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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联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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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烟织看着她,那双平日里水润乖巧的眸子里盛满坚定,她明白,程若鱼并没有扬天野地的瞎说,她的决心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就算你的处境非常危险?”仇烟织仍然不死心的想要最后说一句,不过注定这句话浇不灭少年人心头的热血。
程若鱼微扬起头,斩钉截铁道:“绝不!”不过顿了一顿,她抓住仇烟织手腕的手往下移了移,拉住了她的手,小脸一红,似有些不好意思道:“但是烟织,我可能要找你帮忙了。”
确实有点丢脸,明明从前推推拉拉不肯接受仇烟织援助的人是她,现在巴巴来找她的人也是她。
但这个想法也是不久前才确定下来的,她从前一直害怕将烟织拉入局中,直到现在才明白,其实烟织一直就在局中,比她入局更早,看的更加透彻,既如此,自己倒不如和她一起,还能帮帮她的忙。
“哦?”仇烟织果然很意外,但同时心下一块大石落下,她先前还一直在想,若是程若鱼又如先前一样拧巴着不愿和她联手,她该如何行事。
“我先前说过,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你能信任我,我很高兴。”仇烟织感受着覆在她手上的热度,轻声道。
鱼儿的一片赤诚之心,她尽量做到不骗她,但有些事……
“那一言为定,我们拉勾!”程若鱼就知道她肯定会答应,喜滋滋的伸手勾上了她的小拇指,笑道:“那盟约就定下了!”
仇烟织失笑,却也顺势勾了勾她的手,不愧是程若鱼,连做约定的方式都这么独特。
毫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程若鱼急呼呼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对了,那这样的话,我下次就不用再做梁上君子了吧?”
仇烟织微愣,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将棋营门前有卒子把守,出入全凭令牌,只是令牌打磨颇废时间,看着眼前人眼巴巴的样子,再想想她出入这里的频率,估计她合该是等不及了。
于是伸手摸向腰际,却是摸了个空,仇烟织皱了下眉,忽然想起昨夜醉酒,外衫脱下后挂在了架上未洗,那东西应该也还挂在那。
走过去一搜,果然在那。仇烟织想了想,又去一旁的柜子里摸出个木匣,不知掏出截什么东西,低头把弄着,走回了桌边。
刚刚她的动作一直是背着程若鱼的,程若鱼坐在桌边什么也看不着,眼下看她过来,赶紧伸长了脖子探头去看。
仇烟织却好像故意不给她看似的,扫她一眼,唇角带笑的转过去半个身子,将手别在了身侧。
程若鱼泄气的往桌子上一趴,就像只被欺负了,耷拉着耳朵和眼皮的小犬。
不过好在烟织心灵手巧,编个东西也不需太久,没一会儿她就转了回来,东西依然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程若鱼。
“我预备送你个礼物,你要不要?”仇烟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程若鱼被她唬了一跳,本来欲脱口而出一句想要,看见她的样子,又不敢说了,试探着问道:“我是要……还是不要啊?”
仇烟织扑哧一笑,被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笑到,决定不逗她了,将手中的东西展现在她面前。
程若鱼凑过去一看,发现竟是一块玉,形状不甚规则,却是奶白奶白的,上面系着根红色长绳,看着分外可爱。
“烟织,这个挺贵重的吧?我还是……”程若鱼有些不好意思收。
仇烟织淡笑着将玉举起来看了看,然后把程若鱼往身边扯了扯,将玉套在了她的脖子上,调了调绳上的活结,让长度变的适中。
“将棋营的令牌你拿着不合适,这块玉卒子都认识,我会交代他们,你再进来只需将玉展给他们看。”仇烟织仔细打量着她,觉得这玉放在她身上倒终于有了几分灵玉的样子。
“这本是个玉佩,只是就你这个舞刀弄剑的粗心性子,恐怕它在你腰间挂不住三天。”于是索性给她改成挂玉了,还更加方便。
程若鱼摸着脖子上的玉石,忍不住想找个镜子照一照,从小到大她脖子上还没带过东西,现在陡然有了根细细的绳一拴,莫名觉得很有存在感。
烟织房间里当然是有镜子的,程若鱼寻到镜子面前细细看,看了半天只嘟囔出一句:“怎么看着和小孩子似的。”
可不是吗,那一根细细的红绳,正和那街上垂髫孩童颈上的长命锁有异曲同工之妙。
仇烟织饮了口茶,只当没听见她的自言自语。
程若鱼来时就已近晌午,此刻太阳已经升到了最高处,与昨夜的雨疏风骤不同,今天好像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商量好了相关事宜,程若鱼转头向窗外望去,一时被阳光晃了眼睛,她还从未好好打量过白日里的将棋营。
仇烟织是掌棋人,住的房间自然是位置最好的,若在春日,从窗内看出去,就是后院中的梨花压枝,生机盎然。如今虽已近初冬,越过檐角向上伸展,也能一睹碧蓝的天。
“今日天气不错,马上就午时三刻了,你要不要留下用个便饭?”仇烟织见她一脸惬意的望着窗外,也往外看了看。想起饭点快到了,真诚的发出邀请。
吃饭这种事情,程若鱼当然不会错过。况且今日她都没用早饭,当下就点头道:“好啊。”
仇烟织唤来卒子交代一番,打趣道:“毕竟我都吃了小老板那么多碗面了,自然也要让你尝尝将棋营的美食。”
说起面,仇烟织忽然想起尚关在偏房里的蔡婶,这件事都还没来得及告诉程若鱼,想了想,此事有些复杂,还是决定吃过饭再商议。
因着今日的好日头,二人特意换到了院中石桌上用饭,将棋营的厨子恐怕拿出了看家本事,大大小小的碟子快将不大的圆桌铺满了。
程若鱼拿着筷子,一时不知该往哪碟菜里夹,忍不住感叹道:“烟织,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我们两个吃不完的。”
说完,程若鱼就专心致志的吃了起来,显然这些菜都很合她胃口,筷子在盘子里夹了几下,再埋一小会头,一碗饭就被她吃的干干净净。
仇烟织慢条斯理的吃着,看着程若鱼大快朵颐,怕她不好意思添饭,还好心的拿了个新碗盛满放到她手边。
毕竟是习武之人,她猜到程若鱼饭量应该不小,却也没想到会这般大。当她吃完一碗放下筷子时,程若鱼第三碗已经快吃到底了。
本是专心吃着,程若鱼忽然发现对面的人不动筷了,困惑的看过去,发现她正看着自己,用一种自己颇为眼熟的惊叹。
“我确实有点能吃。”程若鱼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她从小到大都很能吃,这是个改变不了的事实。
仇烟织自己的饭量是堪忧的,尤其是夏日里,苦夏时连一碗粥都喝不完,今日看着她吃饭觉得有趣,自己也多夹了几筷子。
仇烟织摇了摇头,宽慰她:“这又如何了,能吃是福。”
程若鱼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但在快速结束第三碗后放下了筷子,这下她是真的吃饱了。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程若鱼看着烟织,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严修从远处走了过来。
他速度很快,马上就走到了她们所在之处,他不知道程若鱼在这,看见她时还一惊,立刻凑到仇烟织耳边,神色凝重的说什么去了。
程若鱼奇怪的瞧了他一眼,觉得他方才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但还没等她琢磨出什么来,又被仇烟织打断了思路。
“什么?”不知听到了什么,仇烟织竟然声音高了一度的惊讶出声,这在平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她身上是很难看见的。
程若鱼正犹豫要不要出声关切,却见仇烟织凝眉看着她,比之方才的如沐春风,脸色绝对称不上好看。
“鱼儿”仇烟织看着她,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蔡婶她死了。”
程若鱼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启合,她怎么也没想到仇烟织会跟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
愣愣的缓了半晌,程若鱼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下意识反驳道:“谁说的?这怎么可能呢,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呢!”
仇烟织遣走了严修,应道:“是真的,她现在……就在将棋营。”她特意遣人守在偏房,却没想到竟然还被人钻了空子,让蔡婶死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那些本来准备之后讲的事,被迫提上了台面,仇烟织简要的将事情经过给程若鱼说了一遍,捏了捏眉心,歉意道:“抱歉,没想到在我眼皮子底下我都没将她护好。”最近的将棋营因为种种原因,防卫确实松懈了不少。
程若鱼听完仇烟织说的一堆话,感觉脑子里众多杂糅的信息好像在打架,她的心重重沉了下来,甚至都来不及为蔡婶伤心,就被迫思考起来。
到底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