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稿》沈暝

64、如水（四）

　　当恶魔变得不再像恶魔，也是他覆灭的日子。

　　“煌音。”奕难得主动开口。
　　“怎么了？”
　　“你最近不太对。”奕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不像之前的你。”
　　“我不像我？”煌音闻言皱起了眉。
　　“你送凤瑜青果，还劝他留下尹占琼，甚至帮他送人去那边，以前的你绝无可能这样做。”奕说道，“你怎么了？”
　　“我帮凤瑜，只是因为他要留下他。”煌辩解道。
　　“……”奕沉着脸扯开煌音的衣领，看着他身上交错的红痕，又道，“果然，就算是你，违反规定送人去那边，也会受到惩罚。”
　　“我只是实现他的愿望而付出一些小代价，你不该是赞同我？”煌音的语气中有些讽刺，“作为他的忠实支持者。”
　　“我不想你受伤。”奕的语调依旧平缓，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煌音默默闭上了眼，奕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但叹气实在与煌一般的作风不符合，就在他觉得自己是听错了的时候，煌音开口了：“有一天，你会收回这句话的。”

　　恶魔可以后悔吗？
　　煌音不知道，他看向坐在一旁喝着红茶的男人，男人冲他摊了推手，说道：“很抱歉，我不是恶魔。”
　　“不过我觉得，谁都有后悔的权力。”男人想了想，又补充道。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件事吗？”
　　“我虽然未曾目睹，但能猜到大概。”男人说道。
　　“我是不是，禽兽不如？”煌音问道。
　　“确实。”男人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完他面带担忧的看向煌音，“你最近不太对。”
　　“嗯？”
　　“不像之前的你。”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煌音，你记不记得在这个在这个游戏开始前，我说过的话？”男人忽然问道，“我说，人是会改变的，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
　　“悲天悯人的天使可以为恶，以欲望为食的恶魔也可以向善。”
　　“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墨。”煌音忽然笑了起来，“我一直都相信着，你是最有趣的那一个。”
　　“你，或者是奕，或者是寂，又或者是商山、凤瑜……确实动摇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