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她是来复仇的啊》桂花十里飘香

132、一百三十二妖灵神血掺忧半

　　“天...天女献！别...别看了！”
　　江翰栖结结巴巴道喊了出来，皮肤已经烧成红色的。
　　“快！快过来帮忙！”
　　压下心中的邪念，天女献走过去，道：“为何尖叫？”
　　“汝...汝自己看！”
　　江翰栖捂着胸口，脸上又红了几分，他别过头，紧闭双眼，似乎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天女献低头一看，水桶里的小孩衣衫脱了一半，但裸露出来的身体可以看出，没一处完好的，不是刀伤就是鞭伤。
　　她眉头一挑，道：“一身的伤？”
　　“不...不是！”
　　江翰栖红着脸磕磕巴巴的说了句，然后把小孩扯出水面，天女献抬眼，看了一眼小孩的□□，她眸子一震，呆滞了。
　　这孩子，没有男性的东西！
　　被...阉割过！
　　“太狠了！居然把他给阉了！那帮凡人简直惨无人道！”
　　天女献嗓音低沉，江翰栖可以感觉到空气中的杀气冲撞。
　　“不...不是！汝仔细了看！”
　　江翰栖忍不住又道了一句，脸上的红晕稍微收敛了。
　　不是？
　　天女献眉头一挑，在小孩身上上下扫了几眼。
　　下身没有该有的东西，胸前还有点微微隆起。
　　天女献眼眸一震，还没来得及思考，江翰栖已经撒手抱着衣服跑出里屋。
　　他一松手，小孩沉下去，水上咕咚咕咚冒着泡，天女献立刻把她捞起来，方才被尘土包围的脏脸已经干净，是一张精致的女孩面容。
　　这是一个女孩，还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胸前隆起代表她已经发育，江翰栖方才是为这个害羞！而且……
　　天女献这是才把注意放在小孩的两腿之间……
　　江翰栖方才是在清洗，以为是个被阉过的男娃，没想到竟然在下面流出某种成人该有的液体，被吓到才发出尖叫。
　　身材不过五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发育迹象？凡人的发育迹象至少得是十二岁才开始，而且下面这割伤倒像是…性…虐待！
　　看这伤痕，是新的！
　　既然是女孩，就没有再让江翰栖帮她洗澡的道理，祖父可说了，江翰栖和他爹一个样，死心眼的君子风范。
　　天女献给小孩洗完澡，给她穿上衣服，把她放床上，然后自己也去洗了。
　　她收拾好自己和小孩，打开房门，对着屋外站岗的江翰栖喊了一声。
　　“吾们洗好了，去洗吧。”
　　他走进来，看了一眼已经换洗过身上衣物的天女献。
　　容光焕发，没有一丝尘土飞扬中的那份灰土脏兮，真是...好看......
　　她正目光如炬的回应江翰栖，他突然脸红，躲避着她的目光，缩到屏风后去脱衣。
　　桶里的水已经换过了，她爱干净，也爱让别人干净，绝不可能让别人洗她用过的洗澡水，这一点和阿风倒是一模一样。
　　天女献坐在床边，想起方才给孩子洗澡时看着的伤痕，突然沉默起来。
　　屋内静悄悄的，江翰栖泡在水里，舒服的缓过来。
　　他忍不住开口：“这孩子，是妖？”
　　天女献低声回了一句：“半妖。”
　　“对，半妖！”
　　他惊喜一声，站了起来，屏风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突觉此举怪异，他又立刻坐了回去。
　　“是人妖结合的小孩吗？”
　　“是半神，半妖，加...半人。”天女献的嗓音有些嘶哑，似乎沉寂在水里，如同暗流涌动着危险的气息。
　　神奇。吾终于明白，前几日在方正身上那股莫名熟悉，又一言难尽的气息了。
　　以为吾自己有，所以觉得熟悉，但又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没想到，这娃娃，竟然是三族混血。
　　“汝的意思是，他和云阳龙氏一样，是三族后裔？”江翰栖趴在桶沿，透过屏风惊讶的问着。
　　“不错。上古时代，女娲创造人族之后，不少古神因为好奇下凡去接触凡人，其中爱上凡人的也不少。”
　　“那日犬妖和方正死的时候，吾的心脏有些难受。不是为他们难过，也不是为他们怜悯，是字面上的难受。吾左思右想，今天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终于明白那是什么。”
　　天女献轻声呢喃：“神血共鸣！”
　　江翰栖道：“那是什么？”
　　“吾这具身体，是王见风的，本就是长姐和迎桑的后代，古妖与古神的后裔存留的血脉，体内便有神血，他们的长子再和凡人结合，后代便成了半神半妖半人。”
　　“而昨日方正死的时候，吾的心脏，和他产生了共鸣，吾居然，接收了他身上来自血脉的回荡。”
　　江翰栖搓澡的动作突然停下，惊奇道：“照汝这么说，他是半神？难怪他那天法力如此厉害...那神血为什么共鸣？”
　　“共鸣就是，吾可以感受他临死前最后的感受。类似，心灵感应。这种感应，只有在觉醒了神脉的情况下才会有。”
　　“那方正不仅是半神，还觉醒了神脉，和汝一样，可以长生不老？”
　　江翰栖突然拍拍心口，松了口气。还好他被弄死了，不然吾媳妇又要被拐跑了！
　　“差不多吧，吾不知道他修到什么程度，吾本来还在纳闷，他为什么一介凡胎，会有如此强悍的灵息，甚至可以和半神之躯的本座抗衡。”
　　“前几日见到方家城城主时，吾感觉不到任何神族气息，再看方媛，她也如此。现在看来，方正那身为妾室的母亲，应当是神族后裔。”
　　江翰栖坐在浴桶里，撑着下巴，略带好奇道：“照汝这么说，神族后裔现在都烂大街了？”
　　天女献道：“不是烂大街，那个城主，应该是知道方正的母亲是神族后裔，才纳她为妾。”
　　“哗啦啦——”
　　水声传来，江翰栖已经出了浴桶。
　　他从屏风的探出头，一脸鄙夷道：“那古神和凡人诞下子嗣，是一夜风流，办完事儿，就撇下孩子和女人，拍拍屁股走人的那种？”
　　天女献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的小孩，略微沉思：“不，由于上古时代古神一族曾遭遇灭顶之灾，数量减少大半，所以天宫对于血脉纯净，子嗣延绵这一点要求甚多。”
　　“他们，决不允许任何人玷污神族血脉，为了保证古神一族的传承，古神，是不允许和其它族类通婚。”
　　“当年吾受父亲的旨意下凡捉拿他们，私通凡人的古神有顺利的诞下子嗣，运气好的，瞒过天宫，运气不好的，被吾捉回天宫领罚，轻则剔除神骨，堕入轮回，重则毁魂挫骨，身魂俱毁。”
　　“哇！这么严厉！”
　　他郁闷的穿着衣服，眉头皱了起来。
　　“天宫不允许神族与其他族类通婚，还有一个原因。神血，是飞升神丹的药引。越纯正的古神血，能练出越纯粹的不死药。”
　　天女献说完，江翰栖穿衣服的手顿住，眼神前所未有的复杂。
　　照这么说，人可以为了长生不老，去猎杀神？
　　“当年迎桑把......”
　　天女献的声音顿了一下，看了屏风后的他一眼，继续道：“把他的女儿，那个...那个纯种的古神后裔的血放了个干净，炼制了三万颗仙丹，让一群修为不低的神将服用，然后屠戮了天宫，让本就不多的古神一族死了个七七八八。”
　　“这才是天上忌讳神血流落人间的主要原因，他们这是防着地上的人靠不死药逆天。”
　　“他的女儿？”
　　江翰栖心里咯噔一下，脑海晃过一段记忆，莫名有些心慌慌。
　　只听他磕巴道：“他...他的女儿不...不是半神半妖吗？怎...怎么是...纯血？”
　　天女献看着屏风后的那个身影，低声道：“那个孩子......其实是岜临和长姐的。”
　　“......”岜临，不就是...吾！
　　江翰栖浑身一震，突然一股滚烫的灼热感从头烧到脚，脑海里那段模糊的记忆啊！居然是真的！
　　吾居然和天女献的姐姐，有一个孩子！
　　事情突然变复杂了，迎桑和地女，岜临和地女，这是什么复杂的三角关系？
　　吾怎么莫名有一种绿了阿风绿了迎桑的赶脚！
　　见他半天不说话，天女献继续补充。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神妖后裔神人后裔妖人后裔，人族尚且对拥有妖灵之气的妖族赶尽杀绝，剥夺妖丹，用于己身。那这些半神，他们的肉身，神魂，包括神血，可不都是，香饽饽。”
　　“这个秘密若被人发现，不，现在看来，已经有人发现了。汝那日见方城主有没有闻到他身上的药香？”
　　江翰栖道：“有！吾记得方城主说方媛从小体弱多病，是靠药物维持的性命。”
　　天女献摸摸小孩的脸，眉头一蹙，低声道：“如果吾没猜错，那城主应当知晓，神血可以治病，而方正的母亲是神族后裔，他是为了神血才娶的他娘。”
　　“还记得方正说他父亲害死他母亲的事吗？如此一来可以想像，为何方正明明是长子却不受重视，甚至他的弟弟们接二连三遭遇不测，而方城主没有彻查，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谋划的。”
　　听她说完，江翰栖顿时火冒三丈：“方城主一开始，就没把他当儿子？而是把他当药引！他也太狠了吧！虎毒不食子！这方老头也下得去手！”
　　他怒火攻心之际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有没有可能方城主的另外几个儿子，都是被他自己弄死的？
　　看着屏风后半天没有动静，她沉声道：“看来汝和吾想到一块去了，知晓这个秘密的人，会去猎杀或者可以制造神族后裔，拿他们的血来炼丹，求得长生不老，或者更高的境界。方城主或许不是第一个，但一定，不会是最后一个。”
　　话音一落，他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不能平静来，而天女献正拿着刺白往小孩手上割。
　　他一脸惊恐，扑上去制止，大喊：“汝干什么！”
　　一刀下去，天女献没说话，江翰栖低头一看，孩子手上的伤口没有流血，但在缓缓愈合。
　　“没流血，还愈...愈合了？”
　　江翰栖顺势坐下，二人坐在床上看着孩子，两脸惊讶。
　　“虽然很慢，但确实在愈合！”
　　天女献低喃一声，又在孩子的脚上割了一刀。
　　和手上的伤口不同，这次，有稀薄血丝缓缓渗透出来，而那血液，却不是浓稠的暗红色，而是稀薄的粉红色。
　　江翰栖一脸不可思议看向她，道：“这是怎么回事？”
　　“如吾所料，这个孩子，有愈合的能力。”
　　天女献收起刺白，低声道：“追杀她的人，应该是用光她的血以后，发现她还能活着，但又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打算杀了她。结果她愤起反抗，逃了。”
　　“那些人......”江翰栖脸色突然难看。
　　“恩，在用她的血，炼丹。”
　　天女献点点头，重重叹了一口气：“唉，造孽啊。”
　　江翰栖摸了摸那孩子愈合的部位，眼尖的看到了她的手臂上有几个薄薄的字，朱雀一九九六。
　　二人对视一眼，面色同时凝重，这几个字倒像是数字一般，用来计数的。
　　一九九六，那就是说，在她之前，至少有一千九百九十五个被囚禁取血的孩子。
　　“神族后裔，这么烂大街吗？哪里都可以见到？”
　　江翰栖吐槽一句，满脸的无语。
　　天女献面色凝重起来：“血干了还能活着，看来，这小姑娘的祖先不简单。”
　　“几万年过去了，从古代几百万的纯血人族，到如今的延续，数量至少达到一个高度。神族后裔混迹其中，虽然血脉已经稀释，但汝的国家，至少有十分一的人，是神族后裔。”
　　“十分之一？云唐国土分六方，每方封地一千万人口，换句话说，六个国家，六千万人，十分之一就是六百万……”
　　若是把这么数量庞大的人聚集起来，到最后……便能提纯，炼成纯粹的纯血？
　　江翰栖目瞪口呆，甚至有些惊恐：“不把背后的人揪出来，这个孩子的现在，将会是那些后裔的未来。”
　　看着他惶惶不安的面色，天女献沉声道：“江翰栖，汝的国，要乱了。”
　　“唧唧唧！”
　　夜深了，天女献躺在床上，闭不上眼睛，突然屋外一声鸟叫，她有些恼怒的一个掌风打过去，把虚掩的窗户关实了。
　　江翰栖睡在地上，一样在想她白天说的那些话，听到关窗户的声响，忍不住开口。
　　“汝还没睡？”
　　“睡不着。”
　　天女献轻轻道了一句，翻身看向地下。
　　江翰栖见她转过身，干脆坐起来，和她面对面。
　　“在想神族后裔的事？”
　　天女献沉凝片刻，道：“床太硬。”
　　“......”
　　看他哑然，天女献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