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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梦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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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鱼身子一僵,有些惊慌的想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不理人。就听见身后仇烟织的轻叹,还有向她进一步靠近的温度。
脑子一热,不知怎的,程若鱼猛然回身扭头,大声嚷道:“我才没哭!”,只是红肿的眼睛和小花猫一样的脸将她出卖的彻彻底底。
“这么凶啊 ”仇烟织采用迂回怀柔政策,煞有介事的感叹一声,伸手去捏程若鱼的脸,顺便揩了些眼泪。程若鱼任她捏着,眼睛却不甘示弱的瞪着。
仇烟织诚恳的道歉,“这次是我不好。”
程若鱼咬了咬唇内软肉,别开头不看她。她还在生气,不能那么快被哄好。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仇烟织并不气馁,继续循循善诱。手寻摸到她颈侧,绕着伤口周围心疼的打着圈。
“还疼吗?”
仇烟织罕见的话密,不管程若鱼回不回应,也一直轻柔的说着。程若鱼装模做样硬气了半晌,但心肠子还是不由自主的一点点软下来,被她逗的有些受用,不忍心让她一直自说自话。
“早就不疼了。”
不过程若鱼还是倔强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冰冰一点。
仇烟织一手垫在自己头侧,另一只手又挪到程若鱼背上轻轻拍了拍。继续关心道:“那还难受吗?”
“不难受。”程若鱼硬邦邦道,固执的撑着床想坐起来,哪怕头还在一阵阵发晕。心中仍有余怒和委屈未消,她不太敢和仇烟织待在一起。
仇烟织看她坐起来,往后撤了撤也想坐起来,却忘记了膝盖处的伤。喝了药睡得沉,未处理过的青紫一夜未曾吵闹,让她都快忽视了它的存在。现在一动,寂静的血液又开始加速流动,针扎般的疼痛立马泛了上来。
一下没防住,仇烟织轻轻嘶了一声。程若鱼一顿,立马冲她看了过来。飞快将她看了一圈,目光随之落在她微微蜷起,还缩在被子底下的腿上。
程若鱼伸手就去揭,仇烟织手指动了下,还是没跟上去。任由她将被子挑飞,又轻轻将她宽松的裤子卷上去。卷到膝盖下面一点的地方,就已经能看见於紫的边缘。程若鱼的手有些发颤。
她停下没有再掀,仇烟织低眉看了一眼,伸手将裤子卷了上去,拍了拍程若鱼有些凉的手。
“看着是有些吓人,不过不疼。”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听了她这话,程若鱼肉眼可见的僵硬了。抬头看着她,眼睛红的像是要杀人。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续上了眼泪。
“仇烟织!”程若鱼咬牙切齿的喊她,不是刚醒来时的装腔作势,听她的语气,是真的急了。
狠了狠,又带了哭腔。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下次再敢骗我,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
说完,腮帮子鼓了鼓,终于没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仇烟织自觉理亏,伤心之余又有一丝不可言说的欣慰与欢愉。没忍住倾了倾身子,将跪坐着的程若鱼抱进怀里。
“对不起,是我错了。”仇烟织只差赌咒发誓了。“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
程若鱼没功夫理她,心里的弦一松,拦不住的伤心倾泻而出。不管不顾的搂住仇烟织的脖子,哭的不能自己。
将心中压抑了好几天的委屈和担忧全哭出来,程若鱼足足哭了快小半个时辰。从最初的嚎啕大哭变成了后面的抽噎。
从小到大,程若鱼几乎没有这样哭过,仇烟织自然也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最初还觉得哭出来是好事,能倾泻情绪。但她哭着哭着仇烟织便感觉到她渐渐没了力气,有些担忧。毕竟她烧才刚刚退。
程若鱼在右边哭完换左边哭,仇烟织两肩的衣服都湿了个明明白白。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你。”程若鱼只觉得眼泪几乎将她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带了出去。果然话本子里说的没有错,偶尔大哭一场,确实很能宣泄情绪。她想起之前仇烟织和她说的话。
“你怎么保证?”说了一半的话被哭嗝噎了回去。程若鱼脸上挂着泪珠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仇烟织望了望房顶,举起手来发誓道:“我仇烟织在此立誓,若我以后再欺骗鱼儿,就……”
誓言刚题了个头,就被人捂住了嘴。程若鱼十分不满意,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不许说不许说!”
仇烟织被她捂懵了,眨巴着眼睛看她。
程若鱼看着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认为她就是认定自己不能拿她怎么办了。看着她的样子,磨了磨后槽牙。然后将手缩了回来,附身亲了上去。
瞳孔一缩,但仇烟织并没有想躲开。睫毛颤了颤,乖乖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她单纯的触碰。这只是一个单纯的亲吻。
“我只是想你了。”程若鱼又在仇烟织脸颊上亲了一口,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坐起身来,沿着床边下去。熟门熟路的取了药酒。
再怎么样,仇烟织的伤都不能不管 。程若鱼默默在床边坐下,将药酒倒在手中间揉搓片刻,直到手微微发热。然后轻轻覆上仇烟织的膝盖。
“忍一下。”
仇烟织抬眸看着她,笑着点点头。于是程若鱼慢慢给她揉搓起来,格外认真。仇烟织乖乖靠在被子上,一动不动。
两个人都像妹妹,又都像姐姐。
仇烟织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鱼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程若鱼手下动作不停,低着头,也不抬头看她。
“你是谁?”忽然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预感,程若鱼觉得仇烟织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也是为什么她要让她去洛阳的答案。
“我的真名叫王若清。”
仇烟织将答案说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她还是想等等。
“王若清?你是王扬的后人?”程若鱼呢喃着这个名字,并不是太惊讶。她从前就猜测过,和韩岳以及宁和郡主都是故交,而且关系匪浅,这样的人其实很少。
“是。”
仇烟织静静地看着她,一句你其实也是,忍了又忍才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