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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过期恋爱 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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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从着手项目开始。
之前和齐潇云公司签的合同到了履行的时候,两边又开始了频繁的往来,只是这次来往沟通的人不再是我了。
公司招了新人,是个实习生,有老人带着,就把项目给他们分了过去,一方面是人手充足不用那么忙碌,另一方面也是让新人有学习的机会。
午休的时候我路过茶水间,听到有人说是我辛苦谈下的合同却被别人露了脸,一定是我不得领导欢心了,语气笃定中又带着些意味深长,怎么说,要不是我是当事人,或许就信了他的话。
经理安排工作前其实问过我,也觉得我谈下来的合同让别人去沟通有些不公平,但我却不在乎,甚至隐隐觉得有些放松下来。
齐潇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没避过人的,无论是他的朋友还是公司的同事,所以我现在到他公司去,难免有些局促。
更何况,去沟通合作事项是同事去,但回来做设计执行,还是我拍板决定,也并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倒是免去了和齐潇云还有他同事见面的机会,让我自在了不少。
今天下午同事和实习生从齐潇云公司回来,就和我一起开会,讨论方案的修改,忙活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搞出头绪来。
我也被弄的有些心烦意乱,一抬头看到实习生昏昏欲睡却又强撑起精神的模样,觉得自己其实也挺累的。
改方案就是这样,反反复复,合作明明是自己求来的,改的时候却恨不得想要骂娘,我抬起手捏了捏鼻梁和他们说,算了,歇一会吧,休半个小时再讨论。
实习生忙不迭地点头,同事也身子往后一倚,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我起身去茶水间倒了杯水,回来就听到实习生神神秘秘地问同事,哥,今天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同事摇摇头,“别听他们瞎说,你妈和你闹脾气让你别回家,最后还能真不管你?断了你经济来源让你服个软而已,我可听说小齐总是独生子,他爸不管他管谁?”
小齐总说的是齐潇云?断了经济来源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隔壁刚刚搬来的新邻居,我不动声色地走进去,状似不经意地问,“什么小齐总,怎么了?”
同事“嗨呀”了一声,说,“我们今天不是去谈方案吗,小于去厕所听了一段八卦,说是小齐总惹了齐总不高兴,断了他家里给的卡,让他自生自灭去了,我就说这话也就听听,谁信啊。”
我没应声,心里却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齐潇云他爸心狠的都能把他腿打折,断他生活费怎么了,可太正常不过了。
有了这件事在先,我第二天出门在楼道碰到齐潇云的时候就多看了他两眼,没想到他还挺敏感的,看他第二眼的时候,他就转头和我对上了视线,直白地问我,程殊心,你是不是偷看我了?
我不想和他讨论偷看和正大光明地看的区别,只是说,没有。
齐潇云只好“哦”了一声,把头偏到一边去小声地说,明明就看了。
我当做没听到,径直下了楼。
齐潇云也跟在后面和我一起,快到单元楼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加快了脚步,走到我旁边和我并肩,问我说,我能送你去上班吗?
我有些惊讶的看过去,齐潇云面上有着清晰可见的忐忑和期待。
小少爷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渴望的眼神呢,像是森林中懵懂迷路的小鹿想要你带它回家,没人会不为此心软,可答案依旧是不能。
我客气地说了谢谢,但是不用了,齐潇云亮晶晶的眸子一下就黯淡了下去,却还在强颜欢笑地说,那好吧。
合作方案反反复复改了三天,终于通过了,忙了好几天的我也能喘口气,歇一歇了。
可计划没有变化快,晚上快下班的时候,经理忽然和我说一个月前的一个方案出了点问题,需要改,我原本回家做顿饭犒劳自己的计划就此泡汤,不得不留在公司加班。
公司的同事忙完陆续都走了,我熬到凌晨一点才改完计划,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才用邮箱给甲方发了过去。
忙的时候不觉得,手头的工作做完了才发现,冬日里一个人的夜还挺冷的。
我关了电脑和灯,坐着电梯下了楼,边走边盘算着,这个点儿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实在不行就在公司休息室将就一晚,反正回去也睡不了几个小时了。
谁曾想,我刚出公司大门,就看到路边停了一辆打着双闪还被交警贴了条的车。
灯光有些刺眼,我走近一看才发现,是齐潇云家里那辆我以前常开的车。
副驾驶的车窗开了一半,夜里的风灌进去冰凉一片,我微微探头就看到,齐潇云靠在驾驶座上闭着眼睛睡着了,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
我抬起手敲了敲玻璃窗,两声之后齐潇云才悠悠转醒,看到来人是我,立刻露出一副笑脸来,开口时嗓子还带着点刚睡醒的哑,“心心,你下班啦。”
他叫的太亲密又太自然,像是这个场景重复过很多遍,又像是我们之前什么隔阂也没有,让我一时间也产生了错觉,好像我们本就该如此。
但冬夜的风一刮,就什么错觉都没了,我穿的不多,立刻打了个哆嗦,人瞬间清醒了八分。
齐潇云见我这样,忽然也反应了过来,动作很快地拉开车门让我进去,还带着点欲盖弥彰的小心翼翼地喊了我全名,和我说,程殊心,我送你回家吧。
我思忖了两秒,还是坐了进去。
车子一路平稳向前,齐潇云除了等红灯的时候偷偷瞄我两眼,连话都没敢说。
最后还是我先开的口,问他怎么知道我加班。
齐潇云吞吞吐吐地讲,他今天下班也晚了,回去的时候在楼下没看到我家的灯就有些担心,就在车里等了一个小时,发现还是没人回来,就掉头去了我们公司,从大楼的底层一级一级地往上数,发现只有我的办公室亮着灯,所以就等到现在。
“我要是不下来呢?”我偏过头去看他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脸部轮廓,早已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变得硬朗,“你就一直等?”
“我反正也没事,”齐潇云顾左右而言他,可话说完又发现确实很没有说服力,又尴尬地加了两个“哈哈”上去。
等人等到睡着了当然不能算他说的“反正也没事”,更何况还违规停车被贴了罚单,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闲来无事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儿。
但齐潇云说没事,那就是让我不要放在心上。
为了我做了很多事,每件事情都在说他很爱我,想要和好,却又不用嘴巴说出来让我为难,这是和从前很不一样的齐潇云。
我没再问他什么话,但心里觉得,曾经那个牙疼也要吃甜食的任性少年,好像真的一夜之间长大了,变成了顶天立地的模样,想要为人撑起一片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