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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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戒堂主事的令牌被送到手里的当天，顾茗清就带着早就收拾好的家当搬去了惩戒堂所在的净羽峰。
同样在当天，他就见到了据说已经被他掌门师兄收入门下的的原书男主，徐晏。
还是个半大少年的徐晏被他大师兄领过来，带着他们师尊，掌门秦见书亲自签的惩戒令，前来受罚。
顾茗清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毕竟就算他没怎么仔细看过原著，但也大体知道这位主角攻是个行事有度进退有理的，这才拜入门中几日呀，就被送来惩戒堂了！
“难道说，这位掌门秦师兄在教导弟子这方面，还不如原身？”
顾茗清在心里偷偷嘟囔，面无表情的带着徐晏往惩戒室走。
新官上任嘛，这位还是掌门的弟子，合该他亲自动手。
顾茗清悄悄用神识观察他。
这个年纪的徐晏显然还是个青涩的小崽子，一张脸尽力板着装沉稳，可那双圆圆的眼睛，早就把他内心的慌乱昭告天下。
同样板着脸的还有这位念叨别人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的顾茗清顾长老，更巧的是，他的眼神也和他冷漠的表情毫无关系。
徐晏乖巧的趴上刑架，因为怕看到小孩儿受了疼丢面子的样子，顾茗清收回了神识，就没看到他已经平静了眼神。
是因为他眼神里流露却毫不自知的温和和一丝丝不明显但存在的关爱，都是有温度的关切，有效的抚慰了第一次挨罚的小崽子。
“你师尊罚了你二十鞭，师叔第一次掌罚，没什么规矩，你要是受不住了就说，知道了吗？”
“是……师叔。”
徐晏的声音软软闷闷的，带着没长大的奶味儿，叫人怜惜得很。
顾茗清掂量着手里的鞭子，脸上是清清楚楚的为难。
他一个春风里长大的正经男孩子，什么时候干过这种拿鞭子抽人的非法勾当，真是赶鸭子上架！
活儿是自己接的，那跪着也得干完，这就是一个男子汉的责任和担当。
咬着牙，顾茗清试探着挥出去一下，耐心等待细心观察着徐晏的反应。
徐晏没什么反应。
莫说这几年自己流浪在外时不时受的打骂欺辱，就是幼时父亲施予的家法，都比这力道重。
顾茗清倒是没看出这么详细，但也看出了自己这力道实在太小，简直是在拍灰。
摸了摸鼻子，顾师叔干脆咬着牙在自己手臂上试了两下，然后忍着抽气用衡量过的力道抽下去。
徐晏抖了抖。
顾茗清铁石心肠不为所动，二十鞭无师自通整齐排列，最后两下成功把人打出闷哼。
“行了，罚完了，你自己缓一下……”
自己手臂上的两道伤还隐隐作痛，顾茗清后知后觉自己有点无情，想了想补上一句。
“要不师叔把你抱下来？”
徐晏刚要扭头看落脚地方的脖子僵住了，然后红着脸，默默把没转多大幅度的脑袋转回去，乖巧装死，等着这位小师叔兑现自己的话。
于是等在前面的掌门首座弟子就目瞪口呆的看到了一个淡红的师叔和一只被他抱出来的红透了的小师弟。
“……师叔辛苦了。”
林栎磬能说什么呢？淡红的那个，按辈分，人家是他师叔，可按年纪，对方还比他小两岁。
红透了的那个，师尊新收入门的小师弟，人还怯怯的，自己哪里敢说。
于是，最擅长权衡利弊的首座弟子姿态恭谨的从小师叔怀里接过了烫手的小师弟，健步如飞的离开惩戒堂。
“这小孩儿抱起来的手感倒还不错。”
周围没了人，顾茗清的大脑清明了些，悠悠感叹。
玄天门主峰，林栎磬放慢步伐，领着受了罚，脸色发白的小师弟去见他们师尊。
秦见书把小徒弟打发去跟小师弟见面，还顺带打包送走了大徒弟，把琐事都丢给游历回来的二弟子，正偷得浮生半日闲，品茶看话本，就见他家催命的大徒弟带着颤巍巍的小徒弟回来了。
话本被匆忙塞进储物玉佩，一手理发丝，一手抚袖口，迅速恢复师尊的威严。
索性林栎磬早就熟练的放慢脚步别开眼，给师尊留足了整理的时间，而徐晏跟他这位师尊还不熟，还没有直视他师尊的勇气。
神识悠悠在小崽子身上转了一圈，惊讶的发现，他家小师弟大概是没看到那张惩戒令下面只有他们两个能看懂的，小时候他哄他手下留情不要跟师尊告状的小图案，真的抽了这崽子二十鞭子。
“我这不会是弄巧成拙了吧？以后他俩要是情路坎坷，会不会是我的过错？”
秦见书一边思索着，一边给了徐晏伤药，打发他回去上药休息，然后，隐晦的担忧就被意外和无奈冲散了。
因为他最贴心的大弟子跟他抱怨。
“师尊，小师弟真是过分，小师叔抱他，他就脸红害羞，我这个当师兄的抱他，他出了小师叔的视线就客客气气的请我放下他！”
“我可是他相处了好几天的师兄！小师叔刚亲自罚了他！我真是……气到我了！师尊给我做主呀！”
“哦哦，你多大人了，还跟两个崽子计较，还好意思来找我给你做主！不知羞！”
秦见书随便点头，伸手去揪他凑过来的耳朵，好笑的训他。
没问题，小师弟和小徒弟在他眼里都是小崽子，而且这两个还都比眼前这个首席大弟子年岁小。
“师尊！师尊……疼……”
抢救下自己红红的耳朵，林栎磬完全没有在其他人面前的那副稳重得体的首席样子，完全是一个喜欢胡闹的皮猴儿。
“从小您就更宠小师叔，现在又多了个小师弟……师尊，我不会彻底失宠了吧？”
“还失宠！让你失宠！整天没个正形！让你管什么你都就知道推脱！推不掉才不情不愿的去干！多大人了，还撒娇！让你跟我这儿闹腾！”
几个爆栗下去，林栎磬饱满的额头红了一片，眼见着再来一遍就要肿起来了，秦见书才放过他，把人踹去跟他二师弟一起处理事务了。
徐晏还是个孩子，不知道自己师门其实如此的“师贤徒孝”，小少年努力把手臂往后扭，又累又疼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把秦见书给他的药不均匀但全覆盖的涂在后背伤处。
“自己不方便可以来找师兄或者叫个小弟子来给你上药。”
林栎磬在他穿衣服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身后，徐晏差点把腰带打个死结。
“……多谢师兄提醒。”
乖乖巧巧，固执死板。
林栎磬皱皱眉，没让小孩子看到，轻叹一口气，语调温和。
“不用和师兄这么客气，师尊事忙，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是，我记住了。”
这次林栎磬叹了一口大大重重的气，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行，记住了就行。收拾好了吧？伤不疼了吧？走吧，师兄带你去看你刚回来的苦力二师兄！”
徐晏乖巧跟在林栎磬身后，首席弟子揉揉自己笑僵了的脸，感叹自己为师门和谐做出的巨大贡献和牺牲，必须要师尊主动夸奖才能表彰。
说起掌门二弟子曲旻一，林栎磬戏称他是“苦力”，可一点都没夸大事实。
毕竟就算是他这个首座弟子，也没有把巡查玄天门下附属各地之事作为历练之行，更没有在不修炼的时候就主动为掌门师尊分担门内事务。
可论起名声，自己这个首席弟子是“进退有度行事有礼”，名声在外，而他这个二弟子确实寂寂无名。
“你二师兄其实是很厉害的，就是他在外面做了好事，总是只报师门和师尊的名号，所以他自己才没得到众人的交口称赞。”
做师兄的暂时没法子在所有人面前给师弟正名，可单单给小师弟称赞一下他二师兄，还是可以的。
他可真是个合格且有责任心的大师兄呀！
要是顾茗清知道他这个大师侄在想什么，非要指着他鼻子念他一句“自恋狂”不可。
曲旻一正在处理他最尊敬的师尊因为器重他的安排他处理的事务。
当然，这是他自己以为的，事实是，他师尊拿他当苦力。
要不，林栎磬是大师兄呢，很明显比他这个二徒弟更了解他们师尊。
“过来见过你二师兄。”
林栎磬往边上落座，对着徐晏向曲旻一摆手。
“徐晏拜见二师兄。”
少年乖乖行礼。
“好啦，老二，小师弟的礼你也受了，见面礼呢？出去那么久，不会什么也没带回来吧！”
林栎磬指点江山。
曲旻一默默反思。
徐晏缩小存在感。
来把新到手的公务脱手的掌门大人站在门口一脸无辜。
“行了，小林子你别总欺负旻一。”
说句公道话，还是得做师尊的来。
“徐晏见过师尊。”
只有新师弟记得给师尊行礼。
“诶，好，看你小师弟多乖！”
秦见书笑意盈盈的回答徐晏，然后一脸嫌弃的看向两个不省心的。
“你说说你们两个！一个整天没正事，就知道给我捣乱；一个像个锯嘴葫芦，折腾半天一个字也不说！”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千挑万选收了你们这两个玩意儿当徒弟！”
林栎磬面色羞愧的把他半真半假发脾气的师尊扶着坐下，曲旻一神色不变的把他手里拿着的玉简接过来放在桌子上。
徐晏……徐晏继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