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祈有归舟》满纸荒糖

2、第 2 章

　　方笙是什么时候来到西乡小镇的，时间过去太久了，太过具象的时间，高建国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只是依稀记得那一天西乡的雪下的很大。
　　西乡是以农作物为主要收成的一个地道的农村。
　　这里人们比较追求闲适，在秋收结束之后，大家便集体进入了休息期。
　　所以严寒的冬天反而是镇子最热闹的季节，西乡大约由3000人口，虽然不算小镇，但是因为大家都是祖辈定居再此，彼此很是熟悉。
　　闲聊无事时，唠闲嗑、推牌九便是这里最常见的消遣方式。
　　那一天，小镇上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
　　据看到的老太太所说：
　　当时，她拎着一个半大的行李箱，长得很是温婉可人，海藻般的长发静静地垂在脑后，让这里的人眼前一亮。
　　她们鲜少见到这样气质的女孩。
　　起初，镇上来了这样一个美人，还被大家茶余饭后这样闲谈。
　　镇上的一些单身男子都会时不时的去那边溜达，想看看那些大家嘴里说的美女是个什么样子，顺便试试自己能不能入得了眼。
　　高建国自己还和自己那帮兄弟偷偷谈论过那个女子。
　　所以这个女人来了没多久，镇子上不喜她的女子就很多。
　　后来大家知道她来镇上就已经是怀着孕的，兴趣也就偃旗息鼓了。
　　在那个年代的镇子上，一个单身的女人，未婚先孕，少不了被戳脊梁骨。
　　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就随着人传人愈演愈烈，从她身上衍生出的故事情节五花八门。
　　而她似乎也从未想着去和大家搞好关系，任由流言四起。
　　再后来呀，她自己在镇子上开了个音乐补习班。
　　起初大家很多人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去女人那上课。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如果孩子能有更好的发展，也不失是一个很好地机会。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理，一旦有人开始让孩子学习乐器，陆陆续续的大家都会去报名。
　　这会子大家见面时对于方笙的称呼，由那个女人变成了“方老师！”
　　再到后来，那个孩子出生了，生产的时候依旧是一个人。
　　大家有恻隐之心，但是谁也不想扯上太多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孩子慢慢长大，女人很少出来，家里的事情都是那个孩子帮忙处理。
　　十几年间，大家看着那个孩子从蹒跚至青葱，这十几年间那个男孩慢慢的进入了大家的视野。
　　小男孩身上时常就会带着些伤口，既然小孩出门的时候会笨拙的将它们藏起来，大家也就假装不知情。
　　至于这些伤口来自什么地方，每次从那间屋子里传来的女人的漫骂声和物品碎裂的声音就说明了一切。
　　这个时候大家不再如之前那般凉薄，毕竟也是一起生活了很久。对于小孩，还是格外宽容。
　　有些人看不下去，有尝试过去找方笙谈过，最后毫无例外都是脸色铁青的出来。
　　慢慢的，也就没有人在想插手这些事情。说到底，也是他人的家事。
　　镇上的众人都以为，这个闹剧他们会就这样随着时间日复一日的看下去，直到看到女人突然醒悟或者小男孩忍受不了开始反抗的时候，这个如连戏剧般的剧情才会迎来转折的高潮。
　　一直到有一天，一个男子的到来才改变了这一切。
　　那天到底具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是不清楚，哪怕是身为邻居的高建国。
　　直到看到十几岁的方祈，颤颤巍巍的抱着血流不止的女人出现在小镇的街道上，才知道今天的吵闹似乎于往常不同。
　　方祈说的手不断的颤抖，却又稳稳的抱住母亲，他朝着不断走过来的人恳求着。
　　“求求你们，可不可以救救我妈妈！”“求求你们，可不可以救救我妈妈，打个电话就行……”他需要交通工具，需要钱，需要沟通设备，但是这些他一个都没有。
　　这些年，方笙和周边的邻里关系并不融洽甚至有点紧张，但是看着插在女人胸口的那把刀子，大家都清楚这事情并不小。
　　只是虽然大家是邻居，可女人的事情大家其实一点都不清楚，所以愿意出手帮忙的人可想而知，并不多且处于观望阶段。
　　正当大家在接不接手这件事情上犹豫的时候，一道惊恐的声音从女人的家里传出来。
　　“不好了，杀人了！”
　　原来，看着小方祈抱着他妈妈出来求助的时候，几个好事者看到大门敞开着，就偷偷溜进去查看，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一进入院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们推开房门就看到看到血泊里还倒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的心脏处被菜刀插入，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个胆大的人，小心翼翼的喊着：“喂！兄弟还活着吗？喂！”
　　他慢慢上前将食指颤颤巍巍的放在这个人的鼻子处，发现已经没有了气息。
　　镇子上几人见到过这种场景，大家不由得心悸，重事之地不能久留。
　　于是他们开始往外跑，同时奔走相告。
　　而正是因为这个突发事件，本来因为小方祈生出一点怜悯和纠结之心的邻居们，纷纷收回打算伸以援手的手，又退回了看客的状态。
　　事关人命，不由得他们不谨慎。
　　大家可以站在善人的高度略施善心帮忙，但是如若因为帮忙而让自己粘上麻烦，那么那微渺的善意，也就消失殆尽了。
　　毕竟说到底，虽然一起生活在一个镇子上，方笙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大家都不了解，有些时候善心未必就是好的。
　　“妈妈，方老师在流血，我们要送她去医……”一个小孩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不等他说完，便被自己母亲捂住了嘴，顺手把孩子抱起来，快速的回了自己家。
　　周边人神情的变化以小方祈的敏感程度，当然是在清楚不过了。
　　目前的状况由不得他多想，他只能不断地求着，但是眼底的光亮也在慢慢的熄灭：“求你们，就打个电话就行。那个人事，我们不会逃，你们放……放心！”
　　“孩子，来。我们先送你母亲去医院。”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方祈猛然抬头。
　　高母看着眼见一眼不可置信的孩子，缓缓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方祈的发顶。
　　“唉，起来吧。阿姨帮你。刚刚已经给120打过电话了，医院的人马上就过来。我们得先把她抱到路口，巷子太窄，救护车进不来。”
　　“谢谢，谢谢您！”小方祈看着高妈妈，郑重的道谢着。
　　“谢什么，孩子都知道要帮你们，更何况我们这些大人。”高妈妈并没有刻意放低声音。
　　她说完，帮方祈拖住方笙另一半的身体，想给孩子省点力气，一边朝着后面喊道：“高建国，干嘛呢！还不快点。”
　　几人一起把方笙抱到路口，等着救护车过来。
　　虽然在自己家帮方祈叫了救护车，但是因为方妈妈伤势过重，耽误的时间过长，并没有救回方祈的母亲。
　　看着和自己孩子一般大的方祈，高母于心不忍，总觉得，如果当时自己不那么犹豫，或许结果会有所不同。
　　所以在后期的中一直明里暗里的帮助方祈。
　　正是因为两家走的比较近，高嘉乐和方祈这两个孩子的关系也就慢慢地越来越好。
　　上大学后，什么比赛，高母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场比赛后，方祈取得了很好机会。
　　后来呀，小祈的名声越来越大，嘉乐也成了小祈在娱乐圈的经纪人。
　　两人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待一起，所以他们就想当然的认为两人的关系很不错，谁能想到最后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方祈也将高家对于自己的帮助默默地记在心里。
　　两人后来的合作，是因为大学时期，方祈在参加了一场词曲比赛，因为他词曲独有的情感共鸣和特有思想表达，毫无疑问的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
　　后面在加上韩煜舟的加持，他后期的知名度很快就在这个圈子里打开了。
　　这个时候，高嘉乐成为了方祈唯一的合作伙伴。
　　高嘉乐想要通过自己步入娱乐这个圈子，方祈是一直知道的，但是那又怎么样，他想要的而自己刚好有，这样的局面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随着两人年龄的增大，高嘉乐的身边有的不只是兄弟，还有很多漂亮的小姑娘，他开始沉迷于自己营造出的纸醉金迷的生活。
　　而自己随着高嘉乐身边圈子逐渐扩大。方祈对于他的占有欲不减反增。
　　他也说不清楚这种在他看来有点畸形的情感，自己对于高嘉乐这一近乎病态的执著，是从什么时候衍生的。
　　是因为少年间难得拥有的一点温暖是高氏夫妇给的，这点温热，自己小心翼翼的捧了十几年？还是因为这些年唯一为自己出过头的，受过伤的也就高嘉乐一人？
　　这一情一人让自己放在心上放不下。
　　所以哪怕知他野心，知他绝对不会喜欢自己，方祈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方祈说不出，但是喜欢就是喜欢了。
　　现在的自己有所能让他图谋的东西。大家歌曲所需，至少也算公平。刚刚好不是吗。
　　方祈一直觉得这份见不得人的心思，只要自己藏得足够深，只要他还在身边，剩下的一切都不重要。
　　但是心思既已存在，就算以磐石相封，依旧会被曝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