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流年》宁为恶魔 不为天使

13、窒息

　　“霙湛！”一进饭店的门，就看到尹霙湛在门口等他们，而小杰则在他身边守着，楚慕飞快的奔上去。“怎么样？一路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看你！”尹霙湛宠溺的用手擦了擦楚慕脸上沁出的汗水，“我又不是第一次和小杰出来，你紧张什么？”
　　“还说呢，这一路上，不知道慕慕说了你几次了，她呀，就是把你当小孩子了！”沈倩娇在后面凉凉的说。
　　“嫉妒呀！”楚慕笑嘻嘻的回敬道。
　　“妈妈，爸爸，你们好，流贤，你也来了。”尹霙湛很规范的和临朝、沈倩娇问好，最好又和流贤打了招呼。楚慕在一旁笑得开怀，她丝毫不怀疑，如果他能站起来，他一定会和临朝、沈倩娇鞠躬的。
　　“好了，都是自己人，我们先进去吧。”沈倩娇充分的发挥了女士优先的优势，率先走进包房。临朝则很习惯的跟在她后面——典型的小受。
　　楚慕无奈的看着两个人的造型，也推着尹霙湛跟了过去，“小杰，留下来一起吃吧，晚上回去就太晚了。”
　　小杰默了一会，也跟了上去。
　　其实，说真的，这顿饭吃得是实在不怎么有趣。几个平时话都多得说不过来的人，今天不知是怎么了，都集体沉默了。不欢而散倒不至于，只是气氛安静得有几分诡异。
　　散场，众人分了三路回了家。临朝开车载着沈倩娇回家。
　　“老婆，你和慕慕今天都很不对劲。”没有疑问，临朝用的是肯定语气。
　　“是呀，”沈倩娇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将头靠在临朝身上，“那丫头今天心情不好。她心情一不好就不喜欢说话，她不想说，我也不想勉强她。”
　　“你怎么看出来她心情不好？”
　　“看那丫头的眼神就知道啦！如果她开心的话，眼睛一定是亮亮的。对了，她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在楚氏遇到那个女人了？”
　　“你真的很了解慕慕。”临朝忽然很想感慨一下这对母女的默契，“对，她今天在楚氏遇到她了，还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慕慕还让我不要告诉你呢。”
　　“那你为什么还告诉我？”沈倩娇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调皮。
　　“因为我知道，告诉你你会担心，可若是不告诉你，你会更担心。”
　　沈倩娇亲亲热热的在临朝脸上亲了一口，“老公，你真的很了解我。对，那丫头，就是个笨蛋。平时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其实就是一个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笨蛋。这样的一个笨蛋，不好好的看着她，我怎么能放心呢。”
　　临朝笑，“这点和你一样。”
　　“我哪像她那么笨呀！她呀，就是这样，明明自己已经很不高兴了，还想为了别人的快乐，而把自己装得很快乐。可是这样，难道不知道会有人为她担心吗！你没到霙湛刚才的神情，应该也是猜到了什么，又不能说，白白为她担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个世界早晚是他们年轻人的，而他们的人生最终也是要由他们掌控的，我们就不要瞎操心了。”临朝安慰道。可真的不担心，连他都做不到，何况沈倩娇呢。
　　“是呀，我都明白，可真的不担心，怎么可能。你老实回答我，今天的事，严重吗？”沈倩娇的语气中多了一份少有的认真与坚持。
　　“说实话，今天的事真的不小，但我相信慕慕能处理好。我奇怪的是慕慕对楚烨的态度，自从三年前，就没见慕慕对他好好的说一次话，以前就是再不和，也不会这样。难道慕慕对三年前的事，又有了什么新的进展？”
　　“有了进展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慕慕对三年前的事，就没停止过追查。可能真的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找到了什么吧。这样也好，总算能了了慕慕这些年来的心愿。”
　　“如果慕慕真的要有什么行动，老婆，你的态度如何？”
　　“自是权利支持。平时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如果慕慕需要，我一定会助她一臂之力！”
　　“老婆说怎样，就怎样！”
　　明明在车里，明明说着很严肃的话题，可两个人之间的气场依旧是温馨的，浪漫的。原来，有爱的婚姻和无爱的婚姻，相差的，又何止是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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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霙湛，我明天要去考试，可能没办法回来陪你吃饭了，你自己要按时吃饭，别因为画画就饿肚子了。”楚慕一边整理明天考试要用的东西，一边对一旁的尹霙湛叮嘱道。
　　“知道啦！”尹霙湛笑得有些无奈，“当我小孩子吗，不知道谁那么不会照顾自己，还在这像大婶一样念，真是的。”
　　楚慕亦笑，走过来抱住尹霙湛，“是呀是呀，我呀，就是把你当小孩子了。明天我不在家，我们家宝宝可怎办呢？真是头痛！”说完，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亲尹霙湛，仿佛在哄一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孩子。
　　“你哦！”尹霙湛宠溺的点点楚慕的鼻子，“真拿你没办法。放心吧，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再说了，家里又不是没有人，你也只是一天不在家，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好，我也整理得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睡觉。等我考完试，后天就陪你去做复健。”
　　“好。”尹霙湛笑得更加无奈——真不知道他们俩谁大，谁更需要被照顾！
　　楚慕送尹霙湛回了房，又回到了书房——今天的工作还没完成呢！打开电脑，楚慕熟练的打开了自己小说的文件夹，开始了自己的长征。
　　......
　　“坚持一下，你一定行的！我相信你！”女孩坚定的望着男孩，专注的眼神，仿佛男孩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男孩被她的眼神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狼狈的避开了女孩的目光，淡淡的说，“我会努力的。”
　　仅仅几个字，但却好像给了女孩极大的鼓励，更加积极的说道，“嗯，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这些复健的指标，你一定可以达到的。当年，你练习画画的时候，不是比这苦千百倍吗，你都可以挺过来，这一定也没问题的！”
　　是呀，当年的绘画，不是更苦更累吗？可他为什么还饮之若甘，可现在，不就是复健吗，他一定可以的！男孩在心里默默的接受了女孩的说法，更加坚定的完成医生的复健任务。是的，当你在做一件事时，一定不要先辈这件事吓倒了，要坚定你一定会打败他的决心！
　　日子一天天在过去，男孩的身体因为复健情况良好而恢复的很快，这一天，就是他出院的日子。在他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父母，有的只是女孩忙碌的身影。男孩的治疗，是在避开所有人的情况下进行的，男孩和女孩的父母没有一个知道，这是他们共同的协议，更是共识——这是他们最后的尊严，最后的骄傲，甚至，最后的孝心。
　　没有父母的帮助，男孩一切的衣食住行，都是女孩一手操办的。他不知道，以前那么莽莽撞撞，甚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女孩，是怎么在他深夜睡眠中点滴的时候，独自守候，从不沉睡的；是怎么在他需要吃药的时候，在繁杂的药物中找到该吃的那粒药丸，从不犯错的；是怎么在他手术的时候，在手术室外三天三夜，寸步不离的等候的。可他知道，女孩做的一切，早已足够偿还他所失去的一切了，哪怕她本身也只是为了偿还。
　　抬头望着不远处，女孩奔走于人群之中的身影，男孩忽然沉重的低头——他真的好卑鄙，好自私，为了自己的幸福，竟要一个公主般的女孩变成这样，这样的他，真的有资格站在女孩身边吗？
　　......
　　敲击键盘的手指停止飞舞，不为思流的停止，只为忽然涌上来的窒息感。楚慕无力的伏在桌面，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以阻挡胸前内的缺氧。
　　一切，真的如她所说，都无法改变了。就像童年里陪我们放彩色气球的人一样，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无法改变。已经过去的历史，就算再怎么弥补，都是无法更改的。想要活在当下，可背上的历史，真的是我们能够放心的包袱吗？
　　楚慕抬手关上电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既然这样，就让我们放弃过去，重新开始吧。死去的人不能阻挡活着的人的幸福，那么，已逝的时间，也不能阻碍未来的时间。不过，在未来到来之前，霙湛，请允许我为你的过去，讨回最后一笔债。
　　对不起，我到底是小气的人，伤害我身边的人的一切，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不管怎样，哪怕他们是至亲的人！霙湛，我到底成不了你那样胸襟宽广的人，那么，就让我用我的小气，去守护你的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