你只需要坐着不动，好好教教某人。”
尹冠玉说得很快，眨眼之间就见他笑着拿起酒杯，
“时清，尝一尝这里的红酒，味道还不错。”
完美的面具，陆时清还没有消化完那句话又得拿起酒杯，
有胃病的人，最忌讳酒，但是这种场面，却无法拒绝这东西。
酒水冲进食道的感觉并不好受，陆时清隐隐又觉得胃有些难受了。
原想着什么事情，原来就是找他做标杆的，真是好笑。
顾淮臣这些年变得越来越沉默，让他越来越猜不透，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羞辱自己。
“砰！”
包厢的大门被粗暴的打开，
一个穿着一身名牌的男孩冲了进来，一脸怒气冲冲，紧接着，后面就跟进来一个一脸无奈的男人。
“当着大家的面，你别闹，多大的事情。”说这话的时候，男人还有些无所谓。
男孩整个人的气炸了，完全不顾现在的氛围。
“多大的事情？李天宕，你脑子有病是吧！还说什么找了一个学习的楷模，这种事情还他么要楷模，怎么，要我学习他有多窝囊，多没用，自己的男人都要结婚了，还跟个旧时代裹脚布一样，一脸假笑的说老公你高兴就好？！！”
这话一出来，一桌人立马换上一副看戏的表情，更多的人的目光在男孩以及陆时清身上相互错落。
陆时清只觉得自己的脊梁骨被人一遍一遍不要钱一样的戳着。
多可笑。
抬头看向顾淮臣，他显然不喜欢这段话，毕竟这段话针对了太多人，他紧锁眉头，沉声说道：
“李天宕，管好你的人。”
李天宕也不想这样，被这样指着鼻子骂，他被搞得里外不是人，干脆最后一层隐忍的面具也撕掉了。
“不然你要怎么样？啊？不就是结个婚吗？商业联姻没有听过吗？怎么，挣钱不就是给你花吗？现在你还高贵到要去闲钱脏了？一句话，能过就过，不能过分手！”
听到分手，男孩眼睛立刻红了，
“李天宕，你有没有良心，四年！从大一开始到现在我跟了你四年，你说分手就分手？你他们这些年就是耍玩我吧！”
李天宕被这么说着脸色有些软了下来了。
“李天宕你怂什么！兄弟我就没见你这么怂过，多高贵啊，四年这孙子花了你多少钱，是男人就分了！”司旻大胆造势，
酒桌上有人起哄道，接着莫名的，变成了一种随众的鼓励。
只有陆时清平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口哭得眼妆都花了的男孩，那种眼睛里的不甘心与绝望，
如果不是自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如果自己不是自己，也许也能变成那样。
男孩才多少岁，能忍受几分钟这种屈辱，
还没等李天宕开口就冲了出去。
李天宕下意识抬脚想冲出去，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愣在原地。
“李天宕干嘛呢，走就走呗，真当自己是盘菜了，来，喝酒！”一桌狐朋狗友喊住了他。
李天宕无力的挠了挠头，然后气愤的坐到自己位置上。
“妈的，真不知好歹，好不容易把那位请过来了。”
周围的人不但没跟着劝劝，还一个劲递柴火，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一点。
“就是就是，要请顾哥男朋友多难的事情，算了，他这种人，就得受受曲折，别的不说，咱们这种找个新人绝对没有难度吧。”
“就是，下次啊，就找顾哥男朋友这样识时务的。”
.......
一口一个顾哥男朋友这样的，陆时清感觉压在心里的火焰即将要燃烧起来了。
“淮臣。”陆时清下意识叫了顾淮臣一声，
只是他这一声太小，或着那个人并没有在意这边，他被钉在原地被人羞辱。
“时清，你说这人是不是太不识时务了？还是你这种，善解人意的人最好，”尹冠玉的带着恶意的笑容把陆时清推倒了风口浪尖。
司旻也笑了笑，只是他的内心没有尹冠玉难猜，想说什么都印在了脸上。
“对啊，今天咱不能白请了时清不是，时清，你来说说你跟顾哥这几年，让我们这些单身狗学学？”
本来一脸恼怒的李天宕也认真的看着他，
陆时清笑着，心里已经凉透了，食指侧边被自己掐青了。
“就，”陆时清刚说一个字声音就哑了，
“是不是太紧张啦，哎，没事，我们都是阿臣的朋友，怕什么，喝点酒就好了。”一边的男人赶紧起哄喝酒。
一桌人想法各异的拿起酒杯。
陆时清喝的最猛，直接将一整杯红酒都咽下去了。
顾淮臣看在眼里，却没有多说什么，任他们闹腾。
陆时清喝酒喝得猛了，大脑一争发晕，可是又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了。
“就听话一点就好，”
陆时清一直保留的微笑此时笑得更甚了。
导致一桌人大部分的注意力从关注陆时清的话到他的人，
陆时清别的不说，长得确实很好看，带着眼镜，看起来有一丝书生气，文质彬彬的好看，气质又如冰泉寒松，干净得不像圈子里的人。
这样的人听话起来，
在坐大部分人暗自咽了咽口水。
“够了，唱戏的都走了，就不要入戏太深。”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淮臣忽然开口，打断了许多人的幻想。
司旻还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今日份恶趣味已经满足得差不多了，
尹冠玉的脸上看不出喜乐，但也悠悠收手了，其他人看到这几个人都不想动嘴了，自己当然不敢开腔，老老实实逗身边的人。
“不用管他们这些人，他们这样惯了，你吃饭就行，晚点应该要去另一个地方喝酒，你酒量不行，吃完饭就自己回去吧。”
心脏像是被锥子凿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陆时清默默掐着自己的虎口，在巨大的疼痛中，嗯了一声。
“哎，还是顾哥你有福气。”李天宕喝了酒平静下来，真心感叹了一句。
陆时清已经觉得这里如坐针毡了，看着他们喝了几轮酒饭吃得吃不多就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了。
先是去厕所猛吐了一发，本来没吃多少，吐出来的全都是胆汁了。
然后用冷水把身上最后一点醉意冲淡，
看着镜子里惨白的脸色，陆时清露出一个讽刺至极的笑脸，九年了，
就这样，都九年了。
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个乖巧得不行的玩偶，除了这个，他这个人，他的职业，他的性格，在别人眼里，一无是处。
就这样的，九年。
陆时清深呼了一口气，看着镜子，眼眶没忍住的红了。
他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份独特的温暖罢了。
这种行为在那些富二代眼里叫做乖巧，
在自己“同行”眼里就是贱了。
手机忽然嗡嗡的响了，看着手机上熟悉的名字，陆时清麻木的按了接听键。
“喂，淮臣，怎么了。”
“你待会不用过来了，自己回去吧，他们准备去喝酒了，这个点还比较好打车。”
“嗯。”
音节才过半，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
陆时清自嘲的笑了笑。
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外走，
这样其实也挺好，起码这种狼狈的样子不需要被那些人看到。
缓缓的走出酒店，陆时清没有直接打车，反而是跟着路灯漫无边际的往前走。
橙色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这时，他突然很想抽烟，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小卖部，把自己口袋所有的现金都拿出来，刚好可以买了一包烟以及一个一块钱的打火机。
走出来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的路灯蹲着一个人，
看着有些熟悉的身影，陆时清走了过去。
“你现在过来也没有用，我绝对不会跟你回去。”
小毛脑袋一回头，看见的是陆时清，极度失落的回过头去。
“怎么是你，你就是我今天要学习的楷模吧。”男孩说话酸酸的。
看着跟自己同一个世界的人，陆时清一下子没了紧张感，丝毫不嫌弃地面脏乱，陆时清坐在男孩旁边。
缓缓的点了一根烟，灰色的柔雾飘荡在空气中，笼罩住了陆时清脸上的表情。
“早点回去吧，晚上外面一个人不安全。”
“看到你喜欢的人结婚，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不难受吗？”男孩答非所问。
陆时清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他又不是顾淮臣，能控制他不去结婚。
“既然他决定了，说再多有什么用，你努力了这么久，他无非拿一些条件来搪塞你，连一个许诺都没有给你，所以，说这么多没用，做这么多，他不放在眼里也没用。”
“.......哼，你真怂。”
陆时清听到这句差点被烟呛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行业标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