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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三逃南伶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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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兴少年带着吴恙去了柴房,这一路上亭台水榭,曲槛回廊,整个宅子别致讲究的很。只是院中各处都挂着鲜红的灯笼,像是过节又像是要娶亲的样子。
路上不高兴少年叮嘱吴恙。
“来了这里,不要随便走,不要随便问,连看都不要随便看,柴房是你唯一能呆的地方,没有允许不能离开柴房。每天你要把院中的七口水缸打满水,劈好柴,每日热水不可以间断。听懂了吗?”
“有一点不懂。”吴恙回答。
“说。”
“不出柴房怎么打水?”
“柴房单独一个院子,院子里有口水井。”
吴恙点头表示明白了。
到了柴房,不高兴少年留了一句话:“干活吧。”说完就走了。
火房单独一处小院,院内摆着七口水缸,靠南边的位置有一口水井。西面是一间低矮的小房,北面堆满了柴火。站在院中能听到街上喧哗的人声,看来这个院子是临街的。
此时院中无人。吴恙推开西面小房的房门,屋内也没人,正对门的位置有两口灶台,靠里面的地方铺着一堆干草,上面还有一张草席。屋子没有窗户有点阴暗。
这屋内屋外都没人,此时不逃等待何时。想到这,吴恙四下看看,再次确定无人之后,助跑几步,飞身一蹿,双手抓住了墙头,用力一撑,整个人骑在墙上,然后翻身从墙头上跳了下来。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却不想他这脚刚着地,就觉得后衣领子一紧,紧接着身子一轻,等两脚再次着地时,居然又回到了原来的院子。
吴恙幽幽的转头看向身旁,就见一名身穿宝蓝色箭袖长袍的男子站也在盯着他看。男子看上去三十上下,中等身材,长脸,小眼睛,薄嘴唇,手臂上带着一副牛皮护腕,板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不用想这是被抓回来,逃走的速度快,抓回来的速度更快。
既然逃走被抓,接下来应该会挨一顿打吧。吴恙抱着必死的心,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不想男子松开吴恙的衣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去干活。”
吴恙没想到会是这样,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赶紧去井边拿桶汲水。倒了一桶水进水缸,吴恙再回头,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心中不免嘀咕起来,这人来去无声,定是个高手。
到了晚上宅子里的灯笼全点亮了,前面的院子里传来丝竹管乐之声,中间掺杂着杯盏碰撞的声音。
大家都在前面听曲喝酒热闹着呢,定然不会注意这个小柴房,此时不逃等待何时。吴恙觉得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逃走不能再大意了。他先到院门口看了一看,没人!又将屋顶、树梢全都一一看过,确定没有人在高出隐匿,这才放了心。
吴恙提了一口气,跟上次一样,助跑、扒墙、翻身跳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吴恙站稳脚跟,拍了一下手上的尘土,不做停留转身就跑。却没想这一转身,便撞在了人身上,心中便暗叫不好,慢慢的抬头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面前站的正是今日抓他回去的那位高手。
高手一脸的气定神闲,跟吴恙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一旁的墙,再看看吴恙,下巴一挑,示意吴恙怎么跳出来的,再怎么跳回去。
吴恙了然,用手摸了一下头发,舔了一下嘴唇,一咬牙提了口气,又乖乖的跳了回来。他跳进院子,高手已在院中。这人的动作太快,吴恙开始怀疑是不是有对双胞胎兄弟,一个在墙外,一个在墙内。
高手上前拎起吴恙衣领扔进了柴房,然后锁上房门走了,整个过程一个字也没说。
吴恙头枕着双手,嘴上叼着一节稻草,百无聊赖的躺在草堆上。看似气定神闲,实则着急的很。被抓两次,再想逃出去恐怕就难了。不过有一点他不明白,明明四下无人,怎么就突然冒出一个来呢。难道那人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这也不可能。一个花一吊钱买来的下人,不可能派一个这样的高手来监视。
正想着,门外一串脚步声。
吴恙赶忙翻身起来,走到门前,透过门缝,看到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身穿淡粉色长衫,手中提着一个木桶疾步走来。少年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狗东西,叫花子命,到了这里有吃有住,不比在外面讨饭好,还要逃!害的我还要来柴房烧水打杂。先下四处都忙的很,等闲下来看不扒了你的皮。”
粉衣少年走到门前,重重的将木桶放在地上,掏出一把钥匙开锁。
见有人要进来,吴恙计上心头,笑着将门栓插上了。粉衣少年打开锁,门却推不动,透过门缝一看,门居然在里面插上了。本来就带着怒气,现在更是怒火中烧,跳着脚大骂起来。“狗杂碎,还不快把门打开,耽误了前面的热水,安主事扒了你的皮!”边骂边用脚使劲的踹门。
吴恙担心这门真的被他踹开,从屋里又找了一根木头顶在了门上。
粉衣少年见屋内的不但不开门,还加固了防御,更是气的不得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吼道:“狗东西,你以为这样就没人能进去了吗?你等着!”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一脚踢开了一旁的水桶,看来这是去叫人了。不过人在盛怒之下总是会忘记一些事,比如锁门。吴恙把门插上不让他进,等得就是这个时候。
粉衣少年走后,吴恙悄悄开了门。机会又来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不过他前脚刚迈出房门又退了回来,转身看了一眼灶膛里还在烧着的柴火,又看看屋内的那堆稻草,笑了。吴恙退回身,从灶膛里拨弄出一些火星扔到稻草上,这才出了房门,顺便还把房门锁了。
这次吴恙没有跳墙,而是快速出了院子,乘着夜色顺着墙根走了一段路,然后在一处昏暗的角落处藏了起来。
他在等,等柴房的火烧起来。
只是一小会的功夫,就听到院中有人大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紧接着另外一个声音喊道:“快来人啊!走水了!”
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喊了起来,一群人开始朝着柴房的方向跑去。
等这群人跑过之后,吴恙从暗处走出来,这才顺着墙根继续摸行。
吴恙凭着来时的记忆拐过几个回廊,但所到之处几乎都是一样的,再加是晚上,走了几圈便辨不出方向了。东拐西拐的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一扇院门前。吴恙也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之前走过的后门,索性推门进去了。
门一推开,吴恙便发现走错了,这根本不是来时的后门,而是另一处院落的大门。这院子跟别处不一样,里面的挂的都是宫灯,将院子照的亮如白昼。最可怕的是,院内背对着院门坐着一个人。此人头戴玳瑁发冠,身着紫色长衫,身姿挺拔,盘膝坐在院子正中央。光看背景就很迷人。听到有人开门这人既不回头,也不询问,仍旧这样坐。
吴恙明白自己走错了,趁着院中的人没有注意赶紧溜。没想到院中坐着的人,突然身体一震,咳嗽了一声,接着一阵喷溅的声音。院子里顿时充满了血腥味。
吴恙心想,这人吐血了,原本要溜的脚步停了下来。
此时男人动了起来,悠悠的转头看了过来。这一转头堪称华丽。男子的面容深邃,眉弓稍高,眼窝有些深,鼻梁尤其挺拔,面如刀削菱角分明。虽然面容硬朗,但神情却不乏儒雅,刚与柔结合的恰到好处。在夜色映衬之下,深邃之中又略带妖娆可谓是绝色。
吴恙先被背影吸引,后被面容惊艳,只能痴痴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