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龙傲天师姐》竹叶鬼

16、历练1

　　秦蘅身处一片黑暗之中，感觉一阵头痛。
　　她再怎么也想不到，在众人目标都是食铁兽的剑山秘境中，竟然会有人跟她争夺木牙交，那人竟然还是她的师弟。
　　秦蘅路上没有耽误时间，直奔秘境深处，可慕星南却丝毫不慢，难道是跟踪自己而来？
　　她摸了摸脸上的易容，否定了这个原因。
　　这里是洞穴底部，尽管秦蘅恢复原来的修为，轻而易举解决掉扑过来的进化版食铁兽，但漫天的火却有些避无可避，火势越猛，下方似乎有无数双手把他往下拽，慕星南身体承受不住来回的拉力，嘴角和耳朵慢慢渗出血来。
　　尽管长鞭拉着让他不坠落，秦蘅脚下半延伸出的石道上裂痕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已然无法坚持多少时间。不多时，两人一同向下坠去。
　　她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想要从原路返回有些困难，为了躲避石柱和火焰，秦蘅手中长鞭化作伞器，水属性的法器质量上乘，且与火焰相克，火球难以近身。伞柄下处微微一动，扶风剑被轻盈抽出，剑如寒霜，势如破竹，隐藏在黑暗中无法看清的石柱顷刻化为齑粉。
　　下方没了阻碍，不用担心慕星南被尖削的石柱不小心插个透心凉，她没有停顿，收了伞下落的速度又快上几分，空间没有一丝亮光，如太阳般的火球在这里也只剩一点萤火。
　　秦蘅靠着微弱星火发现慕星南，银伞又化作长鞭将人带到怀里。
　　浅淡的血腥气伴随着微弱体温，想来应该是受了内伤，秦蘅竭力控制速度，减轻落地的冲力，没有加重他的伤势。
　　手上戴的银丝细镯实际上是个储物空间，她从里面掏出一个手电筒，轻按开关，拥有一千颗灯珠的手电筒如同上帝之手，啪嗒一声，瞬间将黑暗变成白天，常年于阴暗处的不知名野兽无处躲藏，如同被人追杀一般向更深处飞去。
　　夜明珠在它面前都要自惭形秽，秦蘅第一次使用，这手电筒能有如此惊艳的质量实在是让她震惊，因为一般情况下，许望知出品，必属奇葩。
　　她看向四周，空地平坦，能够照到的地方寸草不生。
　　除去没有恒表，其实这里更像一个空荡的大殿。
　　上面看到的石柱下面却一个也没有，抬头望天，石柱和在上面看到的差不多，同样只露出尖尖的一小部分，难道石柱是悬在空中？
　　她之前来过不少次剑山秘境，不过从没有发现过这个地方。这里大的像是整座山被挖空，秦蘅走远进行一番探查，除了石壁什么都没有，她不能将慕星南放在目不可及的地方，因此没有走出太远。
　　地上的人发出一声闷哼，缓缓睁开了眼。
　　之前看到的陌生女子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同样穿着门派服饰的大师姐，少女察觉到视线，加快步伐，向他走来。
　　她怎么会在这里？
　　慕星南看到她手中未收回的蓝色长鞭，突然想了起来。这鞭子，他原来见过的。
　　这是师姐的法器，原来那陌生少女竟是她易容而成。
　　不怪他记不清，这鞭子秦蘅没用过几次，唯一一次见到还是在刚上山的时候，他那时连人都没有仔细看，更何况记得她手里拿了什么。
　　不待秦蘅走进，地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慕星南发丝稍乱，嘴角挂着血迹，非但不显狼狈，反而给清雅的容貌增添一抹艳色。
　　内伤带来的痛楚被强行忍下，慕星南唇瓣微动。
　　“师姐。”
　　“嗯，能自己走吗？”秦蘅站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问道，她要避免和清醒时候的慕星南有任何身体接触，绝不给他嫌弃的机会。
　　“可以。”慕星南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这里离我们来时的地方太远，光是坠落到地上就花费不少时间，向上走不了，只能另寻出去之法，一会你跟着我走。”秦蘅解释道。
　　慕星南点头，他中途歪了一下，想要扶着点东西站稳，但四周空旷，离他最近的一面墙也要奔跑半刻钟，身边只有师姐，正常来说师姐弟互相搀扶一下算得了什么，但慕星南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居然看都不看，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站稳。
　　秦蘅冷眼旁观。
　　他心志坚定，脚却是受地心引力控制，慕星南青筋暴起，身体抖成了筛子，还是向后倒去。受了伤，连保持平衡都比平常更加困难，他闭上了眼，一声不吭。
　　如果许望知在这里，看到这面前场景一定会不自觉张大嘴巴。
　　眼前像是在演舞台剧，高冷清傲的少女白衣若雪，脚下一个步旋将快要摔倒在地的少年上身稳住，黑发如瀑散落在左肩，少年脸色苍白如纸，星辰般的眼睛紧闭，在察觉到有人救下自己时，惊讶的看着对方。
　　散发着强光的手电筒既削弱了不相干场景，又凸显了人物，秦蘅皮肤更加显得吹弹可破，根根发丝如同被女娲亲手勾勒一般，慕星南如此近距离面对师姐美貌，好像看到了传说中的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性别不对，这妥妥的就是电视剧中男主角英雄救美的场面。
　　“扶我一下你会死？”
　　比起高冷的外表，秦蘅的话语显得如此平易近人。
　　她生平头一次感受到被人嫌弃的感觉，滋味难以言说。
　　“师姐，对不起。”慕星南说道。
　　秦蘅将扶风的剑鞘一端递给他，示意他跟着走后，便不再说话。
　　秦蘅拿着巨亮的手电筒，走到哪里，就把光带到哪里，仿若普度众生的神。只不过没在位多长时间，秦蘅便不得不下岗再就业，因为——
　　手电筒没电了。
　　她反悔了，她不该对许望知的东西抱有期望，这手电筒亮归亮，但实在不够持久，而且，它竟然是充电的！
　　丢之不舍，弃之可惜，这玩意属实鸡肋。
　　“师姐拿木牙交是为了什么？”黑暗中，慕星南喘了口气，一手悄悄捂住了心口位置。
　　“扶风。”秦蘅手上拿着颗夜明珠，但一直在用神识探路，比较费神，因此说话十分简短。
　　慕星南却听明白了，他见识过扶风剑的威力，若能够融合木牙交，用起来应该会更加得心应手。
　　秦蘅抽空问了一句：“你要木牙交做什么？”
　　慕星南道：“古镜掉了一块。”
　　古镜边角处有一块缺损，他查了半天古籍，发现木牙交可以用作填补材料，木牙交喜好极端之地，他和秦蘅脑回路相似，决定来此碰碰运气。
　　他没料到木牙交存在的位置如此险峻，今日若不是师姐在此，恐怕他早已经摔死在这里。刚才被师姐抱住，他不但没有平日的恶心抗拒之感，反而有些开心，他和师姐靠的如此之近，恨不得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他从没想过此生自己还能够有如此强烈想靠近异性的时候，被揉的乱成一团的心泛出丝丝缕缕的甜麻，甚至有更近一步的冲动。
　　怎样才能靠的更近？
　　慕星南手指微动，眼底喜悦随即被挣扎和难过掩埋，现在天下还算太平，但说起妖族，人们还是深恶痛绝。他忘不掉自己的身份，也无法逃避。
　　在人心中，妖是永远的异类，在妖界，人是蝼蚁和食物，两者永远无法和平相处。面对人时，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人的不同，但面对妖族的放浪和残忍，他又觉得不齿。
　　慕星南跟随秦蘅机械的向前走，开始思考三大人生哲学问题：我从哪里来？我活着干什么？我要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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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蘅走的不快，因剑鞘的另一端之人步伐实在缓慢，两人一前一后，速度如同老奶奶逛街。
　　慕星南从幻境中回来，修为大涨，是同龄弟子中实至名归的第一人。师父对着秦蘅大夸特夸慕星南，但他不知道，他对慕星南有多满意，秦蘅就有多不爽。
　　他果然抢走了师父的目光！
　　“阿蘅啊，你师弟在天赋上可能稍微不如你，不过他运道不错，说不定以后会追上你。”
　　秦蘅当即反驳：不可能！
　　师父对慕星南的看重让她气闷无比，在这里他还明里暗里保持距离，活像她会对他怎么样一样，更加不喜欢这个人，秦蘅内心上演慕星南被赶下山的场景无数次，等出去剑山秘境，她就要闭关。
　　闭一百年！绝对不能被超过！
　　胡思乱想中，两人已经将这里走了个遍。沿着石壁一番摸索，共发现八个出口，其中七个出口都冒着浓淡不一的死气。按照表面来推断，剩下的那一个洞口绝对是生路，但秦蘅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她摆了摆手：“师弟，你觉得该走哪条路？”
　　慕星南闻言指着左前方的出口道：“这里。”
　　他没有指向那条生路，这个出口死气浓重，让人不适。
　　“为什么？”
　　慕星南想了想，道：“一种直觉。”
　　行吧，秦蘅不再多说，“那就走这里。”
　　没想到师姐真的会听他的，慕星南嘴角不自觉翘起，跟了上去。
　　进去之后空间急剧缩小，两旁的石壁上湿漉漉的，覆满青苔，滴水的声音空灵缥缈，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脚下两步一个水坑，露出来的地方同样被绿色覆盖，秦蘅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这处青苔的生长风格有些像传说中的魔界植物，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它似的，不但会呼吸，还会冒出鬼火一般的绿光，慕星南不小心踩到一片，整个脚面瞬间被青苔包裹，暗绿色布满靴子，片刻后荧荧绿光亮起，慕星南感到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