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一阵乐声打破清漩的尴尬，随后清漩不禁因那荡气回肠的曲调而静下心来。细心聆听，声声乐音入耳，清漩只觉得那曲子的旋律似曾相识，甚是熟悉。清漩便从长袖中取出随身的玉箫随那乐声应和起来。这玉箫伴清漩已有十年，但这十年之中她甚少吹过，随身带着只当它作制敌武器。没想到今日竟也能恢复它的本来用途。
一曲终了，清漩竟一音未错，并且与那乐声配合的极佳。这不由使清漩和司徒铭为之一惊。当然一旁的司徒铭也没忘记鼓掌，并且连声称赞。
清漩刚刚一直只顾着吹箫和曲全然忘记了寒冷。此时曲终，清漩方觉寒意浓浓。清漩忙收了玉箫。冻得通红的双手合十微微撑开，举至唇前，用口呵气希望热气能使双手不至那么寒冷。可是不管清漩如何努力都没有什么用，她的手还是凉凉的。
这时，司徒铭却突然握住清漩的双手。清漩着实被司徒铭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想抽回自己被司徒铭握着的双手，却没有挣脱开。
清漩抬起头正对上司徒铭含笑的双眸，她瞬间就这样迷失了进去，任由司徒铭宽厚的大手握着自己的手。司徒铭也慢慢对着清漩的双手呵起气来。顷刻间，清漩只觉得司徒铭的手似小火炉一般剧烈的燃烧着，然后巨大的热量从他的手传至自己的手中，温暖的使自己不舍放开。而自己左心房中的那颗心脏也开始做着不规则运动。
清漩明白司徒铭呵出的气体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它们只是自由的混合在一起，然后在寒冷的空气中立刻凝结成小小的白色水雾。清漩也知道真正使她的手恢复暖意的是此刻正紧紧握住自己手的那双来自司徒铭的手。
待清漩感觉自己双手转暖，清漩连忙从司徒铭手中抽出自己的双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双手插进自己的棉衣口袋。
清漩暗想，如果如今她是女装打扮，不知司徒铭会做何举动？是同样握住她的手呵气，还是会将她的手插进他的棉衣口袋？当然这只是猜想，就算她是女装，他也许也只会顾着“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法什么都不会做。
“谢谢。”清漩低声道谢。
司徒铭但笑不语，他只觉得自己这么做根本算不得什么。
远处传来细微的掌声，然后声音由远及近。随着掌声渐渐变大的同时在清漩和司徒铭的身前也慢慢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身影越发清晰，直至那人走到清漩和司徒铭眼前。
借着微弱的月光，清漩定眼看向那名刚刚出现的男子。深邃的眼眸，眉宇间透着豪气万丈，整张脸棱角分明，只一眼便可识别出他是这平野地地道道的北方人。
不知为何，一种熟悉之感油然而生，清漩只觉得这男子似曾相识。
“在下雷诺。”男子自报家门。
雷诺？！眼前的男子竟然是清漩的小哥哥雷诺。时间将每个人的棱角打磨干净，八年过去，雷诺已经长成如此伟岸的样子，具有男子气概。如今物是人非，他在也不是清漩记忆中那个疼她、宠她，给她无限溺爱的小哥哥雷诺，而她也不再是那个喜欢赖在他怀里年少单纯如雪的雪倾了。
“久仰雷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司徒铭礼节性地作揖。
雷诺，镇远大将军雷晋远之子。雷诺子承父业，十四岁便随父帅同赴沙场，奋勇杀敌，出生入死。十五岁平定邻国之乱，立下大功。这几年，他年纪虽小，却战功累累。最终被皇上封为巡安大将军。
“都是大家给雷某面子而已。”雷诺谦虚道，之后又以探寻的目光扫视清漩和司徒铭一番，询问道，“不知刚才和雷某和曲的是哪位？”
“小生时清漩献丑了，请雷将军莫要见怪。”清漩恭敬地回道。
清漩很想与他相认，可惜人世复杂，不允许清漩如此。
雷诺哥哥，请原谅倾儿无法与你相认。
之后清漩和司徒铭依次自报家门。
雷诺注视了清漩许久。心中日思夜想的人儿应该是妆容素颜，虽不施粉黛，但也仍旧光艳动人。一身淡蓝纱裙，妙龄少女的模样。绝不会是眼前这般彬彬有礼的书生。眼前的少年，虽然面善，对雷诺却无半分熟识。雷诺料想清漩不是自己所要找的人失望至极，但他马上调整心态，重又恢复成那种将军所独有的上阵杀敌、临敌不惧的冷静神态。
雷诺想这名名叫时清漩的少年虽不是自己寻了八年的雪倾，但他既然会这首曲子，料想他也与雪倾有些关系。如今不好贸然询问，但来日方长，日后定有机会和他好好谈谈。自己等了八年，便也不急于这一时。
清漩恍然间明白了雷诺眼底失落的原因，也不禁伤感起来。
清漩这时才忆起刚刚自己所应和的那首曲子名为《卿本佳人》，正是当年雷诺教与自己的。那一年自己还只有六岁，经常听雷诺哥哥哼唱，她觉得好听便使性子非要学会不可。可是当时的她年纪太小，识得的字并不多，于是雷诺哥哥只得先教会自己歌词里的所有字，然后才能学曲子。因着一时兴起，那些字她竟也全学会。再后来，因学会了雷诺哥哥教的曲子而欣喜若狂，倍感激动。于是整日整日的缠在雷诺哥哥身边，不停地唱着。小小的人儿用着奶奶的童音一遍遍的哼唱着曲子的词句。因为童音的缘故，所以唱起来格外好听。
那歌词仿佛是这样唱的：
坐镜前懒梳妆胭脂淡痕
独倚危栏看穹窿轻风拂云
闲忆旧时醉红颜 情深缘浅半生颠沛血染长剑回眸一笑几多缠绵
伤无需言
情亦难再敷衍
卿本是红尘中佳人无双
却道心易伤梦难忘情短愁长
盼来生尘世相守莫惆怅
待明朝
轻拭去瓦上凝霜
千山雪风如狂大漠广尘飞扬
爱与恨皆付与幻海楼上
剑在手 惹几多恩怨难偿
陋室中藏几幅丹青陈黄
卿本是红尘中佳人无双
却道再无心暗思量对镜梳妆
今生情难舍难弃却成殇
梦归去
忘一场前尘过往
天渐凉雁成行笛声悠扬
执手相看 从今后再无惆怅
旧事遗忘理红妆佳人暗香 闲云野鹤山高水长雁字回时清赏海棠
心碧波漾
君始终在身旁
……
虽已时隔八年，由于清漩记忆深刻词曲却也能依稀记得，细想开来也能拼凑清楚。
歌词虽清晰记得，但有些事、有些人却早已物是人非。清漩一失踪便是八年，其间的苦楚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即使再苦再累也不曾与外人道过。如今想想，清漩都怀疑自己是如何熬过这八年的了。联想起雷诺哥哥，他怕也是如此吧。怕被人说成是借着父帅的庇佑往上爬，所以他要付出比寻常人多好几倍的辛苦，努力让所有人看到只属于自己的光芒。他能成就今天的地位也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然而除了这些之余，他还要费尽心思四处寻她。这么多年雷诺哥哥他不停寻找她的下落，真是苦了他了。
雷诺哥哥，倾儿对不起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