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沈琰往事 ...
-
贺清苑被谢昀杀死之后，沈琰便消失了。他像是无颜面对谢昀，也像是要去赎罪。
清苑帝尊是沈琰的前世化身，这件事传遍了整个修真界，沈琰原本善良温和的药修形象崩塌，如今是人人憎恨。
谢昀和顾楚城大婚的时候，他虽然没来，但却寄了信祝福。说实话，谢昀内心是复杂的。
.
是夜，月色朦胧。
一位青衣道士走进了钱塘悠然居，这道士戴着薄纱斗笠，看不清面庞，他拿了根普通黑竹别了发，身形高大。
道士沉默着走进了一个包厢，急急地喝着茶，看上去十分疲惫。
“金远，抱歉，来迟了。”黑衣青年小晨笑着走进包厢，看着那道士，“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那道士便是沈琰。
沈琰瞥他一眼，挽起了薄纱，露出薄唇，叹气：“魔尊和仙尊，还好吧？”
小晨“嗯”了声，点着菜，漫不经心道：“仙尊是有生子血统，听说要生个双胞胎了。”
沈琰微愣，苦涩一笑：“到时候送两个银镯子吧。”
小晨支着脑袋，将菜单递给小二，不太赞同地说：“你不亲自去一趟？哪怕私自见下他们也好。”
沈琰摇头：“李安也在，青龙死前让我不要见他的。”毕竟是部下。
青龙尊的黑化，有一部分是因为李安和任毓。
小晨没说话了。
良久之后，他看着台上舞姬的表演，眸色微凝，语气沉重：“你……以后就这样了？”
沈琰笑笑，抚着手腕上的刺青：“干回老本行，行医嘛，了了父亲的心愿，有什么不好。”
“下月是仙尊的生辰，魔尊约了宴会，他们是想你去的。”小晨喝了口茶，淡声说道。
沈琰顿了下：“再看吧。”
沈琰从小就被沈璟赋予众望，他也没有辜负父亲和沈氏众人，在药修领域取得了成就，他的父亲是月下族和魔族的杂种，不被月下待见，姐姐则被迫成为江星哲的玩物，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救回他们，但这一路走偏了。
.
十三岁时，江清月近人，霜雪堂。
“昀！昀！宝！”一阵少年的大吼传入谢昀耳中，谢昀无奈地摇头，放下了书卷。
青衣少年冲进了谢昀的寝房，扯过谢昀的袖子，笑嘻嘻地说：“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宗主今天放我们出去玩！我看羽珞镇有个游园，里面可以钓鱼，去不去？”
谢昀敲了下他，也是一笑，二人同行出去了。
羽珞镇很繁华，喧闹，是市井气息。
二人买了糖画人进游园，游园里人多，很热闹。
“昀昀宝，你看那边，有个裙子铺唉，我想过去看看。”沈琰好奇地说。
谢昀：“…………”他无奈：“那都是姑娘去的。”
沈琰没理他，自顾自地跑去了那裙子铺。
谢昀沉默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只不过没进铺子里，是在门口看着。
沈琰的女装癖好，就从此开始。
“公子，陪夫人买裙子呀。”过往有大胆的女子调笑他，他只是冲他们笑笑。
沈琰看着铺子里各式各样的长裙，愣了眼，他挑了一条水蓝色的宽袖落纱裙，问铺主价钱。
“这个啊，两百银两，公子买给意中人吗？”那铺主是个妇人，也是个自来熟的，她笑着说。
沈琰老实地摇了摇头，少年的嗓音温润：“我自己穿啊。”
铺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原本吵闹着买裙子的姑娘少妇们都停了下来，震惊地看着那稚气未脱的少年郎。
铺主干笑一声，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她帮沈琰打包好裙子。
沈琰付了钱，拎起裙子出去了。
后来谢昀才知道，他并非天生就有女装癖好，而是因为沈璃喜欢，他想念姐姐罢了。
.
沈琰在陋舍里准备生辰贺礼，念及这里，半是感慨半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在沈璃最后去了花蘅烟，自己也就没了这个癖好。
他估算着天色已深，生辰宴会应该已接近尾声。
他换了一套黑色的轻衫，戴上斗笠，拎起贺礼，御剑前往魔城灵碧阁。
顾楚城早就料到了他会来，便叮嘱了魔将放行。
魔城被顾楚城布置得繁荣至极，地上铺满了彼岸花花瓣，一路通往灵碧阁，灯火通明，大街小巷的魔们热闹地围在了灵碧阁大门口。
沈琰沉默着绕到了后院，打算在那儿等着他们。
前堂吵闹庆祝的声音时不时传来，还有顾楚城的笑声。
沈琰握着生辰贺礼的手指紧了紧，他与他们的热闹，无关了。
“琰儿？！”谢昀微醺，走到了后院中，夜色朦胧，他眯起眼睛，隐约看见个黑色人影，看上去眼熟，他低声道。
沈琰闻声一顿，僵硬着转过了身子，对上了谢昀清俊的脸，他沉默了很久，哑声说：“……紫渊仙尊。”
谢昀听见这个称呼皱了皱眉，沈琰这是……不想和他亲近。他叹着走近了，沈琰看清了他，因为醉酒的缘故，面色微红，他说：“总算是来了啊。”
沈琰没说话。
顾楚城也走进了后院，他披着外袍，歪了歪头，笑了：“沈公子。”
沈琰顿了一下，道：“……魔尊。”
顾楚城笑着揽过了谢昀，对沈琰说：“惜雨是想你来的，毕竟同门那么些年，只是现在这处境，换谁谁尴尬，我们都理解。”
谢昀轻轻推开了他，勾住沈琰，气息含着酒气：“是啊……本尊他妈……日盼夜盼……总算你来了……”
沈琰把生辰贺礼递给谢昀，笑了声，片刻后抿了抿唇，说：“其实……贺清苑和我，不是一个人。”
谢昀接过贺礼，笑着看了他一眼，说：“你是原身，他是前世化身嘛。”
沈琰瞥了他一眼，所以，我们两个，虽说是一人之身，但是不一样的。
他贺清苑走火入魔，可我沈琰……并没有。
“沈公子，不如去湖边走走？”顾楚城提议道。
谢昀勾着沈琰往湖边走去了，顾楚城笑笑，摇了摇头，也大步跟了上去。
.
天气变凉，晚些时候已经飘起了雪花，顾楚城给谢昀披上袍子，二人有说有笑。
沈琰看着水光潋滟的湖面，默然，悄悄走远了去，他看着越来越远的两个人影，抬头看着月色美景，繁星密布。
他笑了起来，再见了，昀昀宝，顾兄。
自此一去，少年期已过，再无法回头。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沈琰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