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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理这句话,黎照尘的头发留到了期中考试之后,最后实在觉得有点长了才去了一趟理发店。

      天气渐冷,秋雨已经落了好几场,小县城的秋冬几乎粘在一起,不知道什么开始已经步入冬天了。

      降温太快,谢理回家的时候直接带了最厚的棉服。

      距离上次谢理和他爸吵架已经过了好几个月,因为谢理没有在学校惹其他的事,谢前进的态度也好了一些,甚至时常会有些愧疚。但是父子俩之间的裂缝不是那么好修复的,所以还是不怎么说话。

      见儿子翻箱倒柜地找衣服,谢前进也帮着找了几件保暖衣,默不作声地放到客厅的沙发上。

      父子俩默契地谁也没说破,就这么将这种诡异的沉默保持了下去。

      谢理收完东西,背起包去前院找黎照尘,平时上学最积极的人今天居然还没从家里出来,谢理直接去敲了敲门,想看看这人在家里干嘛。

      开门的就是黎照尘,谢理往院里看了一眼,问:“干嘛呢,磨磨唧唧的。”

      “我奶给我收拾衣服呢。”黎照尘也是满脸无奈,低声道:“非要给我都拿上,说什么也不听。”

      谢理一听就乐了,背着包进了院,老远就喊:“奶奶,您在屋里干啥呢?”

      “哎。”黎奶奶在屋里听见声,一边答应一边往外走,看见谢理站在院里高兴地去扶他的胳膊,说:“尘尘等会儿跟你一块上学,你等等尘尘,我给尘尘装衣服呢。”

      “我俩就去一个星期。”谢理看着这位老人,再多着急的话都说不出来,慢慢劝道:“过几天就回来了,用不着这么多东西,带两件厚实点的就行。”

      奶奶看看孙子又看看谢理,说:“行吧,那我装两件棉袄,我给尘尘把包拿出来你们上学去。”

      虽然说着是两件棉袄,但是奶奶把黎照尘的包拿出来的时候谢理还是觉得里面不只是塞了两件棉袄。不仅如此,奶奶还准备了一个手提袋,里面也装了几件衣服,看样子都是大件。

      黎照尘把包接过去,眉头皱着,看着有点无奈,但是嘴角却带着笑意,被亲情包裹着的幸福一眼可见。

      等出了家门口,谢理把自己的包摘下来直接扔给黎照尘,说:“把你的包给我。”

      黎照尘的包看起了确实比谢理的重了不少,但是这点重量他还是能背得动的,他把谢理的背包扔回去,“自己背自己的。”

      谢理拧着眉,干脆上手把对方的包扒下来,然后把自己的给人跨上,说:“别废话,让你背你就背,这么大个包,奶奶也不怕你不长个。”

      他后半句嘟囔地声音有点小,黎照尘只听见几个关键字是不长个,有点不服气,“我也没比你差多少吧。”

      谢理直接站到了他对面,说:“比比。”

      这么一比才发现,谢理居然比黎照尘高出小半头,目测身高差有七八公分。

      谢理就特别自豪,“怎么样,是不是没我高。”

      黎照尘干脆不说话了。

      其实他俩一开始没有差这么多,但是高一这小半年谢理回到了乡下就开始野蛮生长,窜了足足有六公分,现在已经有一米八了。而黎照尘还是可怜的一米七二。

      虽说才高一,往后长个子的机会多,但是少年人就是喜欢争当下的这点风光意气,谢理因此昂扬了好几天,黎照尘气得不想理他。

      而在学校的这一个星期证明奶奶的决定是没错的,早晚温差极大,早晨的操场显而易见地结了一层霜,班里怕冷的女生已经穿上了棉袄,可是一到中午却又热得难受。

      这么来回折腾了两天,班里已经有好几个同学有了感冒的前兆。

      班级门口厚重的门帘被关得死死的,同学们都昏昏欲睡,各科老师一进班就是一阵数落,然后毫不留情地打开窗户,任凭冷风在班级里肆虐。

      就这么连闷带冻加传染的,班级里很快就倒下了一小半。

      这其中就有谢理。

      谢理觉得自己打架还挺厉害,个长得也快,再怎么着也不能被区区流感击倒,但是没想到他却是男生中第一个中招的。

      谢理感觉到头晕的时候还觉得是因为班级不透气带来的缺氧感,直到大课间黎照尘问他是不是发烧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热得有点不正常。

      不过谢理依旧认为自己一身正气,病毒大概率不会找上他,于是打死不承认,道:“没发烧,相信我。”

      他两只眼睛都有点不聚焦了,黎照尘看着有点担心,问:“你确定,我看你好像有点不清醒。”

      “我清醒得很。”谢理迷迷糊糊站起来,“谁说我不清醒的。”

      黎照尘一把把他拽坐下,手掌摸上他的脑袋,过长的刘海微微刺着黎照尘的手掌,谢理滚烫的额头温度也一同传了过来。

      谢理看见黎照尘无奈地叹气,像是医生宣布病人的死刑一般,叹道:“你就是发烧了。”

      说完,没等谢理反应过来,黎照尘已经下座位去给他接了一杯热水,回过头交代他:“你别乱动,我去给你买点药。”

      末了又有点不放心,喊了李飞一声,让他看着点谢理。

      谢理趴在桌子上,呼出的热气打在课桌的边角,那里湿润了一片,随着他的呼吸聚成一滴滴小水珠。

      李飞在后边喊他,“理哥,咋了,哪不舒服了?”

      谢理冲他摆摆手没说话,眼睛里涌上满满的生理泪水,他睁着眼睛发呆,愣是没让这两眼的泪水掉下去。

      大概是被烧得神志不清了。

      黎照尘回来得很快,他把刚刚接的热水掺了一点凉水,调和成正好的温度,喊趴在桌上的谢理:“起来吃药了。”

      谢理抬起头,刚刚没掉下来的眼泪受地心引力往下坠,汇成两颗大大的水珠,随着他抬头的动作滚落了下来。

      撞见一次谢理流眼泪可太稀奇了,黎照尘知道这应该是生理性泪水,有点想笑,但是又担心人烧坏了,赶紧把药递过去,低声哄着,“吃药,吃完睡一会儿。”

      谢理虽然刚刚流了点鳄鱼的眼泪,但是被这热度影响得确实有点委屈,热气盈满眼眶,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哭出来了,但是借着吃药仰头的劲愣是把这两滴真眼泪憋回去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渴望亲近的人的安慰,但谢理觉得自己是大哥,大哥是不能脆弱的,他吃完药又趴了下去,拿了只笔刷刷写了几个字拍到一边。

      黎照尘把那张纸条拿过来,看了半天才从那张纸上看出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别打扰我睡觉。

      谢理就这么睡了一上午,中午也没醒,黎照尘和李飞就商量着给谢理带了份粥。下午吃了药喝完粥还继续睡。

      或许是谢理上课睡觉睡习惯了,黎照尘没和老师说明情况,居然也没有一个老师来过问的。

      下午第二节课,谢理终于醒了,不过不是他自己醒的,而是被窗外走廊的声音吵醒的。

      快上课的时候,不知道谁在外面大喊了一声:“下雪了!”

      旁边几个班都闻声而动,场面堪比操场早操,不,大家比上早操积极兴奋得多。

      谢理就是在这么个热闹的氛围中醒来,一抬头看见外面人上人海,惊吓道:“艹,这是地震还是末日?”

      黎照尘没出去凑热闹,听见他还沙哑着嗓子,好心递过去一杯水,解释道:“外面下雪了。”

      谢理一口水没来得及咽下去,昏昏沉沉站了起来就要出去,“我要去看看。”

      其实外面的雪很小,只是零星飘了几片雪花,落到地上立马就化了,润湿了一层薄薄的地皮。但这毕竟是第一场雪,初雪最令人心驰神往。

      走廊里大家都维持着同一个姿势45度仰望天空,看着小雪花一片片从空中飘落下来,落到地面上,落到手心里,落到肩膀上……

      谢理看了一眼就大呼受骗,上课铃也随之响了起来,他随着大部队回了班。

      这节课讲了什么大家都没注意听,因为大家都在看雪,时不时就往外瞥一眼,看一眼是不是下大了,有没有停下来。

      来上课的历史老师四十多岁,平时特喜欢胡吹历史人物的光辉事迹,见大家听课不认真也不生气,拍了拍桌子让同学们回神,然后说划重点。

      划重点是他们历史课最后的时候才会做的事,今天提前了,也就说明今天的这节课不用听了。

      历史老师划完重点,粉笔一丢,“背书吧。”

      下面马上传来了一阵讨论声,背书没背书倒是不清楚,今天的雪倒是看够了。

      历史课上到一大半,外面盐粒似的雪总算没人看了,本来隔得就远,小片的雪花又看不清,盯了半节课眼睛都要瞎了,同学们都陆陆续续收回了目光。

      窗外一阵清风,无人观看的雪花不知何时变大了,不过依旧是轻盈如花一般,轻飘飘落到地上,没人听见,同学们都在背书了。

      下课时,历史老师掀开门帘,“嚯”了一声,道:“这会儿下大了。”

      这句话传到了3班同学们的耳中,靠近门口的几个人率先冲了出去,激动道:“下大雪了。”

      谢理闲坐了一节课,抬头往外看了看,他都能在位置上看见雪花了,这次确实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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