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离沫雪缘》四妙勇安汤

5、005 万牲杀

　　两人吃了午饭继续赶路。
　　一路上下闽江，入榕城。
　　两人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了。
　　仿佛疏离感一夜出现了。
　　两人在榕城住了一夜。榕城素来有着“绿林之城”的称号。城中到处都是上百年的大榕树。也有很多景观。但是两人却是都没出去观赏。吃完饭就在屋里休息。
　　柳声在修炼，赵纪容则是坐在窗台前喝着茶。
　　赵纪容知道柳声还在为白小是的事而心生芥蒂。
　　但她和小是并没有什么。
　　她也不愿过多解释。
　　隔天一早，他们就离开了客栈。在一处马场买了两匹马。
　　两人骑马出了榕城，奔驰在一条山路上，前方出现了一片广袤无边，郁郁葱葱的森林。
　　“这森林很古怪，要小心了。”柳声突然说道。立马察觉到森林不一般的气氛。
　　“嗯”赵纪容说道。
　　两人提高警惕策马进入了森林。
　　此时不知道哪里来的雾气开始弥漫开来了。
　　这雾气极其浓郁，层层叠叠在林间飘荡，就像一条条白色的织布。
　　森林里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雾气？
　　柳声和赵纪容都提高警惕。一个握紧了沧离刀，一个握紧了沫雪剑。
　　四周静悄悄的。
　　只有马匹走在草地上的声音。
　　两人此时已经深入到了林子深处。
　　突然前方传来了一声很尖锐的惨叫。
　　那惨叫透着血腥味。
　　柳声驱马立马赶过去。
　　赵纪容心里难免会有紧张，但并不害怕，毕竟她也是行走江湖多年，老江湖一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也立刻驱马跟在柳声后面。
　　两人快速骑马到了近前。
　　就看到一匹马到在一棵树下。马已经死了。鲜血流了一地。染红了草地，一阵刺鼻的血腥之气袭来。
　　赵纪容说道：“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柳声说道：“还不清楚，但肯定有人在搞鬼。这马是腹部被人捅了一刀而死的。看伤口深度应该是一把不同于一般大刀的长刀造成的，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刀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两人没找到什么其他有用的线索，就急速策马往前走去。
　　突然赵纪容脸色微微一变，叫了出来。
　　柳声立马看去，说道：“怎么了？”
　　赵纪容白嫩如玉的手指着前方。
　　柳声看去，在那前面不远处一棵大树上挂着一具骨架。那是一匹被剥了皮的驴。身上血肉分明，滴滴血滴从身上滑落下来滴在草地上。
　　这个画面透着血腥，残忍。
　　柳声却是很大胆的策马到了近前，细细看着。
　　赵纪容则是把视线移到了一边，不是因为她害怕，而是这画面看着让人恶心。
　　柳声说道：“我已经知道身上谁在搞鬼了。”
　　赵纪容说道：‘“是谁？”
　　‘这是万牲杀来了。”
　　“万牲杀？是那个嗜好屠杀，喜吃生肉喝生血的可怕刀客？”赵纪容说道。
　　“没错。就是他。”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可还记得五年前我们在漓江遇到的那件事？我们两个看不惯天狼岗胡作非为，残害当地百姓，决定对他们狠狠惩戒一下。”
　　“我记得，我们两个独闯天狼岗，杀了他们的大当家，三当家，四当家，五当家。那之后天狼岗元气大伤，分崩离析，再也不敢行坏事了。”赵纪容说道。
　　“没错。你可还记得那个二当家？”
　　“二当家？是那个小眼睛的大胖子？我当然记得，让他逃了是我一直引以为恨的事情。”
　　“他就是如今的万牲杀。”
　　“什么？”赵纪容万分震惊。
　　“我也是前年在一处茶馆听到的消息。才知道。”
　　“那这么说，这万牲杀是来找我们报仇了？”
　　柳声点点头。但是一脸平静。说道：“要报仇大可出来，光明磊落一些。没必要用这种小孩子的伎俩。”
　　一阵冷笑从林间传来，把一群白鸟吓飞。
　　“不愧是沧离刀的主人，果然有傲气。”那是一个很低沉的声音。
　　一道人影出现在前方白雾里。极为巨大，极为壮硕。
　　那人也缓步走出，每一步都很大，每一步都很缓慢。
　　一个人出现在了柳声和赵纪容二人面前。
　　看到这人赵纪容神色微微一变。
　　只因为面前这人壮如一座巨塔，一座高山。比五年前她看到的时候还要胖好几倍。身上只是披着一件外褂。露出了满是黑毛的大肚腩，整个身上到处是伤痕，各种各样的伤痕。触目惊心。
　　头上一根头发都没有，光秃秃，也是满是刀疤剑痕。最夺目的是一条伤疤从头顶上划下来划过了左眼。这人的左眼的眼球也没了。成了独眼龙。
　　手里握着一把带着七个钢圈的大刀。扛在肩膀上。
　　“今天我是来找你们报仇的，也是为了我的天狼岗一众兄弟报仇的。”
　　柳声说道：“狗改不了吃屎。自作孽不可活。”
　　沧离刀闪过一道绯光。向万牲杀劈砍过去。
　　赵纪容没想到柳声如此迅疾主动出招。
　　沧离刀直奔那人的光秃秃的头颅，速度雷霆下击。丝毫不留情。
　　万牲杀反应很快，两刀相交。发出一串激烈火花。
　　那万牲杀的庞大身躯竟然被沧离刀逼退出去。庞大的身躯在地上划过了一条深深的痕迹。
　　万牲杀脸色此时极为凝重，根本没想到柳声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强。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料范围。
　　赵纪容也愣住了，她知道柳声是拿出了全部的实力。
　　但是以前柳声和人对招的时候总是有留几分。不愿做的太绝。
　　今天是怎么了？
　　柳声抽身后退。和万牲杀拉开了三步距离。
　　万牲杀笑道：“果然厉害，无望剑术的确是高超之极的剑术。”
　　原来这柳声刚才使出来的乃是武林里赫赫有名的剑术之一无望剑术。这无望剑术乃是剑术大师柳苍子所创。柳苍子在晚年的时候回想自己的一生，想到自己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就是无法无法和心爱的人厮守终生，心里极度悲伤极度痛苦，创出了这套剑术。并取名无望，也就是没有希望的意思。那之后柳苍子就把这套剑法传授给了柳声。
　　“这几年我以为我进步神速，我能打得赢沧离刀和沫雪剑，现在看来是我大意了。你们果然是有两把刷子。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解决的。接下来试试我的五畜刀法！”
　　那庞大身躯突然朝柳声奔来。
　　速度飞快。不敢相信。如此庞大的身躯移动起来竟然丝毫不慢。
　　巨刀挥舞如轮。径直朝柳声劈砍过去。
　　柳声冷笑一声，身子不动，准备硬接这一刀。
　　赵纪容脸色一变,已经看出了这一刀的威力，提醒道：“柳声快躲闪，不要硬接！”
　　但是柳声根本不听，气定神闲的看着那挥舞如疾风的巨刀。
　　双刀相碰。
　　巨力从那巨刀上传来。
　　柳声的沧离刀横档在跟前。
　　双脚被巨力压入草地里。陷入进去。
　　但是柳声面不改色冷笑道：“就这样？”
　　万牲杀面色微微一变，“在借我一招！”
　　手中巨刀挥起，直劈下去。这一刀威力更甚刚才那一招。
　　柳声继续横档。
　　又是双刀相碰，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巨响。一阵可怕的气势散发开来。
　　只见柳声的双脚继续陷入草地里，已经快到达膝盖了。
　　从这可以看出万牲杀的实力，的确很厉害。
　　不过柳声更厉害。
　　他硬抗万牲杀的两刀，面不改色。足见悍勇。
　　万牲杀此时脸色已经绷不住了。
　　柳声冷笑一声，突然抽身将腿从草地里拔出。握住沧离刀。一阵风吹起他的蓝色绸杉。
　　他的清澈双眸淡淡的看着万牲杀，说道：“接下来轮到我了。”
　　他想起了恩师柳苍子在圆月之夜演练无望剑术给他的画面。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无望剑术。
　　当时他看到恩师脸上满是悲伤，满是沉郁。剑招也是使得非常缓慢，就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在缓步。
　　当时他还不了解恩师心里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只觉得是不是恩师老了，心态也变脆弱敏感了。
　　他学会了无望剑术后，知道这套剑术威力很大，比恩师之前传授给他的风来剑术，极禅剑术都要厉害很多，因为这里加入了恩师老年的感悟。
　　但心里的感受也仅此而已。
　　直到今天他才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种浓郁的悲，那种无望的痛。
　　那种痛随着每一次心跳清晰的传来。
　　此时的柳声才真的体会到了恩师心里那对心爱的人深深的爱，和无法相伴终生深深的遗憾。
　　沧离刀划过蔚蓝天际，向万牲杀劈砍过去。
　　那刀尖上亮起了一道瑞芒。
　　万牲杀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了。他知道这一刀的威力。可以劈山斩石。
　　他快速后退。
　　沧离刀却是如风而至。
　　一刀砍向万牲杀的左肩。
　　锁骨，肩胛骨登时被斩碎。
　　万牲杀一声痛呼，极其清脆。
　　柳声想起纪容和白小是相拥在一起在坑洞里的画面。
　　怒火登时如火焰席卷平原。
　　一刀横扫万牲杀的大腿。
　　大腿骨粉碎骨折。
　　万牲杀又是一声惨呼，跪倒在地。
　　赵纪容看的脸色煞白，在她眼里柳声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杀气凝重，杀伐果断。就像是死神附体。
　　白小是握着纪容的手的画面在眼前掠过。
　　无穷无尽的火焰在燃烧着，整个平原陷入了炎热的火焰之中。
　　烧吧，把一切都烧掉。
　　沧离刀横扫向万牲杀的脖子。
　　“柳声，不要。”赵纪容说道。她心里很担忧，还很害怕。
　　柳声变得好陌生，好可怕。
　　为什么会这样？突然变了一个人，以前那个温文尔雅，春风拂面的柳声哪里去了？
　　但是柳声根本没停手。
　　沧离刀一闪而过。
　　人头缓缓划过半空，落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鲜血飘洒一地。滴滴落在翠绿的草地上。
　　赵纪容双手捂着脸，眼神里满是诧异，震惊。
　　柳声回头微笑着看着她，说道：“这种畜生留着只会祸害他人。必须杀之。”
　　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