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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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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人杀死过吗?”
我一下子认出了这个声音。
那是最近流行的小游戏,汤姆猫的声音。
班级里不少人都在玩,连老大也不例外。
所以班级里很吵,比以往更吵。
我的身体需要好好休息。
我如同像往常一样,从教室后门离开,走上天台。
那里有属于我们小团体的旧沙发,一般情况下只要老大不在,我随时可以占用整个沙发在上面睡觉。
正好今天多云,天气不热,微风正好。
最适合舒舒服服睡一觉了。
我十分放松。
天台上除了我们根本不会上来其他人。
这里很安全。
本应如此。
现在我被摆成女生跪坐的姿势,还是在天台边缘,一低头就能看见空空如也的旗杆子。
腿都压麻了,脑子疼的要命。
头上还有只手摁着,后背也被硬物抵着。
要我知道是那个孙子干的,我特么直接从楼上给踹下去!
我试探着转过头去,一根上面满是红锈的棒球棍马上挥到我肩膀上。
我也终于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抵着我。
“嘶——”
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力度绝不是女生能用出来的。
以我的颜值足够让女生怜香惜玉,呸,我是说真的,我从未为难过任何女生 。
如果这是女生干出来的事情我真的会哭泣。
…看来之后要修养一段时间了。
我想苦笑,但球棍上面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扑鼻而来,我立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的身体一晃往前倾斜。
身后的人立刻扶住我另一边的肩膀。
我立刻朝那只手看去,露出错愕的表情。
那只手戴着只非常丑的毛线手套。
毛线手套很小,能穿还是被改装过的,指头剪下来然后再带上。
露出的部分是修长白净的指节。
我紧盯着手指发愣,这样的手指头几乎学校里每一个男生都有。
但是,这和我梦里的情景对上了。
我从小有做梦的毛病,一直以为会是身体原因,只要好好调理一切都会变好。
反正大多都会忘记,只有一些记忆碎片。
我以为就是普通的魇着了。
到了高中的时候梦逐渐清晰,我才知道每次做梦的时候,无论我在什么地方什么朝代时间,都会被同一个看不清面孔的人杀死。
怪不得小时候我睡醒都会脸色苍白忍不住叫出声,真该让爸妈体验一下死去的感觉。
哦,他们已经死了。
十岁那年矿山炸了,百余人都失去了爹娘。
赔偿给的很多,一人有十万呢。
奶奶拿钱跑了,我找出家里藏的五千块钱,省吃俭用活到上学。
然后巴结上了老大。
老大是矿长的儿子,矿长的矿不让开采了,就开了个好几个厂子。
镇子里考不出去的人几乎都在厂里上班。
我将来差不多也是了。
只要听老大的话,白吃白喝白玩。
以后还能进厂继续当老大的狗。
少走了四十年弯路一步到位。
就是活着没意思。
死?死是解脱吧。
这梦什么时候才能完啊。
梦里我没有记忆,无法预料情况,一次又一次的被杀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梦里的事情会模糊一部分,例如知识,文字等等。
而被杀的记忆格外清楚。
我看过心理老师。
我们学校的老师是小镇上有名的心理医生。
可他说的那些方法根本不能规避我做梦被杀死的情况。从一个月一次,到一周一次,升高中三个月的时候我开始一天一次。
什么人能受得了啊。
我被各种死法侵占的梦,让我从150斤的正常体重瘦到如今100斤。
谁家185的好人100斤啊。
全校最穷的陈小乖都110斤呢。
总之我记得清楚。
10岁那年做梦被杀的时候,那个梦里的看不清面孔的人就戴着这只手套。
…显然这不是游戏情节。
也不是小团体恶作剧的水平。
能想到录好音然后在播放出来让自己听到,首先是有手机的,其次不能太傻。
他是谁?
他妈的他到底是谁?!
“回答我的问题。”
棒球棍直接贴在我的脖子上,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果我有点的话。
“很脏啊。”我咬牙切齿的说。
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打架,我打架一般是不要命的,所以一般人都会给我几分薄面。
同时我有些洁癖。
我可以主动去碰一些东西。比如躺在粘着灰尘的沙发上,揍有着汗液的脸颊。但我绝不能接受脏东西碰我。
那只戴着旧手套的手捏着我的肩膀再次问:“你是不是被杀死过?一月一次,一星期一次,到每天都会。”
我不清楚他的意图,完全搞不明白。
“回答我!”
他收着声音,很小心的样子。
而我想起来校长室就在顶楼。
“救命啊!”我大声叫道。
那只手离开了我,肩膀再次被踹了一脚。
我跪的太久下半身完全麻了。
身体顺势不由自主的往前倾斜,我想抓住边源,但是太远了。
这一次没人抓住我了。
我落了下去,奋力转过身,然而天台上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
我是被谋杀的。
我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