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之音》林霏开兮

3、第 3 章

　　不料孟婆却熬不出我的汤来，孟婆说，我的汤里少一味药引故走不到三生石前。

　　“看来神话传说里讲的倒是有几分真实，那么你还带着前世的记忆吗？”

　　女子的眼眸好像一下子被点亮了似的，嘴角略过一抹甜甜的笑意，眼神却缥缈地望向远方，然后呢喃着：一起吹过晚风的人，大概会记得更久一点吧。

　　那年我才六岁，春日里的杏花沁人心脾，我爬上高高的枝头想要去采摘开得最大最漂亮的花朵，待我爬上去了，我才发现那朵开得最美的花离我好远啊。

　　我扑腾着小手奋力去够，结果没当心脚下踩空了。摔下去的那一刻我看着满树的繁花在风中飘舞，阿爹，阿娘……我紧紧闭上了双眼。

　　再睁开眼睛时，我看见了他。

　　他的眼睛很亮，少年清澈如水，对你一笑，你是感觉心里面，似乎也是划过一阵温柔的涟漪。

　　被安安稳稳地抱着，我当时小脸涨得通红，奶声奶气地问他：你可知我祖父是左将军上官桀，外祖父是大司马大将军霍光，你是什么人怎会出现在我家园中？

　　说着，我便恼着扑开他的手臂要下来，少年又笑了，安安稳稳地将我放了下来，用手背蹭了蹭我的小脸。

　　大胆刁奴！本小姐的脸蛋岂是尔等人可碰的！说着，我便气势汹汹地撞上前抡拳。

　　“君儿，不敢造次！这位是少年天子！”上官安嗔道。

　　“原来你叫君儿，以后我跟你作伴可好？”

　　不久我就被迎入皇宫，封为婕妤，一个月后，封为皇后。

　　来到偌大的宫殿后我日日夜夜啼哭，平常待我最亲的乳妈这会儿都想不出法子哄我。

　　小皇帝见我哭得实在太凶了，就叫来几个小宫女、小太监陪我玩捉迷藏，跑着跑着我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不要跟你们玩，我要找阿爹、阿娘，你们把阿娘藏到哪里去了叫我好找……

　　渐渐的连小宫女、小太监都不愿与我亲近，未央宫很大我从来不敢踏出宫殿一步，但是再大有什么用呢？没有可爱的玩偶，没有开花的杏树，没有一见到我就舔我的小花狗，没有阿娘给我唱童谣……

　　每当夜里我把自己哭醒了，我总是能在忽闪忽闪的泪光中看到小皇帝光着脚急急慌慌地跑来。

　　他会扮各种各样的搞笑鬼脸，会点亮一盏宫灯教我在光影下比划出各种小动物的手势，会偷偷地从怀里掏出一块鲜花饼塞进我嘴里，还会讲稀奇古怪的神话传说，他模仿里面的场景惟妙惟肖……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刚开始的悲伤也慢慢消散了，他在宫殿前修了一座秋千，每次他下朝后就会把我拎在上面，从后面慢慢地推我。

　　“再飞高点，再飞高点，弗陵哥哥！”

　　“君儿你知道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的父皇也常常陪我母后荡秋千，有时我会帮着父皇推我母后，有时父皇把我高高地举起来抛向空中，这时母后就变了脸色大叫‘小心孩子！’，哈哈，可是在半空中的我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我知道我的父皇总会稳稳地将我接住……”

　　弗陵哥哥每当这个时候就兴奋异常，眼里闪着金子似的光亮，然后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眯着眼睛笑，但很快，就传出长长的叹息声。

　　我每次都问他缘故，他都挤出一副笑脸哄我，你还小，不该知道这些。

　　那年我八岁了，父系一族被母系一族诛杀，满门抄斩，弗陵哥哥为我下特赦令保我平安如初。

　　阿爹、伯伯、叔叔等看着我长大的亲人们被外祖父、舅舅等等又一亲人们诛杀，弗陵哥哥说阿爹他们做错事了所以要受到惩罚。

　　“但是你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