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稿》沈暝

97、云何得此身

　　戚宾白合上书册，脸上的表情竟是少有的凝重，在知晓六壬舍的阴谋时他都未有过这样的愤怒。
　　私通外敌，密谋造反，是不忠，戚宾白自觉他没有那么高的境界，国家由谁来主宰，他并没有那么关心，但这种当对权利的追逐，祸及众多无辜时，他亦难免心生怒意了。
　　但已灭亡的地行门如何能东山再起，那个秦家的女人，从御，还有……他们口中的府主，戚宾白感觉似乎摸到了些头绪。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物便向外走去，仅管尚有无数疑惑未解，他却不愿让谈明远等的太久。
　　回到酒楼时，正巧谈明远也将事情始末说与了周、秦二人，秦均心直口快，直言了那女剑客必是秦家人，随后又道：“但我在秦家没什么地位，秦家剑客我也没见过几个，更别说是厉害的女剑客了。”
　　戚宾白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到了谈明远身旁，见他落座，谈明远顺势便为他斟了酒，周承明见着两人这番互动挑了挑眉，凑到秦均耳畔低声道：“你这位老友，竟也有人能与他亲近？”
　　秦均闻言一愣，再看向戚宾白时，他仍是冷着脸，但却伸手接过了谈明远送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很少见他饮酒。”秦均低声回道。
　　“江湖中人，却不饮酒？”
　　“他说过，担心喝酒误事，故不敢。”秦均下意识答道。
　　周承明沉默了，眼中却有敬佩之色，他明白戚宾白如此是为了随时应对不策，正因为明白才更加的佩服。
　　“他一直都活得很累。”秦均说道，“所以我才说他是个可怜人。”
　　因为放不下种种，故而被种种绊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道是无情却最是多情。
　　二人说的小声，见对面之人未发一言，他二人也只当未被听到，没人注意到戚宾白握着酒杯的手却是紧了紧。
　　从何时起，他变的松懈了，谈明远的这杯酒他竟毫无犹豫的喝了下去。
　　“戚兄要的东西我已带到，这事也听谈小兄弟说了，可有需要我二人相助之处？”最后还是周承明先开了口，秦均与戚宾白一个比一个话少，谈明远又碍着身份不好先开口，这僵局也只能由他来打破了。
　　“不知周兄是否听过一个组织，名唤虚空。”戚宾白道。
　　“虚空……是那个传闻中与地行门有过合作的组织？”周承明食指轻叩着桌面沉思良久后道。
　　“正是。”
　　“先前有线人报过，但他们在地行门被灭后，也随之销声匿迹了。”周承明道，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说，“你想从他们入手来调查？”
　　“正是。”
　　“确是一个突破口，戚兄思虑周密，佩服。”周承明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戚宾白已经考虑好了一切，不由对这个人更加敬佩。
　　“我欲乔装去查探一番，周兄与老秦……如若可以，想请二位帮个忙。”
　　“虚空？”
　　“正是。”
　　“戚兄准备乔装前往何处？”
　　“文城。”
　　“果然，看来戚兄已有腹案。”
　　秦均听着两人打哑谜似的讲话，便觉一阵头痛，自顾自的倒酒喝去了，一旁的谈明远倒是听的出神，从两人的话语间，他逐渐的也听明白了一些东西，但越是明白，越是觉得心惊，听到最后不由变了脸色。
　　“明远，别多想。”戚宾察觉了，小声安慰道。
　　“这就是你说，或者会杀了师兄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