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她是来复仇的啊》桂花十里飘香

136、一百三十六困于朝暮凤尾声

　　鸟群恢复了呼吸的畅通，开始撞击牢笼。
　　江翰栖上前几步，看着笼子里奋力撞击鸟笼的鸟族，思虑半刻，撩起自己衣摆，双膝跪地，对着鸟笼里的翠鸟，郑重的行了一个磕头。
　　“朕，云唐君主，人妖两族帝者，定就此事，给诸位，一个交代！”
　　“给什么交代？汝怎么交代？”
　　“就是！怎么个交代法？”
　　“吾等本就该翱翔云层，现在汝看天上哪里还有吾族的身影？”
　　“连根羽毛都看不见！”
　　笼子里叽叽喳喳说着，江翰栖收起膝盖，站起身来，沉声道：“待朕回宫，后宫凡猎杀翡翠者，或有交集者，定斩不误！”
　　“吾等凭什么信汝？”
　　“对啊！凭什么信汝？”
　　鸟笼里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得天女献头疼，她远远的抬起手，掌心一握，瞬间一股吸力杀向鸟群，所有翠鸟瞬间被一股吸力吸往，狠狠拍在树藤制的鸟笼上。　　“这鸟笼！在吸吾等的妖力！”
　　感到自己身上的妖力吸走，翡如意喊了一声，视线所到之处，只有一个女人对着鸟笼露出阴暗的脸色。
　　他随即明白施法之人是谁，怒不可遏的骂道：“人皇小贼！再敢伤吾族！吾做鬼也不放过汝！”
　　见他们还在反抗，天女献不言有他，加大了吸力。
　　“尔等若甘愿沦为妖鬼，那本座不怕让尔等尝尝，冥界那十八层地狱的区别，本座在冥界，可是有情郎的。他精通拷打审问之法，尔等要是落他手上，不出意外，不过一天就能让汝自散魂元。”
　　她面色冷凝：“又或者，痛快点，本座现在就让汝在这个鸟笼里，被吸干，汝意下如何？”
　　“尔等！心肠好歹毒！”
　　掌柜已经撑不住人形退化成鸟，小二还在一旁支撑着，她面色晦暗，在小二身上的视线冷冽起来。
　　“汝杀无关之人，就不歹毒了？”
　　这个小二看来有点道行，竟然能撑这么久。
　　天女献掌中收力，厉声道：“算了，懒得跟尔等废话，受死吧。”
　　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他们，没有还击的机会。
　　“吾接受！接受！接受汝的提议！”
　　眼看鸟笼里的其他翠鸟撑不住了，掌柜立刻投降。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天女献勾起嘴角，冷冷一笑，随之松开掌力。
　　鸟笼吸收的妖力瞬间回归他们身上，不由的将所有的鸟妖惯性的往后弹飞。
　　天女献抬手一拍，鸟笼散开收回地下，掌柜变回人形，小二扶起站不稳的他，身后一地的鸟，都撑不住的晕过去了，撑住的连站都站不稳，张不开翅膀。
　　这小二能在她的神力下，支撑得如此之久，明显不是翠鸟，是别的东西吗？
　　“汝。”
　　天女献指了指小二，面色阴冷道：“跟吾来。”
　　小二没有意外，松开掌柜，向前几步走了过去。
　　天女献看向江翰栖，道：“他们是汝的了，好好处理一下，至于那所谓的后宫嫔妃，汝可千万，别手软。”
　　嫔妃二字咬得很重，江翰栖明显能感到，她这是，吃醋了？等等，她方才还说什么，在冥界有情郎？几个意思？？
　　二人钻进身后的小树林，远远走去，离江翰栖约莫十米的距离，天女献止住脚步。
　　这里应该够远了。
　　“说，为何帮吾？在纸条上写着饭菜有迷药，汝之目的，为何？”
　　早晨她没动筷子，却还是中了迷药，是因为亲吻了江翰栖。
　　那个吻，她是刻意的，因为小二在纸条上写着，膳有迷药。
　　所有她将计就计，吻了江翰栖，一并中毒昏阙。
　　小二撕掉自己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干净好看的脸，他跪在地上，向天女献行了一个大礼。
　　“在下，白煌，见过神女殿下。”
　　天女献微微一愣，这张脸难怪要带人皮面具，确实，很美。
　　他怎么知道吾是神女？这气息，不是翠鸟？
　　天女献眉头皱挑，道：“这熟悉的气息，汝是上古妖族，凤凰一脉的后裔？”
　　“小的正是。”
　　当年北海一战，为首的妖族大将，是凤和凰，二妖是一对夫妻，长得一模一样的火鸟，凤为雄，凰为雌。
　　他们可是羽嘉和妖族的后代，混血来的，当年那对凤凰可是被她，一掌拍死，没想到，居然有后代。
　　“小的斗胆，恳请神女殿下，赐妖族一条活路！”
　　白煌眼角眉梢满是希翼，惹得天女献有些不舒服。
　　这种渴求的东西，她不是没见过。
　　坐镇地女祠的时候，那些求着地女恩赐的信徒，就是这种眼神。
　　“多大了？”
　　她从来就没有过，属于自己的信徒。所以她不喜欢，那一种被人需要的眼神，这种眼神，更像贪婪，跗骨入髓，甩也甩不掉。
　　“小的今年方才成年，六千岁。”
　　妖族和神族的年岁增长是一样的，神族六千岁成年，妖族也是。
　　想到这里，天女献冷笑一声。
　　“呵，生路。”
　　“汝管本座要生路，尔等可曾给过神族生路？”
　　白煌眼角泛红，略带哀伤的恳请道：“上辈子的恩怨纠葛，为何要让后辈承担？殿下，您不也是这般想的吗？”
　　“为何不要后辈承担？汝族太子，屠杀吾的将士，吾的青衣龙均，本可以苟活。妖族的生路，在九千年前就被汝的祖先葬送了。”
　　天女献冷冷甩下一句，抬脚离开。
　　“神女殿下不考虑妖族，那也不考虑灵族吗？”
　　身后传来白煌的声音，天女献脚下一顿，止住了步伐。
　　“若让神族知晓，云唐皇帝的后宫，藏着一个雨灵，一个雷灵，一个树灵，他们的皇帝，还是风灵。”
　　“您觉得，会如何？”
　　那嗓音渐渐变得戾气：“又或者，让人族知道，您这一身的古神血可以让人长生不老，您的魂，可以让人永世不灭，又会如何？”
　　天女献面色一滞，很快便严肃起来。
　　人族不足为惧。可是......
　　六界之内，六道之外，六族顶端的生物，甚至连物都算不上，吾等这样的灵，神族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吾等捉拿，带上天庭，关起来，然后吸取吾等身上的灵气，以此繁衍后代。
　　最后，失去自由的吾等失去求生意识，然后像上次，几千万年前，天柱自杀一样，毁掉自己，到时候，不止是吾等灵，这个世界，会崩塌。
　　吾无所谓，但乐于，雨均，江翰栖！不行！！
　　“汝是从何得知。”
　　下一刻，天女献已经站在白煌身后了，她的指尖由树藤化成尖锐的树刃，绕过后颈，抵在白煌的喉结上。
　　白煌似乎一点都不慌，甚至对她散发的杀气，游刃有余发出笑声。
　　“神女殿下还记得，妖族太子，迎桑？”
　　“您也知道，那些年，有不少古神躲过天上的追捕，和凡人相爱，他们大多手上都有收藏的古籍。迎桑得到了，那些古籍中有记载关于灵的事情。他整理成一本书，流传了下来。”
　　“把那本古籍，交给本座。”
　　迎桑能躲开天境侦测这么多年，甚至靠他自己松动了吾给长姐的封印，他一定从古籍上知道什么吾都不知道的东西。
　　天女献手上的树刃又近了几分，白煌的脖子上渗出血丝。
　　白煌丝毫不惧怕脖子上的树刃，缓缓道来：“那年您七千岁，带领百万龙军，灭了魔族，封印鬼族，镇压妖族，之后几万年，六界太平不少，天界对地上的管理，松了不少，迎桑趁这个机会，靠着地女得了不少关于灵的信息。”
　　“又与长姐何干？”她眉头一蹙，隐约有些东西在她脑袋里流窜，可是抓不住。
　　“地女魃，和天女青衣，都是天柱！”
　　白煌轻声呢喃着，一瞬间，天女献的脑海闪过无数个从未见过的画面，那个人首蛇身的古神，捧起一抹黄土，给黄土注入神力，并将一块石头裹进黄土，埋进贫瘠的地面。
　　不久之后，一棵小小的绿苗探出脑袋，古神再次归来，她扒开地面，看着石头上的树苗，笑了笑，把裹在石头上的黄土扒拉出来，拿了一个鱼缸，小心装好，然后把地面埋好，离开了。
　　人首蛇身的古神，不难猜，天上地下，六界四海，只有两个。
　　那个古神，是女娲！
　　天女献是魂，地女魃，是身。
　　魂和身结合，才是真正的天柱。女娲从一开始，就打算复活天柱！！
　　她为何要这么做？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她也是古神族，不是应该恨天柱的自杀吗？
　　“快快长大，等汝长大了，这个世界，又可以回到那个，充沛的世界。这一次，吾等神族会回到辉煌时代。”
　　天女献耳边响起一阵祝福，顿感头痛欲裂。
　　“啊！！”
　　她难受的捂住自己的脑袋，怎么回事？女娲这是，在和母亲肚子里，未成形的长姐说话？这段记忆，为何从未有过？
　　“天女献！”
　　耳边传来一声惊呼，那是被她的尖叫声引来的江翰栖。她向后倒去，视线渐渐模糊，心中的恐慌被放大。
　　“栖......救吾！”
　　在那段消失的记忆里，天柱第一次形成意识，它的成形吞噬了天界无数灵气，散发出来的气场扭曲了天界的天空。
　　眼看它就要成为一个新诞生的神了，众神一拥而上，撕毁了她的汇聚而成的胎形。他们在忌惮，这个新生的神，太强大了。
　　一个白衣少年迟来一步打退了众神，他看着消散的天柱胎，指责众神。
　　“天柱为吾等带来几千万年的太平，赋予吾等生命，贡献了一切，为什么大家不接受她成形？”
　　“像吾诞生时一样，只要吾族每位神付出一丝神力，她就能化成神形了！尔等为何要撕毁她好不容易形成的魂元？”
　　“一个为吾等付出灵气的工具，凭什么，拥有神形？”
　　“白龙，尔诞生的时候和天柱今日的状态一样，吞噬天界多少灵气，导致天界几百万年没有新的生命诞生。”
　　“如今又来一个天柱，它吞噬的灵气于汝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这之后，吾族又要几千万年没有新生命诞生？吾等可不能接受。”
　　“就是，白龙太异想天开了，她方才形成的魂，还未成形就要吾等付出如此大代价。”
　　“吾不愿意！”
　　“吾不想！”
　　“天柱不配！”
　　“不配......”
　　“不要......”
　　“不愿......”
　　拒绝声包裹着少年，原来自己的诞生竟如此遭厌，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天柱和吾一样，吾要护着它。
　　看着一拥而上的神族，他眼角滑落泪水，颤抖着双手，怒喊道：“今日吾与天界众神，断绝关系，从此，吾不再是神族！”
　　“既然叛出神族，那就把汝诞生时吾等赠汝的神力归还。”
　　语罢，少年被众神压着夺去了七情六欲，扔下天界，他沉入海底，被冰冷的海水侵蚀了身体，渐渐失去呼吸，没有了意识。
　　那日龙族为他们的同族开口，也被一同放逐，贬下海底。
　　白龙的同族推着他浮上水面，白龙散尽神力，赠予天柱，神力在与天柱的灵气融合后，白龙彻底化成石头，他在灵气的覆盖下，渐渐和天柱融合了。
　　原来，曾经也有那么一个神，愿意为了天柱，舍弃一切。
　　小石龙，汝为何要这么做？
　　吾不值。
　　醒来后的天女献看着眼前众妖，思绪沉浸在那远古的记忆里，冷冷冰冰的发出杀意。
　　“挖眼，斩手，断腿，还是拔舌，要那个，自己选！本座，给尔等一个，选择死法的机会。”
　　众妖一惊，齐齐下跪：“神女饶命！”
　　说好的复活吾等的族亲，现在又要卸胳膊断腿，有这样的吗？
　　“为何要这么对他们？”
　　不要突然黑化啊！！
　　江翰栖内心咆哮，面上茫然不知所措，方才不是说好交给他处理吗？还有汝这自吾称呼，一下子又认认真真的自称吾，一下子又气势嗷嗷的本座！汝是脑子什么问题吗？
　　“为汝解气。”
　　四个人的记忆，在王见风的身体里面搅为一滩浑水，她甚至没有察觉自己的说话方式，那里奇怪。
　　“翡翠，给他弄点药。”
　　见他面色带着不忍和质疑，天女献又说了一句，允许被放的群妖立刻退下。
　　神族对他的惩罚未免太过了，事情一定不如吾看见的那么简单。算了，对天众的火总不能撒妖族身上。
　　还以为她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神，原来也是这么贴心的女孩子，和阿风一样。
　　江翰栖扯了扯她的袖子，含羞带臊道：“汝就不能像上次一样，亲…亲……”亲吾之后让吾瞬间愈合。
　　江翰栖突然收回自己的手，捂住发烫的脸颊，面色泛红。
　　天啊！好害羞！说不出口！
　　“亲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