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寻网的诞生》云端探戈

25、第25章 农夫与蛇 刀俎鱼肉

　　这天早上，德龙接到了鲁亮的电话：“德龙，过几天21号我们村委开党员会，曹郎回来开会，你要不要回来逮他？”
　　“亮哥，你确定他会参加吗？”德龙问他。
　　“上个月他都参加了，这次肯定也会参加。”鲁亮很肯定地说。
　　“好，我回去。”挂了电话，德龙立即给法院执行局的狄涛打电话，他现在是案件的承办人，问清楚了情况和时间，他告诉德龙到时提前联系。
　　21号，德龙吃过早饭就开车出发了，中州到洛邑市走高速，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到了市区，他给鲁亮打电话，“亮哥，我到市区了，你们几点钟开会？”“下午两点，你一点多钟赶到就行了。”
　　随即，德龙又给狄涛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他答应会准时赶到，让德龙提前在村口等他。
　　德龙开车赶到大哥家，大哥听了情况，去医院请了假，准备下午和德龙一块前去。
　　中午在大哥家吃过饭，看看时间到一点钟了，他们就出发了。
　　二十分钟后，就赶到了曹沟村的村口，德龙和大哥就站在路口等候狄涛，十多分钟后远远一辆警车开过来，是狄涛带着两个干警赶来了。
　　两辆车先后开到村委会大门外停了下来，四周闲坐的村民纷纷往这儿瞅。不一会儿，一辆公安的警车也开到了村委会门口，停在不远处村里小学门口的停车场上，德龙心里纳闷，他们来干什么？
　　村委会是由四幢建筑围成的近似正方形的四合院，狄涛下了车，先走进村委会最里面的一间房子，好像和什么人打招呼，出来后他拿出手机给曹郎打电话，“他说不在”，打完电话他告诉德龙。
　　“不可能，刚才还有人看见他呢！”德龙表示不相信。
　　“你到二楼会议室外面瞅瞅，书记镇长都正在里面开会，我们穿着警服上去不方便。”狄涛说。
　　会议室在西边二楼正中间的位置，里面确实坐满了人，但里面的窗户上都扯着深红色厚厚的绒布窗帘，显得里面黑乎乎的，站在外面从窗帘缝里往里确实看不清楚人脸。
　　德龙瞅了几遍，始终没有发现曹郎，就又回到楼下，告诉狄涛：“窗户都挂着窗帘，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人脸。”
　　狄涛就说：“那咱们就在这儿等着，等到会议结束。”
　　德龙到门口的小商店买了几瓶矿泉水，一人分了一瓶，他们四个人就站在大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会议结束了，会议室里走出来几十个人，但一个一个都差不多走完了，还是没有发现曹郎。
　　德龙就给鲁亮打电话：“亮哥，我们就在楼下，一直没见到曹郎呢！”鲁亮感到很奇怪，说道：“不可能，办公室的签到簿上还有他刚刚的签名呢！他是不是从大门口小商店的后门逃走了？”
　　德龙感到一阵纳闷，直到院子里的所有开会的人都走完了，也没见到曹郎本人。
　　这时候，院子里出现了几个年轻人，他们一边在院子里游荡，一边不停用眼睛瞅着德龙他们。
　　“我们先走吧，这村的村民比较彪悍。”其中的一个胖干警说，德龙想想再这么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然后四个人开车离开了村委会。

　　回到中州市，德龙百思不得其解，曹郎怎么会逃走呢？莫非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忙完这一波，那边杨过的电话过来了，“德总，明天有空吧？老地方见面。”“好嘞！”德龙不加思索就答应了他。
　　第二天，还是那家“君雅茶舍”，还是那个小单间。
　　莫非杨过和茶舍的老板熟悉？德龙到了茶舍门口，看着那悬挂的黑底金漆大气的牌匾，心里这样想。
　　这次三个人坐在一起，空气就没那么紧张了，看出来，贾老板的脸色还是很自然的，思想上应该都想通和安排好了。
　　“来来来，德总坐。”杨过指指原来的座位，贾老板也随即动了动身体以示招呼。
　　茶几上，多了两个精致的小碟子，里面分别盛着西瓜子和葵花子。
　　“今天，看杨总容光焕发，想必日子近来过得很开心。”德龙一坐下，对杨过一顿猛夸，杨过本来兴致也很高，愈发高兴，两只手忙着摆弄茶具。
　　“德总也是印堂发亮，吉星高照啊！”杨过还真能瞎胡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接下来，三个人品过了茶，开始进入正题。
　　“贾老板的意思呢，利息可以低一点，但不能一点不付，否则就太说不过去了。”杨过一边倒茶一边说，贾老板在旁边点点头。
　　德龙一听，立即说道：“不可能，卖了房子还差几十万没着落呢！再要利息，那真的不可能！”他说的很急促也很坚决，他知道自己现在稍有所退缩，事情就谈不成功了。
　　杨过扭头看着贾老板，贾老板面无表情。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德龙说话了：“这样吧，杨总，谈不成就算，生意不成人情在，你也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德龙打算将贾老板一军，然后看他怎样说，“谈不成，我走我的路，贾老板走贾老板的路，怎么样？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那可真是要撕破脸皮了，你多付了钱，贾老板蹲了监，两败俱伤，图啥呢？何必呢？”杨过极力打圆场。
　　“实属无奈，我这可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不是吗？”德龙毫不客气地大声说。
　　“贾老板，你就发发善心，退一步海阔天空，几十万的利息于你还不是小菜一碟，对德总可就意义大着呢，他现在正处于人生最困难时期。”
　　贾老板眼神一动不动，看来思想斗争正激烈。
　　“既然如此，我可以同意，但事先得谈好条件。”贾老板说话声音很低，但很清晰，他也是聪明人，两害相权取其轻，虽说不要利息相当于割自己的肉，但比起刑事责任，孰轻孰重，他心里还是明镜儿似的清楚。
　　“贾老板，条件你尽管说，咱们都可以商量。”德龙抓住机会，立即对贾老板说。
　　“我不要利息，你就不能再追究我和孩子的刑事，这是其一。”
　　“这个条件我答应！”德龙爽快地说。
　　“第二，本金一次还清，时间尽量短，我也有自己的难处。”
　　“这个我理解，可以商量。”德龙说。
　　“第三，咱们之间需要签订个明确的书面协议，就这三点。”
　　德龙心里巴不得签个协议呢，立即表示同意。
　　“既然贾老板如此仁慈痛快，我也给个痛快话，三个月之内，我会尽快一次性还清本金，不再追究你们的刑事责任，你看如何？”
　　“德总痛快！”杨过端起茶杯，急声说道：“来，咱们以茶代酒，干杯，成交！”
　　高潮过去，大局已定，杨过最后说：“协议条款大致刚才都说好了，贾老板你回去拟个协议，就那么几条，很容易的，下次咱们见面签协议付款，怎么样？”他轮流看着两个人问。
　　“没问题，等我的电话。”德龙做了最后的表态，三人尽欢而散。
　　老婆晓利是最后一关，匆匆赶回家，德龙就同老婆商量，这次他准备了“杀手锏”。
　　“房子我已经准备好卖掉了，我咨询了律师，如果法院一旦执行，恐怕咱们住的这套房子也保不住要查封拍卖，时间会很快的，最多三个月时间。”德龙用法律术语给她解释。
　　听说家里的房子也要被查封拍卖，晓利吃惊了。
　　“中介费用我都已经交过了，如果不卖房子就算违约，到时候中介费用可就打了水漂了。”德龙继续忽悠。
　　“中介费用多少钱？”晓利着急地问。
　　“两万。”德龙知道她肯定心疼这两万元钱打水漂，比起房子，这个更实在。
　　“那就卖吧！”她叹口气，表示无可奈何。
　　“到时候，需要你到现场签字呢。”
　　这一关，德龙算是顺利处理通过了，明天就去找中介看房签合同付款，越快越好。
　　黄蓉小姐的字写得极其漂亮，正经的蝇头小楷，一笔一划，写的很认真。签了合同，她的效率还真是蛮高的，第三天就有人上门要求看房。
　　这年头，房价一天一个价，一个劲儿地“噌噌噌”往上窜，买房者大有人在，再说自己的房子确实位置和户型都不错。
　　德龙和晓利赶到中介公司，一对夫妇在那儿等着，看他们的样貌像是刚从农村来的。
　　“哥，就是这位大哥大姐要看房。”黄蓉小姐指着他们对德龙说。
　　“行，我带你们去。”德龙说着就带路。
　　房子就在楼上，很近的。这对夫妇看得很仔细，装修不说，家具都一个一个挨着试了一遍，最后还查看了水电气有线电视等。
　　晓利和女的边看边聊，得知他们夫妇来自徐昌，原先男的在徐昌投资了一家汽修厂搞汽车修理，挣了不少钱，前几年他把汽修厂转让给了弟弟，来到中州后在汽配大世界开了一家汽车配件店，专门搞批发零售。
　　现在孩子大了，得需要在中州买套房子，“给孩子一个好的学习环境”，最后女的说。
　　德龙知道汽配大世界，就在门前国基路的东头大概五百米远的地方，规模很大，生意一直很红火。
　　这对夫妇对房子当然很满意，最后自然谈到价格，两人死活只出价一百二十万，一切税费由他们支付。双方不欢而散，黄小姐就在旁边打圆场，说都回去考虑考虑。
　　回到家里，晓利倒是热心起来，“一百二十万就一百二十万吧，我看他们人挺实在，又是一次性付款。”她深怕德龙脑子一热，任性起来不同意，就做起德龙的思想工作。按她的说法：“我不是心疼房子，我是心疼那两万块钱。”这就是她日常信奉的精打细算的“理财逻辑”，德龙听后苦笑摇头不止。
　　如果自己同意的话，贾老板那边就又多出了十万的窟窿，去哪儿找补丁去？德龙的苦恼在这儿，自己还要再去周转四十万，这个难度不小哇。
　　连续的几天时间里，德龙把通讯录里的电话都打爆了，总算搞得八□□九有了眉目。
　　杨过把贾老板拟的协议草稿用微信发给德龙，德龙看了后思考一番大致可行，只是修改了个别字句，以使意思表达更准确更全面，就用微信发了回去。
　　双方签署协议的时候，到了四个人，贾杰也来了，这是德龙要求的。
　　两年不见，这小子瘦削的身体发胖了些也成熟了些，昔日脸上那副桀骜暴戾的神情不见了 ，代之以腼腆和谦恭，“小杰去年结婚了。”贾老板告诉德龙。
　　“德总，实在对不起，都怪我当时年轻气盛，不懂世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记在心上。”小杰扭动着身子局促不安，满脸通红地说。
　　德龙哈哈大笑，满心释然，他当然不会再怪罪他。大道至简，心存善良，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
　　一切都顺乎人情事理，一切都圆满顺利。
　　最后，德龙和贾老板一左一右，都死活拉着杨过的胳膊去吃饭，“杨大侠，今天务必去喝个痛快，一醉方休！”贾老板热情地说。
　　无奈，杨过死活不答应。
　　“大侠，你是真不该拒绝我的友谊！”德龙是一句深沉的话语。
　　“你的友谊，我永远铭记在心，忙完了你们的事，我晚上还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出差，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
　　杨过说得情真意切，诚意满满，双方各道珍重，惜惜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