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寻网的诞生》云端探戈

16、第16章 群魔乱舞 翻天覆地

　　辗转寻思，德龙决定去找自己的老同学雷小虎，至于有具体什么想法，德龙自己心里也说不清楚。
　　雷小虎和德龙是洛邑市的高中三班同学，在所有三班同学里面，他和德龙走动最为亲密。
　　其实在德龙内心里面，雷小虎和自己并不是一路人马。
　　高中同班那会儿，雷小虎的父母都是洛邑县城里的局长，算是官宦世家之弟。
　　与被称为“寒士”的普通老百姓相比，“世家子弟”在各方面显然都具有巨大的优势。
　　雷小虎在班里的表现果然与众不同，不爱学□□哈哈，有些吊儿浪荡的公子哥范儿。
　　但是，他又喜欢和德龙等一帮贫家子弟混在一起，称兄道弟非常热乎，还带头在校园里搞起了一个叫“小草文学社”的社团，跑东跑西，整天忙得不亦乐乎。
　　大学毕业后，雷小虎先是进了洛邑市委宣传部下属的报社，搞起了文化宣传工作。
　　德龙从广州回来后，便经常去市委宣传部找他玩。那时候，他已经当上了宣传部的副部长，但在德龙面前，一点儿没有官员的官场架子，仍是嘻嘻哈哈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但德龙看得出，他显然隐藏着一颗雄心勃勃的内心。
　　他觊觎权力，就像婴儿吮吸奶嘴儿一样，无法遏制。
　　果然，没两年时间，雷小虎从洛邑市调到了东牟县，新单位虽不过是在县政府的拆迁办，担任拆迁办常务副主任兼办公室主任，但职务级别已经是副处级了。
　　德龙赶到雷小虎办公室，人不在，办公室的女孩子告诉德龙，雷主任在工地上。
　　工地离办公室不远，在科学大道的南面，是一个都市村庄刚被拆迁后的巨大荒野地。
　　德龙看到雷小虎的时候，他正坐在工地大门口里面不远处的一个大帐篷里，穿的衣服上沾着尘土，头发凌乱，脸上也是泥土斑斑，还真像是工地上一个老工人的模样，周围荒凉空旷，空无一人。
　　帐篷里的设施非常简陋，就一张破桌子，还有两把歪儿把扭的椅子，一箱矿泉水，雷小虎伸手给德龙拿出一瓶矿泉水让他喝。
　　看到雷小虎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德龙的内心有点惊讶和不理解。
　　按说，雷小虎不会是一个有悠闲心情，整天呆在工地上无所事事的人。
　　“雷主任，您这大领导是在视察工地呢，还是在坚守工地哪？”德龙喝着矿泉水，和他开玩笑。
　　雷小虎淡然笑了笑，没有说话。
　　“任务很艰巨呀，两年时间里要拆迁20多个村庄。”他抬眼目视着远方，感慨道。
　　“那你可真是要大大辛苦一番了！”德龙不平，替老同学叫屈。
　　“没办法，所以只能天天呆在这工地上打发时间喽！”雷小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安理得的样子，倒也让德龙放了心。
　　“老伙计，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雷小虎感慨罢，扭头问德龙。
　　“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好久没看到你了，今天过来见见你。”德龙寻思着，默然回答。
　　两人就这么悠闲地抽着烟，喝着矿泉水，盯着空旷的工地，聊了一下午的时间。
　　“今晚我还有事，改天请你喝酒。”最后，雷小虎似乎有些无奈，歉意地说。
　　“没关系呀，知道大领导工作繁忙，有空再坐也不迟。”德龙起身说道。
　　雷小虎热情地把德龙送到大门口，德龙无奈离开返回家中。

　　进入中旬，天气炎热，德龙的内心也是焦躁不安。
　　前两天，他就问清了曹郎父亲曹戏园的手机号码，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曹郎的情况。
　　“你好，是戏园叔吗？”德龙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曹戏园的电话。
　　“我是，你是哪一个？”手机里传来一个老人清晰响亮的声音，听音观人，应该是一个通情达理，非常豁朗的老人。
　　“我是德龙，是曹郎的同学。”初次打电话，德龙也对老人的态度很是客气。
　　“哦，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那边，老头似乎不解地询问。
　　“是这样的，曹郎借我一笔钱，现在早已经到期了。”德龙慢声细语，尽量把语气压得平淡一些。
　　“这事儿吗？你找他，我和他已经分家20多年了。”老头儿想都没想，回答的很干脆。
　　“我找不到他，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德龙一听，口气有些着急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农村老家住着呢！”刚说完，老头就把手机干脆地挂断了。
　　德龙有些气恼，自己的亲生儿子，当老爹的怎么会不知道在哪儿呢？
　　这天上午，德龙坐在办公室，他再一次拨通了曹郎的手机，他急得没办法，员工的工资都要欠发了。
　　“曹总，在干啥呢，一直不联系？”德龙虽然心里着急，但语气还算平静。
　　“我在德阳呢，在要账。”曹郎的语气依旧，不咸不淡。
　　“亲爱的老同学，你能不能先给我少安排一点？员工的工资急等着发放呢！”德龙无奈，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只好说出实情了。
　　“等我的账要回来吧！”曹郎匆忙说完就挂了电话，德龙被气得真想摔了手机。
　　这小子平时看起来人模狗样儿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没有一点信用可讲呢？
　　下午两点上了班，德龙又拨通了曹郎的手机，德龙打算把脸皮豁出去了。
　　“德龙，你他妈的，不想活了，你回来打听打听！”电话刚一打通，曹郎那边便是一阵毫无来由的破口大骂。
　　德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无名火起，“曹郎，你小子是吃屎长大的，干嘛上来就骂人？”他毫不示弱，针锋相对质问对方。
　　“你给俺伯打电话干啥，他和这事儿有什么相干？”曹郎厉声质问德龙。
　　“娘希屁，前一段时间，你小子手机关机一个多月，老子被逼无奈，给你老爹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怎么啦？”德龙无比愤怒地说。
　　“你想找死！”曹郎态度彻底反转，在那边的语气欲加狂怒和嚣张。
　　“曹郎小儿，竟敢如此欺我！”虎落平阳被犬欺，龙陷泥潭被蛇戏，是可忍孰不可忍。
　　德龙心底的怒火被彻底燃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喝一声道：“曹郎，看我如何收拾你！”

　　进入六月的天气，虽然德龙的办公室里装的有空调，但并没有打开，好在公司南北通透，后面紧临着银水河，开着窗户，办公室仍然感觉很舒爽。
　　德龙全身心投入了平台的业务开展工作，新招的业务人员也都陆续开始开展业务，但效果并不理想，毕竟电子商务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还是相当陌生的领域，包括德龙，都需要慢慢来，摸索经验。
　　星期三的早晨，德龙正坐在办公室打印材料，没想到，钱经理带着三个陌生年轻男子走进了办公室，几个人一进门，就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德总，正忙啊？”钱经理歪坐在沙发上，带着顽世不恭的语气和神色，看着德龙问道。
　　说实话，德龙对钱经理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虽然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至少在年龄上，他比之前的郎经理他们几个都要大一些，并且已经结了婚，有家庭有子女，说话办事成熟很多，不那么激进。
　　德龙停下手中的工作，拉了把椅子坐在他们对面，问道：“钱经理今天来，有什么事情？”他们的到来出乎德龙的意料。
　　“没什么事儿，就是来看看德总，顺便陪陪德总。”钱经理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要忙就忙，今天我们几个在这儿打牌消遣一下。”其他三个人也都随声附和：“就是，就是”，一看他们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模样，就知道是街头的小混混之类的。
　　德龙不清楚他们的目的，就转身继续忙自己的工作。四个人拿出一副扑克，开始旁若无人吆五喝六地玩起来，全然当德龙不存在一样，这是来坐地闹事啊！德龙心想，但自己还是先忍一忍吧。
　　“黄毛，下去买包香烟，顺带买包瓜子。”钱经理吩咐一个满头乱糟糟黄发的小痞子，“好嘞”，那小子一溜烟下了楼，很快就上来了。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地板上，烟头、瓜子皮就扔得满地都是了，一片狼藉。
　　他们这是在恶心作践自己，逼着自己还钱哪，但德龙一直没吭声。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四个人隔三差五到公司打牌抽烟，弄得公司乌烟瘴气。员工们不明就里，都感到紧张不安，只有肖肖和李静知道咋回事儿，但也不便给员工们说破实情，也都有意无意地尽量躲避着他们。
　　业务的开展始终没有进展，德龙有些着急，不能静观其变，坐以待毙呀，自己得先出去摸清一下市场。
　　德龙决定先回自己老家的商务局，找老同学毛副局长聊聊，顺便推荐一下平台，听听他们的意见。
　　八月的天气，阳光毒辣，空气是炽热的。
　　德龙自己开车，早早来到了洛邑市商务局，这是一座新盖的办公大楼。
　　德龙刚下了车，还没走进大楼，一个固定电话打了进来，“喂，是德龙吗？”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是高新区法院的，就问你的案件，你要求赔偿吗？”
　　德龙有些意外，之前自己根本压根儿没想过这事儿，自己借人家钱在先，再说自己也没受啥重大伤害，因此没来得及思索，仓促间就脱口而出回答：“哦，不用了，谢谢你！”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德龙按一楼大厅的指示牌，来到了五楼。
　　德龙的同学姓毛，是副局长，来之前德龙给他打了电话。
　　毛副局长非常热情，连忙泡上了一杯好茶，德龙欠身连连感谢，德龙先前在同学会上和私下里也同他见过几次面，算得上是老同学加老熟人了，也就不讲那么多的客套了。
　　两个人先是客气互相问了近况，然后德龙就直接切入正题。
　　德龙满怀激情的介绍，毛副局长静静听了后，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按德龙的提示输入网址，仔细看了页面。
　　几分钟后，毛副局长转过头，脸上笑咪咪的，这是他的招牌笑脸，声音很柔和地说：“不错，不错。”
　　“老同学不要尽是夸奖，我今天是向你来取经和寻求帮助的。”德龙很诚恳，说出了目前业务开展方面方面遇到的困难。
　　“是啊，马云的阿里巴巴已经上市啦，论名气，论资金，一寻网都不占优势呀！”毛副局长也直指要害，开门见山地说。
　　这是德龙第一次正面听人说起马云和淘宝网的事情，之前遭遇的乌七八糟的荒唐事，让他没有时间和机会，了解外面和行业内的各种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