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你的男孩再无归期》小里不姓落

15、13下

　　好像没有了别人，谢思柔和顾以川之间就只剩下了沉默一样。回去的路上，二人再次陷入了谁都不说话的局面。
　　谢思柔有些担忧地悄悄向顾以川的方向看了一眼。此时的顾以川不只是心事重重，还极力压制着汹涌而上的酒意，他本就没什么好酒量，这一杯烈酒本就不在他能控制的范围内，到底是他高估了自己。现在他只觉得心中有一个自己克制了很久的念头被这杯酒滋生、释放、肆意流窜在脑海里，怎么也关不住，好像只要自己稍一分心，它就会借着酒劲出口。
　　天空飘起了雪，像是故意和顾以川作对一般，从小片的雪花，落成了大雪，飘洒而下，落在肩头也落进心头，几乎击溃顾以川心中最后一丝防线。
　　“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雪了呢。”谢思柔伸手接了两片雪花，看它们在掌心融化轻声说道。
　　听到这句话，顾以川停下了脚步。雪夜出奇的安静，谢思柔疑惑地回头，转过身来，雪在脚下踩得“吱吱”响。
　　“顾学长？”
　　“谢思柔……”
　　隔着大雪，只有头顶的路灯发着光，顾以川低着头，让谢思柔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顾以川的情绪压抑得太久，从和她重逢，到每一次相遇，和她一起出演话剧，再到许源东出现，他克制自己的欢喜，克制惶恐，克制每一分会被她察觉的可能。他不是不明白，而是因为太明白，所以才一直以来都不敢直面。可他的意志力，都在这酒意里瓦解。
　　顾以川停顿了良久，两人间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谢思柔不明所以，想要上前来看看顾以川的情况，刚要抬脚，却听顾以川说道：
　　“谢思柔，你太好了，会让我爱上你，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变得离不开你？”
　　谢思柔的身体刹那都僵住了，心也跳得比往常厉害。
　　“顾以川，”谢思柔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你知道我好，为什么不来爱我。”她声音有些哽咽，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辛苦等待的爱，是这样辗转的一句话。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欢喜还是该悲伤，索性便将这些情绪都一股脑换成了悲愤和埋怨。
　　顾以川依旧垂着头，声音也低低的，满是悲伤：“不为什么，爱上我，你会后悔的。”
　　“你问过我吗……”
　　“思柔！”
　　谢思柔的话被白羽汐的声音截住。
　　原来是新年晚会结束，一众人出来聚餐，正巧遇上。
　　谢思柔整理了一下情绪，却依旧背对着大家，迈不开步子。
　　顾以川听到白羽汐的声音，终于抬起头，看了看大雪中不甚清晰的几个身影，几乎是凭着本能，径直朝最像贺子扬的那个走了去。
　　原本看热闹的贺子扬被顾以川吓了一跳，正想问怎么回事，顾以川却先开了口：“贺子扬，我们回去吧。”
　　回去？
　　顾以川的声音闷闷的，人也没有什么精神，显然是酒劲上头，有些不太清醒了，像个孩子一样直接靠在了贺子扬肩上。
　　贺子扬看着将头靠在自己肩上的顾以川，忽然想起了顾以川小的时候张扬恣意地喊他“贺子扬”时的样子。好像从那之后很久，他再没见过顾以川有那样的时光。这些年，再也没有过。
　　想到这，贺子扬突然心生歉意，于是“嗯”了一声，对大家说：“顾以川喝多了，我先带他回去了。”说完也不管大家错愕的眼神，搀着顾以川就往回走了。
　　一旁的郁青绾倒是明白了些什么，张罗着聚餐去。
　　路灯下的谢思柔身影很是孤寂，勉强扯出了一抹笑，说自己也先回去了。没有再管众人，一个人走在了雪中。
　　最漫长幽暗的黑夜过去了，总该见到黎明破晓生出希望了吧。
　　谢思柔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冬至”二字，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