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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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实面前过去的烦恼总是微不足道。
在知道两边即将开战情况下的仓库禁闭的面前，拉尔和鲁伯特郡的境遇都显得充满希望，前往拉尔之前的日子更是幸福得有些不真实。
可见的天空是仓库墙顶上的窄窗，每天唯一的事情是等待奥琳送饭，偶尔会坐在那里陪他聊两句。安珀越发能够理解莉莉的想法，在家族争斗间，平民永远只能卡在这个死局里，互相理解而无济于事。
“但我觉得你妹妹想得也简单了，”奥琳的声音从门板那边传来，“我和哥哥在维比亚和利布兰多之间做了这么些年的生意，家族们的大事记里从来不愁没有我们这样的‘标点符号’。你以为那是教堂的穹顶画，等费尽千辛万苦叼着笔爬到那个位置，才发现那根本就是天空。”
安珀坐在门后，“已经打起来了吗？”
“没有，但军队已经翻过山去了，”奥琳说着，“我也是听说的，鲁伯特要离开利布兰多投靠维比亚了。战局不太可能燃烧到科斯特地区，别说科斯特了，北格兰特都不会，如果不是鲁伯特的话，维比亚没有那个能耐，你的兄长应该也不傻，肯定会往北格兰特去。”
“谢谢你，奥琳。”安珀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第一时间让我走吧，就算被抓了我也一定不会供出你们的。”
“会的，早点休息吧。”
在第三还是第四天，半夜里有一些马嘶和人声，安珀猜测是补充的军队，但太阳升起之后，奥琳和奥尔都没有出现，外面倒是有不少人声，原先安珀以为是维比亚的军队，躺在床上安静地听了一会儿之后，安珀猛地坐了起来——外面说的都是利布兰多语！
他拍打着门板，狗也在叫，很快就有人来开门，“利布兰多人？”开门的人也愣了一下，他回过头来喊了一声，“有个利布兰多人被关在这里！”
“你们属于哪个家族？”安珀问到。
几个士兵松散了戒备的姿势，为首的士兵有些神气地扬起下巴，敲了敲铠甲上的标志，“当然是兰特了。”
安珀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笑了起来，“所以是我们赢了吗？”
大概是安珀的反应也让士兵们感到高兴，其中一个人解开了水囊递给安珀，“你是被关在这里吗？”
“也不算，我在去卢贝的路上被坏人跟踪了，和我一起的人现在还下落不明，这家人暂时庇护了我，但我只能跟着他们来到维比亚。”安珀喝了口水，“但是他们这里也在搜查利布兰多人，加上我也听说要开战的消息，争着要回去，所以才……这家人呢？卢贝和利欧托尔现在怎么样了？”
“不清楚，这一片的居民太散了，愿意服从的都被集中到一起，避免告密。”士兵说道，“至于卢贝那边，闹起来的时候是厉害，不过其实没几个受伤的，你可能是碰上浑水摸鱼的了。”
“他们兄妹俩是好人，应该——”
“这不是你我能说得准的。”士兵打断了安珀，这些安排安珀无从置喙，只能点头。
兰特的军队……亚当斯会在这里吗？安珀心里想着，但也没有问，“之前奥尔和奥琳跟我说的是鲁伯特家族要带着南格兰特投奔维比亚，如果鲁伯特失败了，为什么你们会在维比亚呢？”
“鲁伯特投奔维比亚？”几个士兵对视了一番，“是‘利布兰多帮助逃亡的维比亚继承人拿回权杖’。”
联想起之前威廉的说法，安珀大概能明白这里的继承人指的是谁，虽然不知道威廉的计划到底如何，但眼下看来利布兰多似乎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卢贝和利欧托尔的争端也草草了结，那脱离了他们的埃尔反而比较安全，虽然还需要确认一下……
“这次带头的是哪位将军呀？”安珀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将军？当然得是亚当斯公爵大人啊，”士兵说道，“这可是以血统为名的行动。”
“这样啊。”
大概是因为身边此刻都是亚当斯的部下，一些来自温暖回忆的爱屋及乌，似乎终于不用再过禁闭的日子，以及随时都能回到利布兰多的感觉。
金发年轻人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他举起手放在胸前，“愿神与利布兰多同在。”
士兵们也笑了起来，“愿神与利布兰多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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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比亚的首都马尔沙，月宫的谈判桌上。
在士兵们嘴里发金光的亚当斯公爵此刻正黑着一张脸，对面的维比亚王子如坐针毡。
之前一直小看的阿比盖尔不仅是在芙蓉花通路上能扒皮，原以为卢贝的争端是最大程度了，没想到还在维比亚北边埋了颗雷。
维比亚的兵力大部分都集结在了东边格古山后，准备接应科特。结果卢贝的门开了，进去的军队像掉进深渊的石头，连个响都还没听到，就见阿比盖尔在北边的山头摇旗，兰特的剑从东边刺了进来，直取马尔沙，还拎着他们等着的科特，说他是在鲁伯特家避难的维比亚嫡系后裔，鲁伯特真正的继承人威廉也作证了这事，说因为是邻国皇族才以长子之礼相待科特这么些年。
口说无凭，还弄出了不少证明的东西，从维比亚皇族的饰品到落难公主遭到继后和弟弟折磨排挤的故事，仿佛是科特的母亲连夜给这片大陆的人托了梦似的，再一查，这故事书半个月前就让阿比盖尔卖进维比亚了，就连望鹤那边恐怕都看上了。
刀都架脖子上了，原本今天这谈判应该王公自己来，结果书送上来连夜气病了，瘫在床上发着抖流口水，只能维比亚王子临时顶上。
“维比亚的后裔在善良的利布兰多人民的帮助下回到了格古山以西，这个故事接下来有两种写法，”和亚当斯一起来的人正是巴特·凯厄斯，“月宫的新领主带着大公主的遗愿回到马尔沙，向大陆中心的兰特献上忠诚。”
维比亚王子握紧了拳头，大公主个鬼，科特的母亲最多是和皇庭沾亲带故，这会儿硬是给自己安了个姑姑，还献上忠诚，索耶的胃口比自己的父亲可大太多了。
“这也太过分了！”旁边的官员拍了桌子，“打着血统的名义要吃掉整个维比亚！”
“就算抛开血统不谈，把时间往前翻上两页，这里还属于过凯厄斯，”巴特敲了敲桌子，“月宫的前身就是我的前辈建造的。”
那名官员气得说不出话。
“当然还有另一种，王公陛下迎回失落的外甥，并向利布兰多送上感恩。”巴特接着说道，一旁的西蒙推出一份文件，“这是感恩的内容。”
“也许这个故事还可以有第三种写法，”另一名官员看过了那份文件之后说道，“维比亚与利布兰多携手剥下了恶魔的伪装，在马尔沙结成宝贵的联盟。毕竟如果维比亚皇庭接纳了科特，利布兰多难道不担心格兰特会遭到他的复仇吗？”
西蒙乐了，看向维比亚王子，“这位的意思是科特回到维比亚皇庭之后，你们就有了最出色的王子，他还要忙活着回来把格兰特吃回去？那利布兰多不如直接按第一个故事来，毕竟附庸的领主还要属国皇帝点头。”
“难道要大家提起利布兰多就是一副强盗嘴脸吗？”
“能否给我们一些讨论的时间？”维比亚王子一个头两个大，“这两天就请各位在月宫休息休息。”
“如果我们想在这休息，也可以不用你们同意。”一直没说话的公爵开了口，“我们可以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另外我要见你弟弟，希布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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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
埃文斯才从军部出去，他抬起头来，威廉从马车里探出个脑袋朝他挥手，在黄昏里发着暖光，“忙完了吗？”他冲埃文斯身边的人笑了笑，也都打了招呼。
其他人识相地告别，从作证科特身份开始，鲁伯特的小主人和军政大臣关系好的事情就不是秘密了。
埃文斯走到马车边，“忙完了，回家吧，晚上不用来。”
“今天有很好的火腿！”
……
从科特变成维比亚人身份之后，威廉就成为了鲁伯特的家主。
“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见到这样的小主人了，”老管家这么说的，“小主人真的很喜欢您。”
“是我的荣幸，”埃文斯将擦手的毛巾递回给鲁伯特的老管家。
或许是因为现在有些过分浪漫了，埃文斯始终没有提过之后的事情，比如科特事情结束之后，鲁伯特的领地必然会大大减小，又或者甚至被剥夺家徽、降格。
饭后的花园里风已经有点凉了，威廉挽着埃文斯的手臂摇摇晃晃地走着，“埃文，这件事情之后克兰大概会是新的军长吧，特纳家族这次一定能够成为大家族。”
“这些倒没有关系，我不在乎这些。”
“我知道，你听我说完，”威廉停了下来，他的眼睛很亮，“我是说，这次特纳升格，属地一定是从南格兰特里出来，如果鲁伯特被降格的话，我是觉得一定会的——可不可以让鲁伯特附属于特纳呢。”
埃文斯愣了一下，“这是你希望的吗？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我会求你去向陛下说，即便属地变小也不要让家族降格吗？”威廉撇嘴，“其实我最多也只想能向你或者陛下揭发科特而已，现在没有被姓氏连累上刑架，而是变成家主已经是过分的惊喜了……毕竟科特的这些事情里，也都有我的脚印。”
“科特让你做灰山羊的联系人，这也不是你可以反抗的，你已经故意露出很多马脚了。”埃文斯捏了捏威廉的手腕，“陛下会考虑这些的。”
威廉深吸了口气，才说道：“到现在为止，让我有过归属感的也不是这个姓氏，在皇庭的那段时间是最快乐的，靠着那些回忆坚持到现在，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离你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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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就觉得你俩不对劲，”索耶打趣埃文斯，“要求情吗？”
原本的下一任军长突然变成了他国人，眼下和维比亚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兰特还没有表态，特纳和芬威嘴严，巴特正在月宫商谈，家族间都在争论这件事，鲁伯特后面的境遇会很坏吗？可是这个新家主一天到晚和埃文斯粘在一起，应不应该主动割席？之前合作的那些芙蓉花生意还能继续做吗？阿比盖尔会是新的桥梁吗？军长到底会落到谁头上呢？原本埃文斯明说今年不准参加的克兰·特纳是不是又有机会了？这下皇帝陛下亲自来了，大家更加紧张起来。
埃文斯如实转述了威廉的话，“这是他自己的想法，加上之前说的科特强迫威廉做那……那种事，现在看来也是真的……所以如果要彻底抹掉鲁伯特的话，希望能让我来照顾他。”
“鲁伯特、兰特和凯厄斯三家代代不相让，当年凯厄斯先低头大家还在吃惊，眼下鲁伯特家这事更叫人唏嘘，”索耶叹了口气，“这么看来我倒觉得科特还真的更像鲁伯特一点，老鲁伯特在天上看着，估计这会儿都要气得回魂了。威廉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别的倒都还好，只是尔马桥里的炸药，他到底知不知道。”
埃文斯也沉默了，卢贝和利欧托尔的争端实际上是欧菲莉亚一气之下的结果，好在老莱恩赶过去拦住了她，可惜西蒙发现尔马桥不对的时候，那个‘投名状’的脑袋也早就不知道让杰夫扔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因为炸药科特才授意除掉欧文，科特一个字都没回答过，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坚持自己是鲁伯特，“尔马桥的事情是灰山羊干的，灰山羊是威廉负责联络的，我怎么知道呢？”
即便大家都知道科特在推卸，但总免不了会怀疑，威廉在科特身边那么久，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去给欧菲莉亚送脑袋的杰夫据威廉说也跟着去了鲁伯特郡，但现在和安珀一样失去了踪迹，这让亚当更加不信任威廉，巴特对鲁伯特有天然的恶感，西蒙万事谨慎……索耶拍了拍埃文斯的肩膀，“只是一个人而已，你看住了就行。眼下虽然乔和莉莉都作证科特是老大，只要能找到安珀，我们兰特的态度也就明确了，我也拿不准亚当能用情多久，但这会儿正深着呢。行了你回去吧，就等马尔沙的消息了。”
埃文斯点头，索耶又说道，“老格兰特那边要是不方便你就来我这边住。
“威廉让我去他家住，”埃文斯笑了，“他说抓紧去做客，过一段不一定是鲁伯特家了。”
“哈，他倒是聪明，去吧去吧。”
马车停下的时候威廉又已经等在楼下了，“不会连皇帝那边你也敢打听吧，”埃文斯愣了一下。
“不是，我在楼上看着呢，”威廉乐了，“哪来那么大胆子，以前是为了看科特什么时候回来，终于看了点期待的。”
埃文斯把索耶的话大概转达给了威廉，威廉捂着头靠在沙发上，“就是为了稳当我才拜托希布科斯去接的……”
月宫里。
“哪能想到碰上欧菲莉亚发难呢！”希布科斯被按着跪在地上，满脸的沮丧，“我的手下也不见了，北格兰特找了吗？我原先就是让把他俩送去阿比盖尔的，说不定已经去了呢？”
“只去了一个，”亚当斯黑着脸坐在那里，“你的手下和安珀消失了。”
希布科斯的脸皱成一团，“我派去的手下的家人朋友、常去的地方，我已经全都派人查过问过了，我和威廉是朋友，我知道安珀是什么身份，我自然不想他丢啊，他让科特困在那里那么久，我就算要拿他去挣钱，也是交给您才最有用啊，更何况我要真知道也不会到现在还死咬着不说。”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亚当斯干脆挥手让他滚蛋，西蒙刚巧找来，听芬恩说了希布科斯交待的话，看向正对着窗户抽烟的亚当斯，“他说得也有道理……欧菲莉亚就差把北格兰特翻过来抖两下了，她也难受着，才知道欧文的死还有隐情，冲动要打鲁伯特，结果不小心让混乱误伤了安珀……”
“当初就不应该把他卷进来。”
西蒙叹了口气，“眼下科特情况未定，南格兰特都让埃文斯圈起来暂管了，陛下又去了拉尔，那边反而是消息最滞后的地方，就算安珀没事估计也藏着不敢露头。”
“那你们讨论得怎么样？”
“和我们预期的一样，或者说比预期的还好一点，本来甩出那么高的条件就是用来往下谈的，他们西边和南边的军队要集结过来也需要时间，明天如果签下来我们就可以走了。”
亚当斯仍然有些烦躁，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来压个身份，如果只是格古山以东拿下科特的话也就罢了，过了境线到马尔沙要真打的话他的心里也很不舒服，已经有许多不可避免的摩擦，对于维比亚的普通人来说又是为什么要倒这个霉呢。
西蒙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我们今天这么做，维比亚在短期里就不会再打我们的主意，加之也会让其他邻国重新开始评估我们和维比亚，谁才是那个软蛋，如果我们只是停在格古山，那就还是会有下一次，这次已经不止维比亚了，卜斐的嚣张肯定和尔马桥的炸药脱不开关系，如果让科特得手，卜斐趁乱从东边打进来……”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鲁伯特，早点收拾了鲁伯特哪还需要这一出呢？国与国怎么可能完全停下纷争？他人打我家的主意，我就要到他家里砸东西……”亚当斯深吸了一口气，“算了，这些东西……我没有你们懂，早点休息吧。”
西蒙也没再说话，拍了拍亚当斯的肩膀离开了。
亚当斯深吸了口气，刚知道安珀在鲁伯特宅的时候，他差点直接冲过去，最后还是让公爵的身份拉住了。即便一直接受的是哥哥的护卫、优秀的剑士、有经验的军人的培养，可是在实战中他仍然无数次地在心里发问，那么这一个个普通人呢？在那些胜利的欢呼声中，那些悄无声息的人呢？
在第二天的故事里，无所谓心怀不轨的恶魔还是月宫的新领主，维比亚王子签下了经过一夜协商的条约，捆了个严实的科特被留在了月宫，格古山的西边划进了利布兰多的版图。
公爵与使臣才刚刚返程，消息已经一路向东跨过新的境线，安珀被几个士兵抛起来庆祝，“以后这里也属于利布兰多了！”
安珀回头看着那个小房子，“那奥琳和奥尔他们还能回来吗？”
“看他们自己喽。”士兵们碰了杯子，他们驻扎在这里接应，“这几天跟着我们训练你也壮实了不少嘛，既然大人们在返程了，很快你也可以回利布兰多了。”
“我们能见到大人们吗？”安珀问道。
“他们路过的时候或许可以吧，不过他们大概也是连夜赶路，保不齐什么时候会到这边，应该会走那条路，”士兵指了指远处的道路。
“保不齐是什么时候？可以跟他们挥手打招呼吗？”安珀一听说能看到更来劲了。
士兵们愣了一下，“可以吧，我们一般是喊号子，平民好像挥手打招呼多一些。”
“有地图吗，能不能帮我大概看看是什么时候……不行，我现在就上那边守着去！”
“应该很快吧，”年长的那个士兵用手指在地图上虚虚地画了根线，“我估计最快也是今天夜里，公爵大人可能着急一点，都在传他喜欢的人丢在南格兰特了。”说完他还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可不许说是我说的，北格兰特也在找呢。”
“是吗，”安珀笑了起来，“那我下午就去那条路上等！”
“公爵有这么大的名气吗？”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但最后大家还是都过去挤在路边等，因为安珀在树下靠了一会儿就睡着了，担心他没看到，又担心他被踩到。
中间还遇上了一些先行的队伍，本以为看一会儿这小伙子该腻了，没想到他越看越精神，还时不时要问现在是谁，什么队伍，干啥的，大概还有多久能看到公爵大人。
“我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老婆带儿子去营里看我的时候，”那个年长的士兵说道。
月亮都快沉下去的时候，地面的震感变得厉害了，安珀一被推醒就伸长了脖子，看眼睛明明就还没醒全，嘴里已经念叨上了，“来了吗来了吗”
“应该是大部队了，听这个声音，”一个士兵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一会儿我们给你扛起来看。”安珀兴奋又不好意思地答应了。
真是很大的部队，仿佛不是安珀来看军队的，而是他们六个来让军队看的，大家一路走得疲惫又枯燥，看到这树下的六个人都觉得好笑，里面还有和这拨兵认识的，打了招呼。
等到马的面帘都变得复杂的时候，太阳也开始升起，两个士兵一人一边把安珀捞了起来，让他坐在他们的肩头。
还是那匹当时栓在大木头的门口的马，有些距离但安珀一眼就认了出来，“亚当！！！我在这！！！”
下面两个士兵吓得马上松了手把他放了下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要叫公爵大人！”、“皇城里大胆的小姐才会那么叫！”。
“他不会生气的，”安珀眨眼，又喊了一嗓子，喊得正路过的队伍也在看他，还开始往后传消息。
“芬恩我刚才好像听见……”亚当斯有些不敢相信。
“我也听见了，”芬恩踢了一把旁边副官的腿，但人还没出去消息已经递到跟前，“侍卫长，前面有人在喊公爵大人的名字。啊？啊！公爵大人？”
亚当斯扭着马头出了队伍，芬恩跟在后面，没两步就看到树下那六个人，金色脑袋被围在中间，安珀看着他笑，一边笑一边说，“他真的不会生气。”
天大亮了。
“安珀找到了？”威廉揉着眼睛，一大早就有人来找埃文斯，他挣扎起来抱着枕头跟在埃文斯的后面。
“是，都回来了。”埃文斯在威廉脑门亲了一下，“你回去再睡一会儿，我保证让你留在我身边。”
“抱。”威廉丢下枕头就要往埃文斯身上挂，被埃文斯捏着手腕亲了一口，“这个痣红得像扎了根刺，每次看到都想帮你挑了。”
科特人虽然已经被留在维比亚，但他除了要造反以外干的林林总总也需要清算，其中就包括尔马桥的重修，以及抓走莉莉和乔攒的那个灰山羊训练营，还有特纳背的娈童案，以及芙蓉花吞下的那些钱……利布兰多算个明白，帐要维比亚付清——这也是条约里的内容之一。
“最终还是成了一个标点符号呢，虽然……并不像原先想得那么简单有用。”莉莉和埃尔坐在大法庭里，“说实话在这之前我还不知道科特长什么样。”她用下巴点了点进门的那个画像。
“啊？”埃尔愣了一下。
“他估计也担心会有这天吧，去那里都戴着面具。”莉莉说道。
“那你和乔怎么都知道他的名字？”
“小孩子也不是笨蛋，我们会偷看，会偷听，会偷偷聊天啊。”莉莉白了他一眼，“只不过就算知道了，那时候大家都很相信他，里面都是像我们这样的人，比起流浪，里面的日子其实很舒服，这样说有点伤哥哥心了，你别告诉他哈哈哈。我离他最近的时候就是到那里的第一天，他摸了我的头，我看清了他的手腕，上面有像针扎一样的红点，那天晚上我梦到的爸爸就是那样。”
埃尔抱住莉莉的肩膀。
“不过也没事，接下来你也要准备当爸爸啦。”
[end]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