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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水 ...

  •   崔世厌的姐姐顾夜雨
      首先他们的外婆是同一个外婆,其次他们的妈妈是亲姐妹,所以一到假期,他们遍被扔到外婆家,其实外婆家离世厌家并不远,而离夜雨家那确实是一段十分遥远的跨区距离,映象里他们虽然只有假期才见面,但一到假期遍形影不离。
      6年纪的夜雨坐在公交车上,靠着车窗,脑子一片空白眼里满是窗外飘过的一栋栋小房子,慢慢的她深呼出一口气,脑海里有了个画面,在渐渐清晰。
      不知道是几年前哪个暑假,在渐渐清晰。
      俩人像往常一样最喜欢的便是去离小屋有段距离的小超市采购大量的囤货,然后扔在床上看着电视,就这样看一下午。或是把装有弹簧的大床当蹦床,在地板上铺上厚厚的被子开始玩跳水。
      那段时间两个没人腿长的小孩经常往后院试探着,要去闯一闯后面的大森林,可是在必经之路的邻居家,那拿围栏隔着的三条还没人小腿高的小狗吓得不行,一是这三只狗每次只要一听我们后院门有那么一点点动静,就会出现狗影未至先闻狗吠,二是那铁栅栏好巧不巧在最边上的排水口出缺了个大大的漏洞,每次见狗头即将摇摆这钻出,就吓得俩人连退回门后紧闭门锁。
      记得去年假期他们还在人家后院偷菜煮菜(瞎玩),搬石造屋(茅厕),那片小后山充满着无限乐趣,现在只能是无限憧憬。
      接连两三次失败后夜雨彻底失去了去秘密基地的幻想,摆着手“我累了,不玩了。”
      身后传来失望的声音“啊昂~哼,那我自己想办法出去。”
      不用想了,每次失败一次探出头都只能看见那三只狗痴痴等待的神情,一时半会是不会罢休的(看来是指这俩...人和狗)
      失去兴致的夜雨正在床上等着广告后的动画电视,只瞟间弟弟兴冲冲得朝大门口跑去,以为是外公带好吃的回来了,便也跟着下了床,走到客厅才看清来人,那个个子在三人中明显最高,但看着有点小臃肿的孩子是住的离世厌家特别的近的玩伴,浩逸从小就叫他哥哥,在三个人中年龄排行第二,比夜雨小了1岁。
      “哥哥哥哥隔壁后院有三条狗一直叫,还会跑出来”
      “哈哈哈狗有什么好怕的真是胆小鬼”
      是啊真是胆小鬼,夜雨已经不止一次像个老者一样喝着茶(可乐)看着俩人又一次惨叫着跑回后院用身体拼命的抵上门。
      “呀,又见面了”
      “这次不算,下次我就能成功跑出去了”
      算是中场休息,三个孩子瘫在床上抢一个风扇吹,窗外偶尔见一两只小鸟飞过,是属于孩童时代的静谧的夏日,浩逸突然一拍脑站起来“我想到个计划!”
      “说来听听”
      “我们当中可以有一个人去吸引那三条狗,这样我们就能过去了”
      三个人的沉默是那么的难得,计划是好计划,问题是谁去当那个“受害者”呢,见哥哥姐姐都在沉默,果然还是世厌来担当了这次的重头,孩子间最经常追逐打闹,他认为这次胜券在握一定能全身而退,他脑子里的逃跑路线图是从左边的小巷绕道大门再进来。
      5、6岁的世厌比姐姐矮了半个头,瘦瘦的身体,上半身在门外探来探去的像只小猴子一样,小猴子蹑手蹑脚的把整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哥姐俩整装待发在门后,通过门缝观察着。
      门外世厌走的格外小心,放好一只脚再去抬另一只脚,而距他有停一辆车远的的三只狗就这么静静的趴着看着他安置好两只脚。“莫非这三只狗夜跑累了?”世厌直起身子。
      应该不会,估计只是距离太远了,他们没有感受到威胁。世厌挠着下巴思考了许久,如果他们不是累了而是守株待兔,那他岂不是就正中了它们的陷阱,不行,要吸引它们的注意,两者正痴痴的对望着,世厌突然将脚边的石子踢了出去,尽管根本没踢到笼子,这个声响果然还是开启了狗子们的开关,安静的院子突然斥满犬吠,狗子争先恐后的想要钻破这个缺口,堵塞了几秒后离剑似的奔涌而出。
      世厌开启了这次与死神赛跑的旅途,他听着身后声音越来越近,心跳也在跟着赛跑着,他麻溜的转进极窄的小巷,几乎是贴着胳膊蹭出去的,终于,跑出了巷子,世厌却停下了脚步,回头,狗呢?
      与此同时,“好机会!”俩人见着人狗跑过乘虚直入,百米冲刺般跑出了后院,在院后的五层石阶下停下,孩童的心跳犹在,像是经历了一次生死抉择。
      “哇!成功了!太厉害了”
      夜雨安抚着还在跳动的小心脏,回头看了眼。
      “厌厌怎么办,他不会有事吧?”
      浩逸拿出他那毫不犹豫的坚定语气“放心,他肯定.....”话音未落,耳边再次响起了另人心脏骤停的狗叫声和那爪子疯狂摩擦地面奔跑的声音,它们又回来了。
      “卧槽,快跑啊!”浩逸猛的回头看了眼撒腿就溜了,可是夜雨硬是愣了有那么几秒才将大脑重启,转头却已经看不见他的影子了。
      只好跑起来,她太害怕了,害怕被狗子尖锐的牙齿疯狂的撕咬自己的肉,害怕自己的肝肠心脏被撕扯而出,害怕自己一副狼狈模样死在大街上供人拍照观望,太害怕了,她还在跑,不知道要跑哪去,但是只能跑。
      跑了多久了?跑了多远了?她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喘气,耳边好像已经没有可怕的狗叫声了,她好像活下来了,是吧。
      见夜雨回来,浩逸上下打量了眼她,双手交叉高高抬着鼻子的说“你姐姐真没用,这就哭了,爱哭鬼。”
      “不许你这么说我姐姐!”世厌软软的一拳捶的浩逸身子斜了斜“都怪我,没有引开它们”
      “不怪你,我都跑的掉,你姐姐就是个废物。”
      见夜雨脸上眼泪越掉越多,世厌也急了“你闭嘴!不要这么说我姐姐!你真烦!”
      不知道怎么回事,顾夜雨睁开了眼睛,就听见车内广播响起,当好就到家了,可能太过于熟悉了,潜意识都在提醒自己下车了。
      背着大书包一路踢着石头地看见了家和坐在三轮车车尾上的女孩
      “夜雨——”女孩朝她朝了朝手
      夜雨一路小跑到了她面前,“嗨!你.怎么坐在车里啊?”
      女孩挂着月牙似的笑容“因为我要搬家了呀,你要一起来看看嘛,很近的。”
      小小的三轮车上塞满了家具,冰箱枕背床头柜和许多长长的木板,爷爷从楼上又搬了块木板下来准备骑车出发了。
      “来吧来吧很近的,走走就到啦。”
      “好!”
      太阳平平得挂在河床上,不急着入睡,晚秋的枫叶铺满银河,飘着飘落在女孩的毛毡帽上。三轮车开的很缓慢,夜雨小手扒着书包,紧紧跟在车后。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女孩摇曳着两条小腿
      第一次住的格外近的两人在夜雨家门口玩,女孩问她叫什么名字,“我叫顾夜雨”她在玻璃门的金属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呀,好巧啊,我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夜字”女孩将她的名字写在夜雨的下面。
      “你那时候总是记不住我名字”女孩笑着说。
      “对,哈哈哈哈。”虽然其实现在也还是想不起来,夜雨心虚的笑着。
      “还有那次,我们制作的特色饮料!”
      那是我们用来对付那三个见我们就追着打的男孩子,我们在一个塑料杯子里倒入了可乐加食盐味精沙子洗手液,拿地上捡来的树枝搅了搅。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啦”
      “叫他们每次欺负我们,我们给他们来点狠的”夜雨咬牙切齿的往里面又撒了点石灰进去
      “好叭”
      那三个男孩子果然有追了过来,夜雨手里拿着刚制作好的毒药,俩人双手叉腰,底气十足“我们给你们准备了一杯饮料!你们敢尝尝吗!”
      三人凑近了些,表情略带疑惑的望了望,马上,领头的男孩就大笑道“谁要喝你们得东西,里面肯定加了东西!”剩下俩人立刻就跟风道“就是,谁要和你们得东西,老妖婆!”
      诡计被识破又被挨了句骂,女孩恼羞成怒,鼓着一脸气包气地直跺脚,就差眼泪珠子没在眼眶打转。
      这时正想加倍嘲笑的男孩冷不防的被砸了一脸石子,“你!你你你搞偷袭!”
      夜雨接着抓起一把石子“哼,那又怎么样”蓄势待发地又扔出一颗
      战争号角吹响,双方拾起武器开始了奋力反击...
      “哈哈哈哈哈,那次真的好好玩呀哈哈哈哈,回去我还洗了个澡,衣服都脏掉了”
      “还有次我们遇到的那只流浪小狗你还记得吗!”
      “啊!我记得,那只小狗真的好可爱,我们还养了它好久....”
      小三轮车载着俩人的回忆,穿过了两条小小的石桥,一路直行,驶在一个空敞的平台上,钻过一个高高的石制门牌,里面的每间房子却破烂的像是刚被摧毁过一样,车子停了下来。
      “路不是很远对叭,你会回来找我玩的对叭!”
      “....嗯.....嗯会的!”
      一条直走的路而已,等夜雨走过第一条小石桥时,微微抬头,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升了起来,它与夕阳相互融合,紫红的天空是他们的杰作。
      到了家,只不过是到了家,她今天回来的太晚了,现在应该已是吃晚饭的时间了,没有时间趴在床上边看电视边写作业了,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认真的在书桌上做作业了,今天的作业布置得格外的多,不知道自己哪鼓子劲在抽,只知道现在,写就行了,不用管其他的什么。
      记得以前爸妈领她去走亲戚,一年两年还好,只是越到后来,她反正不能认清人了,她好像知道着什么,她一定知道着什么,只要留意观察,她能清楚的看到,这个家庭,好像并不是原来的那个家庭了。
      “顾夜雨!”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爸爸犀利的声音“过来,顾夜雨!”
      现在走过去就行了,于是起身走了过去。
      “对孩子不能温柔点吗!真的是。”女人将夜雨拉到面前,握着她有点发凉的手“妈妈之前是不是有问过你,如果爸爸妈妈分开了你想跟谁走?那你现在能告诉妈妈了吗?”
      “我要读完小学,如果妈妈你要搬到很远的地方去的话,我选择跟爸爸住。好了吗,我回去写作业了。”6年级的夜雨活像个人间清醒,自己都差点被自己吓到。
      “你看本来好好的,你非要搞这么一出”
      “我真的是受够你了,不用说了,这几天就去办了”
      “我也真是受够你了,你说你这样对孩子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不要总给我提孩子,当初说好的要么你留着孩子我把车开走,要么车子给你我带走孩子!”
      闭嘴,好吵,要没心思学习了,真讨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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