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寻网的诞生》云端探戈

45、第45章 明枪易躲 暗箭难防

　　德龙赶到四中队，看到门口的牌子已经换成了刑侦一中队。
　　新办公地址是在紫光路派出所的后院内，前面是派出所的办公楼，四层高呈南北走向；沿着办公楼北边挂着刑侦一中队牌子的大门进去，是一个很大的院落，有两排停车场，院子的最南边是一栋东西走向的四层楼，就是现在一中队也就是原四中队的办公楼。
　　楼梯在楼的最东边，挨着派出所的办公楼，一楼是审讯室，二楼是办公区，三楼是会议室，四楼是警员宿舍。
　　德龙来到二楼，进了办公区的铁门见到吕杰，看到他正在忙着整理搬过来的电脑等办公用的东西，就想上前帮忙，吕杰摆手摇摇头连说：“不用，不用，我自已来。”德龙也就不好意思再打搅他。
　　等到吕杰忙完了，德龙再去找他，吕杰告诉德龙：“已经调取了张冠他们主要几家银行的流水，对于他们提供的证人，即将安排经验丰富的警官进行审讯，接下来审讯时看他们几个怎么说。”
　　德龙听了，心中充满了期待。
　　关于案件立案的问题，德龙打电话询问包副局长：“包局，案件迟迟没有立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包副局长答复：“案件由市委政法委统一协调”，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德龙感到意外和不解，案件和政法委有什么关系呢？
　　德龙就打市政法委办公室的电话，接电话的女工作人员听了德龙的简单说明后，就说：“这事儿由袁科长负责，你给他打电话，他会给你解释”，说完女工作人员告诉了袁科长办公室的电话。
　　德龙拨打过去，袁科长听了案情，解答说：“案件该不该立案，应该由检察院进行审查，政法委不会管。”
　　案件迟迟没有立案，就这么在司法机关绕来绕去，直让德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之后，德龙开始明显感觉得到，一直大张旗鼓办案的包正副局长话风突变，态度陡转，对案件开始有些遮遮掩掩，德龙猜想，案件结果呼之欲出，应该是政法书记兼公安局长陈士美开始明里插手干预案件。
　　这个陈士美，德龙了解并不多，听说有些来头，和中南省公安厅的平安经副厅长来往甚密。从新闻画面看，此人身材高达魁梧，面色阴沉，不喜言笑，城府很深。
　　对方肯定是不甘束手就擒，举手投降的，而是在千方百计寻找对策，找到靠山，就这个案件而言，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就是他们最好的救命稻草，也是最大最后的“希望”，德龙猜测，自己的担心终于开始变成了现实。
　　对于德龙的担心和疑虑，第二天晚上包正副局长短信回复德龙：“案件是客观的，但是人的法律认识是有深浅的，是需要相互沟通的。”德龙暗想，包正副局长这是在开始打马虎眼和绕圈圈了。
　　德龙马上回复短信，向包正副局长提出：“案件是客观的，法律规定是刚性的，是哪些人对法律认识有深浅？还有，是谁和谁需要相互沟通？”
　　德龙并没有收到包副局长的回复，就拨通了他的电话：“包局，请您说明白一下，是哪些人对法律认识有深浅，是谁和谁需要沟通呢？您得给我说清楚一下吧。”
　　包正副局长在电话里说：“是公安局的领导和检察院的领导进行沟通。”然后挂了电话。
　　德龙立即接着拨打检察院常霞检察长的电话：“常检察长您好，包正副局长刚才说，我的案件公安局的领导和检察院的领导正在沟通，是正在和您沟通吗？”
　　可是，常霞检察长却说：“公安局没有领导就案件和我进行沟通。”然后就挂了电话。
　　案件状态处于云山雾罩之中，德龙摸不着头脑，奇怪的是，此后德龙再拨打常霞检察长的手机，一直就打不通了，始终是处于忙音的状态。
　　德龙猜想，是常霞检察长把他的手机号码拉进黑名单了，可是，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德龙开始担心整个案件的走向，公安一直不立案，内情扑朔迷离。
　　过了两天，包正副局长短信回复德龙：“老德，你的事下午在一中队研究案件时专门研究了，有什么可以给赵虎吕杰沟通。”
　　可是，德龙找到赵虎吕杰后，二人只是匆忙打个照面，却什么都不说，这一直让德龙头大，像丈二和尚一样，更是摸不着头脑。
　　隔了一天，包正副局长短信回复：“老德同志，你能想到的我们都考虑到了，请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给你办的。你毕竟没有我们专业。”
　　德龙忧心忡忡，为了留下证据，德龙就把自己和包正副局长的短信内容都保存在自己的手机里，将来以防万一。
　　十月初，德龙打吕雷的电话，几次都没人接听，德龙感到很奇怪。
　　以往，吕雷虽然也会有不接电话的时候，但都会很快回个短信，或者过一段时间回个电话，虽然都是短短几个字，“在开会”，“出现场”之类，德龙总会感到安心。
　　过了几天，吕雷接了电话，低声说道：“我在海南出差，已经来了几天了，张龙队长也来了海南。”然后挂了电话。
　　德龙不甘心，过了几天又打电话，吕雷告诉德龙：“已经抓获了曹郎，很快展开审讯。”说完又匆忙挂了电话。
　　德龙听了有些欣喜若狂，几年时间了，这家伙终于露头了。
　　德龙不仅诗兴大发，当即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即兴吟诗一首：“曹郎妙计骗天下，既赔夫人又赔钱。公检铁面执法日，洛邑人民俱欢颜。”
　　过了一星期，吕雷在电话里告诉德龙：“张龙队长已回了洛邑市，我还要在海南呆一个星期办其他事情。”就又挂了电话。
　　一个星期后，德龙就去一中队，没见到吕杰，只见到了吕雷，吕雷说：“名单已经交上去了”，但没说是什么名单，德龙估计应该是几个嫌疑人或者证人的名单。
　　这天早上，德龙在一楼的楼梯口等赵虎，他们正在三楼会议室开会，没想到这时候包正副局长来了，他下了车，大步流星往楼上赶去。
　　包正副局长中等个头，不胖不瘦，身材硬朗，花发直竖，给人精神抖擞的感觉，符合德龙心目中铁骨铮铮的刑侦局长形象。
　　看到德龙，包正副局长大声说：“老德，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他说话的声音很大，也很响亮，德龙没来得及反应，只是连忙说声：“谢谢包局！”然后包副局长就朝楼上走去。
　　德龙当时并不清楚包正副局长说话的具体含意，公安人员说话向来三言两语，掐头去尾，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感到的困惑，总是感到有希望，但又感到案件总像在虚无缥缈中进行。
　　一个多小时后，包正副局长和张龙队长、赵虎指导员三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三人看到德龙仍在二楼等待，颇有些意外。
　　场面有些僵持和尴尬，包正副局长先开口了：“老德，经济案件，需要些时间。”
　　德龙不知道他口里说的“经济案件”是什么具体意思，当然包正副局长也没有给他明确回答，德龙没来得及询问，三个人就匆匆下楼了。
　　经济案件一般分为经济纠纷和经济犯罪，包正副局长说的是哪种意思呢？
　　公安不可能管辖民事经济纠纷，那么就是刑事经济犯罪了。那么曹郎所犯的，最有可能是诈骗罪了。
　　经济犯罪，一般指自然人或法人为了牟取非法利益，在商品生产、分配、流通及其管理过程中，违反经济管理法规，危害市场经济秩序，应受国家刑法惩罚的行为。经济犯罪具有复杂性，隐蔽性，可变性，贪婪性一般特征。
　　当然，伴随诈骗罪发生的，还可能有虚假诉讼罪，拒执罪，伪证罪，妨害作证罪，帮助毁灭、伪造证据罪等等。
　　根据《最高检 公安部关于公安机关办理经济犯罪案件的若干规定》：
　　第十五条公安机关接受涉嫌经济犯罪线索的报案、控告、举报、自动投案后，应当立即进行审查，并在七日以内决定是否立案；重大、疑难、复杂线索，经县级以上公安机关负责人批准，立案审查期限可以延长至三十日；特别重大、疑难、复杂或者跨区域性的线索，经上一级公安机关负责人批准，立案审查期限可以再延长三十日。
　　第十六条公安机关接受行政执法机关移送的涉嫌经济犯罪案件后，移送材料符合相关规定的，应当在三日以内进行审查并决定是否立案，至迟应当在十日以内作出决定。案情重大、疑难、复杂或者跨区域性的，经县级以上公安机关负责人批准，应当在三十日以内决定是否立案。情况特殊的，经上一级公安机关负责人批准，可以再延长三十日作出决定。
　　又过了一周，德龙赶到一中队，仍然没见到吕杰，只见到了吕雷，这次吕雷说：“六个人已经讯问过了，有张冠、张戴和其他四个证人，也做了笔录，情况向包副局长汇报了，接下来看法制科和局里咋说，但是六个人已经被放走了。”
　　案件到了结果即将呼之欲出的阶段，德龙更不敢有丝豪大意。
　　这天早上，德龙在二楼楼梯口见到了赵虎指导员，他只是简短说：“人问完了，还得调查。”，就又匆匆离开了。
　　赵虎指导员40多岁，据说原来是四中队的队长，身材高大，沉稳老练，只是脸上很少出现笑容。
　　几天后，吕杰对德龙说：“这两天还要做一些外围调查，要到法院调取其他案件的资料，你过两天再来。”
　　德龙不明白，自己是案件的当事人更是受害人，可是办案人员却始终对案情三缄其口，搞得云山雾罩，这是因为什么呢？
　　公安都是这样子的办案方式吗？还是由于自己的案件比较特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这种“黑屋子”办案模式，很容易搞暗箱操作，权钱交易，而自己作为受害人却得不到任何证据。
　　德龙寻思，自己既没有请相关办案人员他们吃过饭，也没有在他们身上花过钱，按照社会“潜规则”来讲，这是不通人情世故，更是坏了公家的规矩，是不是这个原因呢？
　　自己的这个致命错误，会不会让对方争得一线生机，以人情为借口，寻找关系突破点，趁机暗中对高层领导发动“银弹攻势”，办成金钱案、人情案、关系案，最终把整个案子给“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