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月落紫烟

5、摊牌

　　跟伍霖森摊牌前一段时间的一个晚上，樊祝楼因为挺无聊的，吃完饭就下楼溜达，那时候其实跟伍霖森有点疏远了，但是闲逛到他家楼下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抬头先看看他家灯有没有亮，抬着头数了挺久的楼层，发现他不在家的时候内心真的挺失落的。然后一扭头发现他在花坛边上坐着

　　浑身湿漉漉的。
　　一问才知道，他好像跟他发小吵架了，被人失手推进了泳池里。
　　跑回家才发现自己钥匙没带，家里还没人。
　　说的话其实有挺多漏洞的，但樊祝楼再怎么问伍霖森也不肯告诉他。

　　于是樊祝楼就把湿漉漉的他捡回了家。

　　伍霖森换完衣服直接就在沙发上睡过去了。樊祝楼怕他睡不好就叫醒他想让他去自己的房间睡，樊祝楼睡沙发。
　　然后，伍霖森就特别乖的拉着樊祝楼的手跟着樊祝楼走了。

　　虽说樊祝楼之前是想睡沙发的，但最后还是跟他睡了一张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裹着被子躺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自己把他踹下去的还是他自己滚下去的。

　　把伍霖森弄到床上去后樊祝楼就去给他弄早餐了。
　　伍霖森没过多久就醒了，就一直在叫“楼哥！楼哥！！”，樊祝楼听见伍霖森突然喊他的名字就觉得他可能出了什么事。
　　然后就很慌张的去看，发现他原来只是被三条被子缠住了而已。
　　樊祝楼至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种操作的。。。

　　自从樊祝楼把伍霖森捡回家那次后，那段时间就也没什么接触了。
　　维持友情的只有吃鸡了，但其实能感觉到伍霖森对自己开始有点依赖了，说实话还挺开心的。

　　樊祝楼跟伍霖森摊牌的时候估计他挺惊讶的，樊祝楼那时候也挺不冷静，什么都说了。结果就是打了一架，拒绝和樊祝楼再次接触。

　　说真的，樊祝楼想：要有男的敢对我这么做我估计会直接一板砖拍过去！所以伍霖森的反应他并不意外。

　　新年的时候樊祝楼给伍霖森发了串很长的祝福，里面有各种骚话，本来都准备打直球直接表白了，结果最后因为怂的原因把祝福伪装成群发的发给他了。

　　伍霖森笑话樊祝楼说：“你是不是乱撩妹？让爸爸看看你女朋友。”

　　樊祝楼：“……”

　　那时候樊祝楼是真的挺想给他面镜子告诉他那个人就是你。

　　最后还是没忍住，在手机黄历上写着忌结婚宜搬迁的日子里，樊祝楼跟伍霖森隐晦地表白了自己的心意，结果他居然懂了！！！

　　伍霖森突然开窍了，那晚上挺尴尬的，樊祝楼一气之下什么都告诉他了。
　　两个人都挺难受的，樊祝楼什么都跟他坦白了，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挺过的。毕竟伍霖森好像是直男，被一个男的看上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亲了的确挺不爽的。要是樊祝楼自己被一个男的那么做，估计能顺着网线打他。

　　伍霖森最后还是准备打电话跟樊祝楼聊聊。打着电话号码突然发现，情人节那天莫名其妙订的情趣房的电话是樊祝楼的电话！整个人都炸了！！！

　　那时候樊祝楼心里挺难受的，估计是抱着撕破脸的心告诉他，情人节他接到的满嘴骚话的陌生来电也是自己打来的。

　　伍霖森估计整个人都呆了。后来明明□□上喊着要跟樊祝楼干架，结果接到他的电话还没帅几秒就来安慰他。

　　就这样，樊祝楼给他发了一晚上消息他也没回。
　　然后伍霖森把樊祝楼的联系方式删了，又加回来，来来回回三次吧。
　　樊祝楼最后问他，能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他同意了。

　　樊祝楼真的挺伤心的，但是也理解，说真的，樊祝楼其实不想掰弯他。反正看着他就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樊祝楼不太懂那些到处问别人要怎么掰弯人的是怎么想的，反正他不会那么干。哪怕自己真的很喜欢他，这条路很难走，而且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情，但是一定要让对方知道，尝试着去争取，如果对方也喜欢上了自己，那就与性别无关了。

　　樊祝楼后来和伍霖森一起上大学后，大学室友问樊祝楼怎么追上伍霖森，想取经追女孩子，樊祝楼不肯说，他又去问伍霖森，伍霖森直接就说：“如果你按照他的方式追女孩子，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女朋友。”

　　跟伍霖森摊牌没多久，樊妈把樊祝楼丢到了伍霖森家。说是要和樊爸聊聊。

　　樊祝楼：我妈准备和我爸好好谈谈，却把我丢到了他家里。怎么说呢，心情复杂。

　　伍霖森从外面回来看到樊祝楼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说真的，樊祝楼看到伍霖森这个样子是完全能够理解的，但这不代表他情感上可以接受。

　　伍霖森直接进了房间，樊祝楼觉得以伍霖森的性格要不是他快被饿死了估计他是不会出房间门的。

　　场面真的很尴尬，但伍霖森在伍妈面前一直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还和樊祝楼看了部电影，但估计是因为樊祝楼把之前对他干的事都坦白了之后，他面对樊祝楼就非常紧张。

　　更令伍霖森崩溃的是，伍妈说：“小樊，今晚就在阿姨家过夜，和小伍一间房。”
　　樊祝楼没推辞成功，在樊祝楼被伍妈留下来过夜的时候，伍霖森表情都快绷不住了。
　　这下伍霖森第一个反应就是跟伍妈说要出去买夜宵。

　　结果伍妈就说：“那你和小樊一起去吧，大晚上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伍霖森愣了一下，表情怪异的看着伍妈。樊祝楼内心悲伤又觉得好笑，大概觉得伍霖森其实觉得他更加危险。

　　下电梯的时候，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伍霖森就一直缩在角落里。

　　伍霖森在街上走的时候一直在低头玩手机，脸上有微笑。
　　要不是樊祝楼拉着他，就这段路他能死好几次。
　　拉他的手对樊祝楼和他可以说都是个很自然的习惯。
　　因为他之前一直喜欢在街上边玩手机边走，为了他的安全伍霖森一般都会拽着他。
　　但这次他注意到樊祝楼想拉着他手之后，他明显的躲了一下，手机也不玩了。

　　随便进了家小吃店后，樊祝楼就去买奶茶。回来的时候发现伍霖森人已经不见了。樊祝楼问老板，老板跟樊祝楼说：“他啊！他拎着碗馄饨鬼鬼祟祟的溜走了，走的路还特别偏僻，在那儿呢！”

　　樊祝楼挺担心的，因为那条街其实挺黑的，给人感觉挺不好。樊祝楼当时就有点火了。觉得我也没怎么你啊，至于为了躲我走那么黑的一条路吗？你要是被人拐了怎么办？而且樊祝楼估计他是准备在哪里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晚上。樊祝楼当时真的挺担心他被人割肾，拐卖之类的。

　　樊祝楼感觉自己真的智商极限下降，觉得全世界都要拐卖伍霖森。

　　樊祝楼心情复杂的追了上去。
　　没多久看见伍霖森悠闲地走着，樊祝楼喊他一声：“伍霖森！”，结果他听到樊祝楼叫他，撒腿就跑。后来樊祝楼问他那时候为什么要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反正就觉得自己不跑估计要完。
　　然后樊祝楼就冲过去把伍霖森拽住了，他手里的馄饨全撒到了樊祝楼的衣服上，樊祝楼一个激动把给他买的红茶奶盖也全撒他身上了。
　　于是他们吹着寒风，在不知道是哪个鬼地方的角落里打了一架。

　　两个人都没下重手，但看上去都挺狼狈的。伍霖森外套上都是奶茶，他估计觉得挺恶心的，直接脱下来丢地上，然后就跑了。
　　估计是打了一架后智商下降，那个机智的男孩忘记了在外套里的手机和钥匙。

　　“叮咚”，有人深夜给伍霖森发□□。
　　语气明显是一个妹子，并且一直在说伍霖森软弱之类的，还让他和樊祝楼正面刚，不要逃避。

　　樊祝楼觉得挺好笑的。

　　经过一系列内心挣扎后樊祝楼还是打开了他的手机，发现他的手机有密码，尝试性的输了6个0，结果手机解锁了。

　　樊祝楼：“......”

　　说真的，樊祝楼和伍霖森待在一起，有时候樊祝楼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位老父亲，老父亲露出苦涩微笑。

　　樊祝楼解开他手机后顺手翻了翻聊天记录，那妹子问他为什么不去告诉家长。他的回答是“我不能毁了他。”
　　说真的，樊祝楼翻了翻他的记录，唯一一个感觉就是那妹子思想挺幼稚？并且一个劲的轰炸他，还不断说她好嫉妒之类的。
　　然后樊祝楼表示自己也挺嫉妒的，就把她给删了。

　　樊祝楼直接回了自己家。樊祝楼觉得他们两个都挺奇怪的，伍霖森就是仗着樊祝楼喜欢他，不敢对他做太过的事；樊祝楼就是仗着伍霖森性格好，不管怎样都会帮他兜着。

　　接下来那一天，伍霖森假装平静的给樊祝楼打电话，让樊祝楼把手机还给他，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樊祝楼觉得他应该通过一晚上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反正还挺和平友爱的。

　　樊祝楼还是想感叹，别人的暗恋都是大写加粗的双箭头，一帆风顺，甜的不行。而他的人生就不一样了,特别精彩，曲折，并且富有戏剧性。

　　樊祝楼：请问我是上辈子毁灭了宇宙吗？没办法，谁叫我喜欢他呢。

　　然而在不久前，樊祝楼刚知道了一个残忍的事实。
　　他的暗恋对象亲口承认，他不喜欢女的；当然，也不喜欢男的。

　　不要问樊祝楼为什么那么容易就相信了他说的，因为他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以及他自己的网盘证实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樊祝楼当时就觉得自己不应该把话题往婚姻那边扯。

　　樊祝楼现在只希望能在伍霖森日后孤独终老的房子里有把能坐的椅子。

　　“不敢回看，左顾右盼不自然的暗自喜欢
　　偷偷搭讪总没完地坐立难安，试探说晚安
　　多空泛又心酸，低头呢喃
　　对你的偏爱太过于明目张胆，在原地打转的小丑伤心不断
　　空空留遗憾，多难堪又为难
　　释然，慵懒
　　尽欢，时间风干后你与我再无关
　　没答案，怎么办
　　看不惯自我欺瞒，纵容着
　　喜欢的，讨厌的
　　宠溺的，厌倦的
　　一个个慢慢黯淡，纵容着
　　任性的，随意的
　　放肆的，轻易的
　　将所有欢脱倾翻，不应该
　　太心软，不大胆
　　太死板，不果断
　　玩弄着肆无忌惮，不应该
　　舍弃了，死心了
　　放手了，断念了
　　无可奈何不耐烦，不算
　　灯火阑珊，我的心借了你的光是明是暗
　　笑自己情绪太泛滥形只影单，自嘲成习惯
　　多敏感又难缠，低头呢喃”

　　樊妈在家里放了一天的《小半》。樊祝楼觉得她再这样放下去她可能会失去她的宝贝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