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墨西拿港口的见闻》炽水伊人

5、第 5 章

　　“呃，那个，好久不见，骸。”泽田纲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支支吾吾地向六道骸打招呼。
　　“欢迎回来，骸大人。”
　　他仿佛带着夜色而来。
　　“我回来了，库洛姆。”身着深色的大衣，墨蓝色的头发已经留长及肩，这个城堡的主人踏着乌黑的皮靴向他走来，脸上带着熟悉的高深莫测的笑容，“黑手党的首领大驾光临，真是让人出乎意料。那么容我开门见山地问问，你的来意是什么？”
　　妈耶！果然好可怕！！泽田纲吉内心疯狂打退堂鼓，恨不得现在就从这个花园里跳下去，即便这里是城堡顶层！他转念想起自家老师的“家庭作业”，又想起完不成“作业”的种种下场...又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此刻真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这可怎么办啊！
　　无视弗兰的“啊咧——凤梨妖精回家了啊。”的吐槽，六道骸注视着眼前的少年。还是一副蠢样。呆在mafia里的两年也没有磨灭他的天真吗？还是他身边的那群人把他保护得太好了？真是愚蠢的行为，难道以为就能这样一辈子如此？不如早一点拨开伪善的假面。人类果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mafia之流更是如此。
　　“那个，骸！我今天来，是有想要请你帮忙的事情....”泽田纲吉想着，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便干脆凭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气势说了出来，不过音量却是随着话语越来越弱，尾音都有些含混不清。
　　“哦？”六道骸挑眉，“你有要拜托我的事情？真是稀奇。我今天心情不错，不妨说来听听？”
　　“你...你答应了？”
　　“只是听听而已，彭格列boss亲口说出来的信息还是很值钱的。”
　　“呃...我得做一件事。”少年反复斟酌着用词，声音有些干涩。
　　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那么问题是谁？不，也有可能是“什么”。可是根据他掌握的信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什么能够威胁到他...六道骸脑内搜索着无数线索。彭格列家族如日中天，有什么能让他如此为难？
　　“我想要潜入默尔特家族，因此你的幻术是必不可少的。”
　　默尔特。
　　六道骸心中波澜骤起，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库夫夫...堂堂彭格列的首领，居然要潜入到这么一个小家族？难不成是彭格列的人吃了什么毒冬菇，把脑子都吃坏了吗？话说回来，你身边那些烦人的家伙，居然同意你以身犯险？”
　　“不是的！我没有和狱寺君他们说这件事，他们一定会担心的，也麻烦你不要和他们讲！我会留一封信，说我出门休假了，啊，说起来我真的好久都没有休假了呢...”
　　竟是独自行动...六道骸不知不觉陷入了沉默。
　　虽然不是自身经历，但是他清晰地记着那个荒唐的未来。那个因白兰的出格的任性和恣意妄为而导致的让人无法接受的未来。甚至都连嘲笑的心情都荡然无存。
　　在那个未来，眼前的这个人进行了周密的计划，然后将自己作为宏大计划的一环，死去了。
　　虽然聪明地用了假死弹，而且那个未来早已不复存在。但是，在知道他死亡消息的那一刻，在看见沉睡在纯白百合里的他的瞬间，内心的思绪都不可以用言语来形容。
　　他不明白，明明作为彭格列的首领，作为mafia的象征一样的存在，为什么能够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不明白，却因此陷入了无尽的深渊。
　　仿佛迷路幼童般无助，仿佛天灾降临般绝望。他行走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跌跌撞撞，见识了数不尽的丑恶和残暴，在他对这一切习以为然并嗤嗤嘲笑的时候，他倏忽遇到了唯一的光。那么猝不及防，那么明亮而...珍贵。
　　然而，同样是那么猝不及防，他的光熄灭了。
　　又留他一个人在黑暗中彷徨。
　　“...骸？”泽田纲吉不解地歪了歪头，从刚刚开始，六道骸似乎就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行。”
　　“什么？”
　　几乎是脱口而出。六道骸听到了少年的疑问，才发现自己已经将拒绝的话语道出，不假思索到让自己都吃了一惊。
　　“库夫夫...我为什么要帮助mafia？”带着嘲弄，六道骸眯着眼笑着发问，异色的瞳孔里带着一点危险的光芒“你不会忘了我要对你做什么事情吧？”
　　眼前的少年显而易见地大失所望，蔫头耷脑地叹了一口气。库洛姆有些慌张。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少年，“boss...”
　　“库洛姆，我没事的，怎么说呢，其实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啊哈哈...”泽田纲吉抬起头，打起精神笑了笑。“我也打搅得有点久了...现在就回去吧，谢谢你的茶，很好喝哦。”
　　看着少年的背影从楼梯拐角消失，弗兰冷不丁地来了一句，“真是不坦率啊——师傅，你连人家的原因都没有问吧？而且，你不是正在调查抵达墨西拿港口的货物和瑞贝希鲁吗？这不是正好？”
　　“...弗兰，你是太闲了没什么事情可做吗？要不把今天的练习难度再加大一点吧？”
　　“嘁，真是恶毒的师傅。”弗兰毫不留情地骂道，又像是嘴瓢了一下似的“啊，一不小心把心声说出来了呢。”
　　“你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