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稿》沈暝

83、夜雨（一）

　　“你来了。”寂打开门，进来的是许久未见的奕。
　　他似乎更加沉默了，商山看着奕一言不发的进屋，直到在沙发坐下，他周身气场比商山初见时更加冰凉，像是布满了尖刀，一碰就会鲜血淋漓，但与锋利的外壳不同，内里却散发着腐烂的死气。
　　奕没有和商山他们打招呼，只是沉默的看向寂，后者会意冲商山微微一笑，道：“你先带他回去休息吧。”
　　商山识趣的扶起凤瑜离开，他虽然不清楚那一天在高塔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凤瑜与煌音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但他猜奕是自责的，他的痛苦或许源自于一种无能为力。
　　“墨是你的恩人，对你来说，他和小九……”商山隐约听到寂这样说着，大门却缓缓闭上了。
　　“商。”凤瑜忽然低低唤了他一声。
　　“嗯？”商山这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我选择留下来，一是因为与煌音的交易。”
　　商山不知道凤瑜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但他没有打断，而是将他扶到床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二是为了报仇。”
　　替谁报仇？商山刚想问，但对上凤瑜那双漂亮却坚定的眼睛，他便明了了。
　　“你知道是谁害死你姐姐了？”
　　“你还记得吗？”凤瑜微微合上眼，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凶手的目的是……”
　　凶手的目的是打开鬼门，并且从那里救出一个人，让他夺舍柳业。
　　商山忽然想起了先前rpg中的情节，那一个凤瑜从姐姐那里继承来的未完结的游戏，那个处处透着诡异的游戏，此时此刻凤瑜重新提起这个游戏，难道……
　　“有人想打开一扇门，将什么人送进恶魔塔？”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凤瑜的唇角微微勾起，“没错，但他们没想到有人能算到这件事。”
　　计划被意想不到的人得知，难道就此功亏一溃吗？那些人不甘心，修改了权限想要致凤瑾于死地，知道难逃毒手的凤瑾以自己寿元起卦，占得一线天机，她将那些人的阴谋以一种隐晦的方式留给了她的弟弟凤瑜，她算到有一日，凤瑜将来到恶魔塔，找出真相。
　　那个未完的游戏，就是凤瑾留下的线索，雪家一开始便是她为自己寻好的葬身之所。
　　“你是什么时候想到的？”商山问。
　　“你一定很好奇，我和煌音约定了什么。”
　　商山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他知道凤瑜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
　　“我答应他永远留在恶魔塔，成为一位守护者，他说……”
　　那一天，煌音站在阴影中，血红色的双瞳里是凤瑜看不懂的兴奋，他的声音甜腻的充满了蛊惑：
　　“我给你一个亲手斩杀仇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