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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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清吃到一半的时候，赵奚就给自己发了除夕祝福，本来应该是过了十二点再发的，
陆时清明白赵奚的好意，
也高高兴兴的回了过去，跟他聊了最近医院的事情，宴卓的事情他就没有说了，不想大过年的让赵奚难受。
赵奚中间停了好一会没有跟他聊，结果八点多发了个图片过来，是他家的年夜饭，他的家人都在镜头里，坐在中间的是已经头发花白的爷爷奶奶，然后按照辈分一字排开的长辈，
而镜头最前面的就是笑得很开心的赵奚，
“刚刚吃年夜饭去了，你呢，除夕吃了什么好东西？”
陆时清感谢刚刚吃火锅的时候把桌子拍了下来，平时舍不得吃的顶级牛肉和一些精致的丸子，让他这个年不会看起来这么的可怜巴巴。
刚刚发过去，赵奚破天荒的发了一个红包过来。
“你干什么，要发也是我发。”陆时清想退回去，他实在不需要这种特殊照顾。
赵奚连忙发消息过来，“别别别，不是我发的，是我奶奶发给你的，我跟奶奶说了你很照顾我，还给我发了一笔丰厚的年终奖，老人家知道，一定要给你发一个红包，拦都拦不住，老人给你发的红包你也要拦住不要吗？”
陆时清看到这里才没有退，同时又觉得无比的感动，他这是第一次收到老人的红包，
原来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情，
“替我谢谢你奶奶，以后有机会一定去拜访。”
“哈哈哈哈，你说的啊，我奶奶也挺想见你的，说我这些年幸好遇到你这么个好老板，事少钱多，嘻嘻，”
“那你未免太低估自己的实力了。”
陆时清跟赵奚斗着嘴，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聊着聊着，他就想起住自己家隔壁的奶奶，只有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家有多受罪，
平时能帮衬就帮衬，然后就是每年过年，自己父亲出去赌博，母亲去朋友家过年的时候，她就会给自己煮一大碗面，然后把她准备寄给子女的肉丸煮十几个堆在自己的面碗里，
老人家煮面老是记性不好，不是面坨了，就是太硬了，可是，陆时清是真的觉得好吃，
老奶奶煮的肉丸也很香，两口一个，吃得那时候的自己很满足，
直到自己初二的时候，老奶奶的身体忽然恶化，过年的时候甚至都坐不起来了，
陆时清坐在她身边照顾她，
他还记得奶奶当时说过的话，
“奶奶这一辈子活到头了，走前最担心的也就是你这个孩子，你要坚强点，再坚强点，好好的活给别人看。”
“奶奶今年不能给你煮面，真的很难受。”
陆时清想着想着，鼻子就开始酸，眼眶看着变红了，
是啊，他现在，就活得好好的，至少，比他爸妈活得好。
吃得也不差，
奶奶再也不用担心他了。
耳边是烟花和春晚的声音，身后楼道也能听键热热闹闹的串门声，只有陆时清一个人待在一个空旷的空间里。
陆时清拢了拢冰冷的脚，压下内心的寂寞，一口一口吃着热得滚烫的牛肉。
“叩叩叩，”
像是幻听一样，房门居然被敲响了，陆时清一愣，会不会紧紧是自己听错了，
毕竟这个时候，他哪一个朋友不是在热热闹闹的过年。
除非，
陆时清第一个排除了自己这个想法，继续吃了一口面。
“叩叩叩。”
这次不可能是错觉了，陆时清站了起来，感觉大脑都是眩晕的，然后有些紧张的往门口走去，
他先是从猫眼看了一下，带着一种绝对会失望的保底心情，然后看到了裹着大衣，提了几袋子礼物的顾淮臣，正一本正经的站在门口，
陆时清喉咙都紧了紧，
但是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开门，他也会有钥匙的，
陆时清缓缓的拧开门把手，探出头，
紧张的问道：“你为什么会来？”
顾淮臣并没有在意陆时清的戒备和疏远，他知道这里一大半是自己造成的，
事后他去找了小翊，用了比较有用的方法警告他不要再靠近陆时清，顺便敲打敲打了李天宕，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再次发生。
顾淮臣敛了敛神，说道：“就过来陪你过个年，没有别的意思，该思考的，我不会打扰到你，”
顾淮臣头一次将姿态放得这么低，
陆时清心情有些复杂，
最后还是松开了手，转身往客厅走去。
顾淮臣明白了陆时清的默许，换了鞋，也走进了客厅，
然后看见了桌子上的火锅，
皱了皱眉头：“你过年只吃这个吗？”
陆时清把并不在意顾淮臣略带质疑的语气，“嗯，习惯了，一个人不想做的这么复杂。”
然后并没有在意顾淮臣，继续坐在他的小桌子前吃着火锅，
顾淮臣看着这个背影有些难受，放下了礼物，坐在了陆时清的对面。
桌子上的食材还剩三分之二，陆时清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本来陆时清的打算是明天接着吃，
结果下一秒，他的食材就留不住了，“我饿了，可以吃吗？”
从前，哪里需要顾淮臣用这种小心翼翼的语气询问，陆时清会巴巴的给他递过来，顺便还要系上围裙多给他做上几个菜，看他吃得这么高兴心里也会美滋滋的。
而此时的陆时清只是沉默了一会，然后嗯了一声，没有动。
顾淮臣仍旧没有生气，起身就自己兴致勃勃的去拿碗筷。
“时清，醋倒多少合适，白醋还是陈醋？还有生抽，哪个味道好一点，要放盐吗？”
陆时清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自己站起身来，
忘了这位大少爷除了看金融报表，生活上很多常识为零。
当然，这其中不排除顾淮臣想让自己关心他的因素在里面。
有些粗鲁的拿过顾淮臣的碗，陆时清熟练的往碗里加料，然后再从冰箱里拿出一小碟没有用完的葱花蒜末给他加进去，齐活。
两人又凑到了小桌子两边。
陆时清沉默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顾淮臣倒是比平常话痨多了，可能总算捋清楚最近自己的问题，态度比平常不是好了一点。
“时清，我的工作不会像这几年这么棘手了，以后每年我都会陪你过年。”
陆时清筷子颤抖了一下，哪里还有每年，
他要的是顾淮臣这个人，而不是变成后面的所谓第三者，这是超越他底线的事情，
顾淮臣是不会明白这一点的，
就算他说了，他也不会理解，
他要的从来不是会有多少钱，而是能够平平淡淡的，一年茶盐酱醋茶过过日子。
“今天，你不陪你妈过年吗？”陆时清听了一大圈，总觉得自己还是要说些什么。
然后很明显的感觉到对面那个人高兴起来，
“我们家今年我说了自己在自己家过，不想看到他们虚与委蛇，我妈，她要的从来不是什么过年的温暖，面子给足了就行。”
顾淮臣这句话不是在博陆时清的同情，相反，他说得十分冷静，像是已经剖析了那些人的性格，很正常的在说一段报告。
或许这也是导致顾淮臣很多价值观畸形的原因，因为那样的家庭什么都能教，唯独教不了他怎么去正确的爱一个人。
“嗯。”
在朦胧的雾气里，陆时清只能嗯一声，如果家庭给不了的，他一个活在阴暗里的情人，哪有什么资格去教他一些事情？
“时清，我今天可以住下来吗？”顾淮臣忽然问道。
陆时清被这个问题问到了，他这里没有客房，只有一个书房跟卧室，明明相处了九年，但是，现在的顾淮臣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居然只能让他慌乱不安，
书放没有床，而且目前也没有多余的被子去垫一个温暖的床铺了。
“现在，可能，”
“时清，我想跟你跨一个年，我想看着你，你可以慢慢考虑原谅我的事情，今年，我终于没有那些工作，我想，我有时间的时候，在我身边的是你。”
陆时清搅了搅碗里的面条，看着这个努力想钻到自己身边的男人，
说不心软绝对是假的，
这可是他这几年完全不敢奢求的事情，
“睡两张被子，”
顾淮臣原本失望的眼睛忽然放光，
尽管现在的陆时清看着无比变扭，但总比没有任何进展的要好得多。
吃完后，两人一起收拾了一下桌子，虽然大部分都是陆时清在整理，顾淮臣最多就是出了力气活，把桌子和锅放回了该去的地方。
然后两个人就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当然，陆时清人为的隔了一个枕头，
顾淮臣本来对这些毫无兴趣，但是能跟陆时清一起，他也就捡着看，没意思的时候就用余光看着因为某个小品笑得眯眼睛的陆时清，
他忍了很久才没有上手去摸陆时清的头，
免得破坏两个人的君子协议，
过了小品和相声，可能是顾淮臣过来了，尽管别扭，但至少让他这个年过得没这么落寞，他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在十点多的歌舞节目扛不住困意闭上了眼睛。
顾淮臣没有吵他，而是将调小了电视的声音，
拿着手机开始面无表情的给各种合作对象发新年祝福。
直到十二点倒计时到来时，顾淮臣叫醒了陆时清。
“时清，时清，十二点了，新年快乐。”
陆时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口的烟花绽放，身边他最爱的人，正欣喜的跟他说着新年快乐，
那一刻涌出来的心情，让陆时清终身难忘，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除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