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稿》沈暝

93、是身如虚空

　　“我去配些药。”谈明远想扶戚宾白回床上，却被拒绝了，后者表示想去书房查些东西，于是送了戚宾白去书房的谈明远留下这句话，便往宅子里的药房去了。
　　目送谈明远离开，戚宾白飞快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快步赶往后院，那里养着戚家的信鸽，他抓出其中一只，将纸条塞进鸽子的足环中，放飞了鸽子。
　　待到谈明远抓好药吩咐下人处理后走回书房，戚宾白已坐在椅上翻阅一本小册子。
　　那是六壬舍的名录。
　　六壬舍的事情早已结束，为何戚宾白此时又将其拿出来翻看？谈明远心中疑惑，但他也知戚宾白与秦均不同，秦均此人心思比较直，不喜欢弯弯绕绕的，而戚宾白话不多，但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六壬舍？”权衡之下，谈明远选择了自己来发问，他知道戚宾白不会隐瞒他，但也绝不会主动说。
　　“嗯。”戚宾白应了声，将名册摊开，示意谈明远走近来看。
　　谈明远上前一看才知，这一册是记录的地行门恶人。
　　“这些人在加入地行门前，便已是恶名昭彰，江湖人人得而诛之，加入地行门，相当于有了一个保护伞，现在想想，却也有个问题。”戚宾白说到这，抬起头看向谈明远，后者皱着眉，显然是陷入了思考。
　　“有一个问题，是谁在庇护他们？”谈明远喃喃道。
　　“没错，过去的我只想着将这些恶徒歼灭，却没有思考过，是谁建立了地行门。”
　　“你有怀疑的对象了？”
　　戚宾白点了点头，又道：“但我希望那是错的。”
　　“你有什么打算？”
　　“先休息吧。”戚宾白的回答出乎谈明远的预料，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人还是个伤患，忙上前扶起他。
　　“明日有客人要来，这事也须缓一日再查。”
　　“需要做什么准备吗？”谈明远下意识问道。
　　“明远，我该怎么做才能显得友善一些？”
　　“啊？”
　　“明日有人要来提亲，我想给妹妹的夫家留下个好印象。”戚宾白面无表情的陈述道。
　　谈明远觉得这可真是个大难题，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面瘫，他的冷淡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对一切事物的漠不关心，要让这样一个人，摆出友善的表情，还不如让他易容成戚宾白的样子代替他去迎接客人。
　　“果然不行吗？”戚宾白的表情看不出失望，他像是认命了一般叹了口气，“那我便不见了吧，就算有些失礼，也总比吓着人家好。”
　　“二妹大约也不想让夫家知道，自己有个这样的兄长。”
　　“你别这么说，既然成婚必然是想获得家人的祝福的。”谈明远安慰他道，“况且你这么好看，就算一言不发，也是个漂亮的摆设，其他的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