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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两百二十五吾喜欢的人是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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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如此反应,白榆便猜到,自己的随口说说,全中。
“好啊!小丫头还有两幅面孔!在吾面前,就是言语挑衅,装模作样。在汝面前,就是委曲求全,楚楚可怜。”
白榆越说越气,越气越口无遮拦。
“夜夜笙歌?呵,这么个小妖精,又那么多国事政务压在肩头,丞相大人...也不怕精尽人亡!”
“白榆!事情不是汝想的那样!”
他生气的喊了一声,见他如此反应,白榆又想起了在庆微时,解救出来的那些混血。
一想到这些受害者曾经都遭受过什么,一想到这些受害者里,还有一个混血,是自己的哥哥,一想到自己曾经,也有可能是其中一员,一想到自己也曾遭受过这些痛苦,他不由的火气更旺盛了。
白浅浅是鬼王的人,和拓跋乌拉也是一伙的,而这些事情,都和白浅浅脱不了干系。
他这么想着,火气越烧越旺,更是口不择言,出口辱骂。
“这个女人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坠落底层,偏就遇上了汝,当然要死死抓牢,汝就是她人生路上的台阶,她很清楚,有汝在,谁也不能碰她。”
“她为了自己的目的,连身体都能出卖,也不看看她姐姐,被下了药,拼尽全力,也要护住自己的贞洁,自杀在那些淫贼面——”
“啪!”
白榆越说越过分,却是突然,被一个充斥着失望和愤怒的巴掌打断了话。
“女人的贞操和清白,就只在那道身体的防线吗!好歹是庆微这种男女平等的大国出来的!莫说男子婚前可以与女子亲密,女子亦然!”
“庆微当年用了多长时间,才从封建的看待女子的黑暗里走出来,汝一句贞洁清白,就把人又按回那个铁笼子里了!云唐虽然才方才开始开展新政,以后也会是像庆微如此这般!”
“女人的贞洁,从来不是由一颗守宫砂来决定的!白清清不过二十出头的年岁,这只不过是她漫长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插曲,若非她自尽,未来将会一片光明!”
“她已经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未来也会收获更多,爱人,家庭,子女,她的人生才方才开始,她会很幸福!可就是汝这种言论,世人的言论!生生将她逼到自尽!”
“当千万颗星星闪耀时,会带走黎明前的黑暗。她的所作所为,是在拼尽全力的发光!她是那么努力的在为自己,为世间的女子,驱散黑暗!”
“女子的人生,从来不由男子定义!她们的人生,由自己决定!
江惊才不知何时红了眼,却是爆发般都骂了出来。
白榆被打歪了脸,火辣辣的刺痛,让他足足愣了一刻,回过头来时,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浑话。
“对待女子,从来都不该用贞操二字,来禁锢她的生身自由!为了保住清白就该去自尽这种话,汝也说得出来!”
江惊才说着,眼更红了。
“若是死的人,是汝的母亲汝的妻子汝的姐妹女儿呢?是不是,丢了那道防线,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了?”
说到最后,他的嗓音胸腔震颤,白榆心中有些懊恼,张了张口,语气里却未有悔恨,依旧骂道:“那小贱人不就是为了爬上汝的床,什么都做,她又有什么贞操!”
“吾从未碰过她!更没有夜夜笙歌!吾喜欢的人是汝!”
江惊才失了控制脱口而出的一声声怒吼,却让白榆震住了身子。
车厢内回荡着最后那句话,话已出口,江惊才才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
“......汝......”
“丞相大人,丞相府到了。”
好半天,白榆张了张嘴,还未说什么,马车却停住了。车外传来马夫的话,江惊才涨红了脸,飞速蹿下马车。
白榆坐在马车里,车轮再次滚动,他坐在马车的软座上,那三十大板打得他屁股开花,他愣是半个字没吭声。
可现在,脑子一瞬间如同浆糊一般,他没法思考,也没法呼吸,屁股突然隐隐作痛。
这算什么?吾嫉妒了白浅浅那么久,却是...和他两情相悦?
他低头看了看马上加厚的软座,江惊才今日早晨,可是绕了个大弯,跑到将军府,接了他一同前去白玉宫。
怕他伤还没好,给他加了两层软垫,那么细心体贴,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他嘴角顿时挂着满意的笑,后背又传来一阵刺痛的撕裂感,从庆微找到那个所谓的亲哥哥开始,他每隔几天,后背都有着这种古怪的疼痛。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不对啊,既然如此,他为何要死死护住白浅浅?他......
饶是想着白浅浅,又搅和着自己的事情,他的笑又跌了回去。
他知道那股刺痛,是自己的翅膀,可......为何会是在遇到哥哥之后,这种古怪的反应,出现得那么频繁?
看来得找个时间,问问郡主殿下,兴许她知道。
王子携和秦璟辞出了白玉宫,对比白榆和江惊才的争执,二人却是坐在马车里,都相对无言,全然没有准备成婚的喜悦。
到了国师府门口,秦璟辞摸了摸身上,才想起来,她随身携带那个拨浪鼓,好像不见了。
“国师大人送吾那个拨浪鼓,丢了。”
“既然丢了就随它去吧,若是有缘,不找自显。”
她突然出声,让王子携一顿,他并没有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便下了马车。
秦璟辞失望的看着飘动的车帘子,嗓音低沉:“别人说,当有人送汝的东西丢了,就证明缘分尽了。”
她红了眼,一慌神,全然忘了,那拨浪鼓,被她带去了白玉宫。
“吾不想尽。”
她委屈的在马车里哭出了声,眼神里透着几分幽怨和几分坚韧。她后悔了,感觉这么做,强迫他娶了自己,不是在爱他,是在伤害他。
年幼时,国师大人一次出手相救,却换来如今,她威逼利诱的一封赐婚圣旨,这算什么,算什么?
早知今日,国师大人当年就不该救自己,他一定会这么想吧?
秦璟辞正落着泪,车帘子被掀起。
“汝还留着那拨浪鼓?”
王子携下了马车走了几步,才想起她方才所言指的是何物,心下不由的一软,饶是折返回来,多问了一句。
她呆滞的抬起头,抓着帕子的手不由的绞紧,误以为他是觉得自己贪玩还像个孩子,想要出言讽刺。
“吾年纪也不小了,确实不该这样像孩童般满心玩乐。”
王子携的面色隐晦的变了变,好半天,抵着帘子,朝她伸出手,轻声道:“爱玩也好,童真浪漫也挺好,不需要勉强自己。”
她缓缓伸出手,握住他伸出的手掌,被他扶着下了马车。
“姑父是子携年少的欢喜,吾不是断袖,也无此癖,并非吾爱男子,吾只是爱他。若他为女儿身,吾亦爱他。”
“心悦于他,只因是他。可现今看来,子携命中之人,却是汝。虽然被赐婚,但吾可能不会那么容易喜欢上汝。”
“吾会对汝好,既然以后是夫妻,吾们,便好好相处罢,只不过,吾需要时间。”
听着他的话,那触碰过他的手,往身侧一收,她一脸苦涩的低下头,语气有些慌乱。
“不着急,喜欢是不能勉强的,璟辞不着急,国师大人也别着急。”
他沉沉的看着秦璟辞,方才那番话,不过是希望她能理解,自己并不是汝外面传言一般,心性变态,还难堪人夫。
见他许久没说话,还以为他方才那句,不过是为了敷衍自己,怕他突然有悔婚,秦璟辞又道:“国师大人不用刻意温柔,大人可以朝璟辞狂言脾气,也可以对璟辞皱眉黑脸,但璟辞会把一生的耐心都给予大人。”
“大人,不需要勉强自己对璟辞的喜欢,大人只需要站在那里,大人不需要多费力气,璟辞会朝大人努力走来,大人什么都不用勉强。”
她饶是说着,也满脸的泪水,王子携看着,莫名感觉,自己才是那个逼婚的,她像是被迫嫁给自己。
“国师大人,是璟辞童年里唯一的光。”
“当年,连家仆都是那庶母的人,偏不想,连出生就照顾她的家仆,都留不得她的命。”
“若非国师大人折返,她怕是活不到,大婚之日了。”
看着她柔软的泪眼,王子携不由心中一软。以往怎么没发现,身边一直有那么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是因为满脑子只有姑父?
王子携扯了扯嘴角,又没有动,只是一双眼睛,仔细的看着垂下脑袋的她。
她说起那拨浪鼓,他总算是想起来了。
那时候,他刚做国师不久,不过十几岁的少年。
他外出捉妖,偶遇去庙宇上香的她,她被人追杀,脏兮兮的摔在自己面前,被自己所救。
那时候,还是个很小很小的软乎乎,现在都长那么大了。
他伸手抬起她的脑袋,她的脸很小,他一个巴掌都能掌握。当时那拨浪鼓是年幼时,姑姑送自己的礼物,他以为姑姑不会法术,还嘲笑她。
后面又耐着性子教了姑姑一道结界的法阵,谁知道,姑姑多厉害,一学就会。现在想想,才叫好笑,姑姑明明是个法术高手。
那拨浪鼓上,被姑姑做了一个小型的护身法阵,倒是保留到现在。他当时也没多想,只是觉得他捉拿妖族未果,不能留在她身边,又怕这小丫头和家仆吃亏,便赠了她。
似乎是于心不忍,王子携轻手擦拭了她的泪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柔声道:“遇上事,委曲求全没有什么用,在吾这里,更是没用。公主,宁做冷面无私的强者,别做墙角抽泣的废物。委曲求全,不该是一国公主的态度,美丽且睿智,才是汝该有的姿态。”
“方才那番话,以后莫要再说。既然陛下赐婚,汝以后,就是吾的妻。”
王子携倒是没想到,十几年前的无心之举,让她长大后,对自己情根深种。
他方才那句话,姑父是子携年少的欢喜,反过来,子携喜欢年少的姑父。让她心中忐忑,可现在见他总算露出了笑意,还如此劝慰,忙用力点头。
够了,这就够了,他承认了这段婚姻,愿意给这个机会,便够了。
王子携见她收起泪水,不由的松了口气,他自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
姑父说了,大婚之前,想让二人培养感情,他无所谓,那便先住一块吧。
若是吾不接受,她会一直迷途下去,走不出内心的执念,她永远会被囚在自己的世界。
他沉沉叹了口气,牵起秦璟辞的手入了家门,却在转身,又看到了一个,令人烦躁的身影。
方睛羽就站在那里,无视了二人紧握的双手,对秦璟辞道:“他高雅无垢,汝配不上他。吾是半神,他是神族后裔,吾们是天生一对,凭汝是公主的身份,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方睛羽昨日拿着姑父的圣旨来找他,说是,要入国师府做妾,直接把他给整蒙了。姑父是有多讨厌他,多恶心他,竟然一次性给他塞了两个女人?
“配不配得上,不是汝说了算,还没过门,一个妾室,也配对正房的主母,评头论足。”
方睛羽一顿,饶是没想到,王子携竟会为她说话。民间谣传,她也有所耳闻,但却是没想到,王子携应该恨秦璟辞逼婚才是,怎倒像是已经移情别恋的样子?
三人之间,似是擦出火花一般可怕,秦璟辞不知所措的看了看王子携。
“没事,不用管她,陛下说了,他这几日,便让宫人筹备,准备吾们大婚的事宜。”
“......好。”
王子携握住她的手,径直往前走,越过了方睛羽,她只是低着头,轻轻应下。
他就像一块干干净净的璞玉,经过世界上的打磨,依旧温和儒雅,永远是最上层的宝石玉器。
方睛羽这么讽刺,她也不是难受。但她不是半神,她是真神,怎么配不上,神族后裔的国师大人。
回到国师府,王子携去忙公务,秦璟辞随意的踱步在国师府,她走到王子与的院子,下意识的走了进去。
自从与姑娘走了以后,这里除了他们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就没人了。除了满院子的桂花树也不开花了。
泥地里,杂草丛生,花儿,倒是不开了。
她抬手轻轻一挥,一阵淡淡的灵气挥洒出去,那长久没被护理而枯竭的桂花,却是活了一般,长出了一朵朵花苞。
她从那次阵法完善灵脉之后,一直处于睡梦中,她睡了好久,做了好长的梦。
上辈子,她是怎么死的,死后,又是如何入的轮回,还有她的身份,是双神的后代,真神。
可惜转世后,她灵脉不完整,要不然,早就飞升上天界,做了上神。
转世前,四羽师兄告诉她,她叫了几十年的爹,居然是个假货,还是个妖族。算起来,与姑娘,应当,是母亲的一抹碎魂转世。而她叫了几十年的姨母,其实是亲娘的分神。
本来转世后的舅舅和舅母,现在成了亲爹亲娘,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算了,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