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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冥婚:木偶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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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的打更声比安眠药好使,裴时告诉自己要清醒不能睡,可还是一头栽在了塌了一半的床上。
“啧!”狄锦看了眼四仰八叉的裴时,拿起桌子上的水壶,毫不犹豫的把水倒在裴时脸上。
“嗯?”裴时艰难的睁开眼,疑惑的看着狄锦,“我睡着了?”
狄锦冷哼一声,将锁在柜子里的红衣木偶抱出来,在它头顶上点上小火苗,屋子里瞬间亮堂。
光线刺得裴时眼睛不适,脑子慢慢清醒,“我怎么睡过去了?”
狄锦道:“打更的声音有催眠的效果,你睡过去很正常!”
裴时从床上爬起来,疑惑道:“你怎么没被催眠?”
狄锦淡淡道:“这种程度的催眠对我没用!”
裴时“哦”了一声,红衣木偶被狄锦重新绑在桌子上,裴时看着木偶,懒懒地说:“今晚我们干嘛,看木偶?”
狄锦和衣坐在椅子上,说:“等!”狄锦扔给裴时一对耳塞,“带上,堵上耳朵就不会被催眠了!”
裴时拿着耳塞,说:“那今晚我们要熬夜?”
狄锦道:“你别睡着,等红衣木偶有动静了叫我,我闭目养神会儿!”
裴时不可思议道:“你闭目养神?so,你把我叫醒就是让我看木偶的?”
裴时的声音有些大,狄锦淡淡的说:“别说话,外面的两只猫被你吵醒了会很麻烦!”
裴时自觉地降低了音量,不忿的说:“你这是虐待顾客你知道吗?”
没有人回答,裴时走进狄锦一看,发现他低垂着头,双眼紧闭,已经闭目养神睡过去了!
裴时不满的“切”了一声,虽然有想把狄锦从椅子上踹下去的贼心,但没有贼胆,毕竟裴时清楚自己本事不大,要没狄锦早就开局即死了!于是任命的塞上耳塞,认真的看木偶。
裴时坐在床边,没有手机的日子实在难熬,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裴时的心越来越浮躁。
屋子里除了木偶和狄锦,一点可玩的都没有,于是,裴时把目光落在安睡的狄锦身上。
木偶老老实实的绑着,裴时觉得这木偶应该这段时间不会有什么异样,便背对着木偶,蹲在狄锦面前,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清狄锦的脸。
裴时认真打量着狄锦,睡着的狄锦没有平日里那种凌厉的气势,显得安静美好,裴时不由得感叹,就凭这脸,即使什么不干以色侍人,也能衣食无忧潇洒一辈子了,多好的一张富婆喜欢的脸啊!
可惜,裴时叹息的摇了摇头,就是性格太冷淡了,整天板着张脸,这种性格别说男的了,女的也很难找到对象。
女的?裴时灵光一现,自动想象着狄锦穿成性感黑丝辣妹一脸娇羞的样子,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裴时猛地站起来,拍着自己的心口,安慰自己:“变态,太变态了!”
裴时告诉自己好好看木偶,别多想,但自己脑补的狄锦女装模样总是不受控制的出现在脑子里,裴时堂堂大好男儿,真心接受不了这种假想画面。
就这么和自己脑补的狄锦作斗争,时间一点点流逝,等的东西终于来了。
红衣木偶头上的火苗渐渐变小,在桌子上挣扎着,裴时急忙摘下耳塞,用十足的力气拍他的背:“醒醒!醒醒!”
狄锦睁开眼,抓住裴时即将又拍下来的手,声音微微沙哑,“你干什么!”
裴时微微挑眉,抽回自己的手,“没干嘛!就叫醒你,一激动不小心用力了些。”
狄锦冷冷的瞪了一眼裴时,站起身去看木偶。
红衣木偶挣扎的越来越激烈,身上的绳子一根根断裂,裴时看着无动于衷的狄锦,着急道:“我们不拦着吗?”
狄锦说:“不用!”
“他头上的小火苗灭了怎么办?”
“不会灭的!”狄锦肯定道。
裴时闻言仍然不太放心,将床单扯下团在一起,心想如果火灭了就把它给点了,应该可以达到鱼目混珠的效果吧,反正都能照明?
裴时站在狄锦身边,静静的看着挣扎的木偶,木偶身上的最后一截绳子断了,僵直地从桌子上下来,头上的黄色小火苗瞬间变成诡异的绿色,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裴时声音微微颤抖,“它怎么绿了?”
狄锦轻声说:“别出声!”
屋内是死一般的安静,红衣木偶僵硬的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的门,白衣木偶赫然出现在原本空荡的衣柜里。
红衣木偶牵起白衣木偶的手,白衣木偶走出衣柜,两只木偶步履一致的走到桌子前,正对着满脸戒备的两人。
裴时直直的看着离自己仅一步之遥的木偶,手心里冒了汗,心中忐忑不安,担心这两只木偶会猛地朝自己扑过来又掐自己的脖子。
裴时浑身戒备,两只木偶呆立一会儿,突然动了起来,裴时的神经像跟绷紧的弦瞬间断裂,毫不迟疑的就往前冲。
还没走出一步,裴时就被狄锦拉着衣领拽了回去。
“别动!静静看着!”狄锦顺势在裴时耳边轻轻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裴时耳朵上,裴时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裴时尴尬的推开狄锦,被男的咬耳朵的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面前的红白木偶隔着桌子,僵硬的动着,红衣木偶比白衣木偶略低些,看起来娇小一些,白衣木偶拉着红衣木偶的手,跪在地上,然后磕了三个响头。
裴时呆呆地看着两个木偶,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它们怎么跪了?磕头还那么实在?演什么木偶戏?
两只木偶站起身,白衣木偶握紧红衣木偶的手,身体微微往前,在白衣木偶的头即将挨着红衣木偶的头时,红衣木偶突然暴起,将自己的手从白衣木偶的手里挣脱出来,双手用力掰断了白衣木偶的头,白衣木偶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掰断了头,身体直直的倒了下去。
“?”裴时被这一出搞得莫名其妙,这木偶前一秒还恩爱的差点亲上,下一秒就由爱生恨反目成仇了?
红衣木偶抱着白衣木偶的头,爆发出一声声尖细的笑声,木偶脸上没有五官,这笑声仿佛是从它中空的身体里发出的。
那笑声尖细难听,难以形容,像指甲划过黑板,裴时将耳塞重新戴到耳朵上,也挡不声声诡异的笑。
裴时被这种声音折磨的头痛欲裂,痛苦的捂着耳朵,心中大骂:你丫中邪啊!有本事别笑行不行?
笑声戛然而止,裴时有些惊讶,这木偶这么听话?
裴时脑子蒙蒙的,顾不得头痛,强打起精神,看着红衣木偶。
红衣木偶左手拿着木偶头,僵硬的弯腰,将白衣木偶的身体放在桌子上,然后利索的卸了白衣木偶的四肢,最后,用手指划开木偶的肚子,白衣木偶被拆的四分五裂,这种死法,让裴时不由得想起了惨死在玉满楼的新娘。
像是发泄般,红衣木偶将白衣木偶破碎的尸体扔在地上,又踹又踩,裴时摘掉耳塞,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入耳。
直到白衣木偶被折磨的看不出木偶样,红衣木偶才停脚,僵硬的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碎片。
红衣木偶头上的小火苗越燃越烈,火焰窜的老高,裴时轻轻碰了碰狄锦。
狄锦若有所思的看着红衣木偶,轻声地说:“把你准备的那团床单给我!”
裴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狄锦拿着床单,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小刀,慢慢的绕到红衣木偶身后,趁红衣木偶不注意,用刀凿开红衣木偶的头,灯油顺着凿出的小口流了出来,狄锦忙用床单接住。
红衣木偶丝毫没有发觉自己正在漏油,抱着白衣木偶的碎片,僵硬的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狄锦点燃床单,扔在地上,床单沾了油一点即着,但奇怪的是床单却丝毫没有要烧没的迹象,仿佛床单只是盛油的器物。
红衣木偶一点点往门口挪动,裴时忙跟上去,只见红衣木偶抱着碎片,屋门自己开了,它慢慢的朝园中的桃树走去。
裴时和狄锦一左一右的倚在门上,看它要干什么。
院中很安静,灯笼散发的光将院子照亮,红衣木偶走到桃树前,安睡的野猫醒了过来,跳下桃树,摇着尾巴环绕在红衣木偶身边。
红衣木偶背对着两人,两人看不清红衣木偶干了些什么,只见它蹲了下去,在桃树下呆了很久。
红衣木偶在桃树下呆了多久,裴时就这么看了多久,渐渐的,这副无聊的画面引得裴时思绪乱飞,裴时轻声对狄锦说出自己的猜测:“我觉得这个红衣木偶和白衣木偶像一对,红衣木偶是新娘,白衣木偶是新郎,但新娘是多恨新郎才会那样折磨他?”
狄锦说:“你想的不错,它们确实是一对,新郎的死和新娘有关系!”
裴时点了点头,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两人倚着门框看了很久,终于桃树下的红衣木偶站起了身,身边赫然出现了另一个东西,裴时睁大眼睛,凭衣着裴时认出那是女管家。
女管家走上前,缓缓抱住红衣木偶,红衣木偶在女管家怀里慢慢碎裂,成为一地碎片。
裴时惊讶道:“女管家真的是新娘!”
话刚出口,女管家突然表情凶狠,朝门口的两人看去!
狄锦急忙把裴时拉到门内,关紧屋门。屋门被叩响,女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两位公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狄锦把中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裴时见状点了点头。
两人将门从屋内锁死,狄锦指了指半塌的床,又指了指裴时,示意裴时躺上去,裴时心下了然,躺在床上。
女管家还在门外,打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裴时惊恐的发现自己没带耳塞,但已经来不及了,裴时毫无抵抗力的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