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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跟赌徒没有好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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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潮起潮落,荡着浪花的声响。
废弃的码头上,海水腥气与血腥气交杂,男人双手被反绑,久慈狠狠踹了他一脚。头上裹着的麻袋里传来一声闷哼,然后是大口喘息。
“像条杂鱼一样。”
久慈拽着领子把他拖到车子前面,车窗落下,是佐久间。
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传来:“你想好了吗?松冈先生。”
“不,我不能,求求你了,我不能那样害他们。我是个赌鬼,我欠了你们的债,你朝我要就好,不要去连累他们啊!”男人在麻袋里痛哭流涕,那麻布包出现一个滑稽的泪水印和口水印,看起来很滑稽。
车里的人轻笑两声,久慈就接话了:“找你要?你能还多少?警官先生,第一次你欠了两千万,我们给了你时间,但是你回头就在另一家赌场又欠了一千万。你觉得凭你一个退役警官,打多少年零工能还得起?”
松冈往前跪了两步“大人,我可以,我真的可以!我可以一天只睡四个小时拼命工作!给我一年,我一定能还完的!”
久慈正欲再说点什么,突然被打断了。一个充满诱惑的嗓音颇为和气的说:“这样吧,松冈先生,你要证明你不是一个彻底的赌徒,我就相信你。”
我们来玩一个赌局,只要你赢了,你的债务就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
三千万的重担仿佛一扫而光,松冈立刻激动起来:“好!好!赌什么?赌什么?”他激动到甚至喷出了口水,头套上又出现几个新的水印子。
只要赢了,我就不用害她。我不做这样的事情,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这样对她,我……
那人慢条斯理地说:“赌……”
声音突然沉下来:“赌你不会跟我赌这场赌局。”
松冈像被千斤重担突然死死压住,再也动弹不得,那一刻,他心中就像被冰封千里,一面是希望被抹杀的绝望,一面是对自己的憎恶。
呵呵。
“赌徒。”
车窗无情地升起,松冈迅速被拖走,四个人一起对他进行殴打,在他鼻青脸肿神志不清之时,再一头按进冰冷的海水让他清醒清醒。
这群人打人很有轻重,只把他打痛而不过分把人打伤,他感觉身上的每一处都像在被火炙烤,内脏紧紧绞在一起,纷纷发出哀鸣。殴打暂停一秒,他又被人抓着脖子按着头扎进冰冷的海水,鼻孔,口腔都猝不及防地被咸腥所占领,头皮被刺得发麻,血管突突突跳。一轮结束,松冈头套上还滴着水,痛得在地上蠕动,连哼哼都力气都快没有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做不做?”
“我不能这样对她,我不能……嗷嗷嗷!”
久慈鄙视地收回脚,说:“再来一轮!”
立刻有人上来扒他的衣服,他身上被海风吹得凉嗖嗖的,粗砺的码头地面摩擦着火辣辣的皮肤,道德感,羞耻感,耻辱感和痛交杂在一起,不断冲击他脆弱的神经。这时不知道谁拿来了一条皮鞭,啪地一抽,破风声烈烈作响。
松冈所有的情感一瞬间被一鞭子抽没了,求生的欲望无限放大,在下一鞭挨到自己皮上之前,喉咙自动说话了。
“我做……我做!”
空气安静一瞬,鞭子声突然停下。
松冈仿佛得到了什么奖励一样又重复了一遍:“我做!我做!”
他越说越高兴,越说越有劲,在码头大声喊着:“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您说什么我都会做!!!!”
吵死了。看着码头那边光着身子蒙着麻袋,像打了鸡血一样大喊的人,佐久间说了什么,车子亮起红灯,缓缓开走了。
——
司机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说:“今天咱们白天会到滋贺县游览当地风光,晚上再赶到京都住宿,明天一天就在京都肆意徜徉。”
兔束拿着导览册子,皱着眉毛念:“琵琶湖……孟津桥……八幡堀……今天好多水景啊。”
司机好像想起了什么,拿起毛巾擦了擦自己的额角,但是只说:“是非常美丽的自然风光呢。”
“有和牛吃哦。”佐久间回头跟兔束说,“这里就是近江牛的产地。”
佐久间睡好了话也变多了。
“和牛?什么和牛?我很久没吃烤肉了!”一上车就躺尸的胖子扶着眼镜坐起来。
小情侣偷偷地笑起来,白鹰也憋着笑看向窗外。这次的旅行,大家关系很快就拉近了,比一般旅行团感觉好得不是一星半点。胖子一直是很逗的,司机先生和旅馆合伙人佐久间也都很友善,甚至昨天偶然聊到自己偶尔会发荨麻疹,麻衣还问她有没有带药。
车子飞驰略过稻田与林地,慢慢就到了城镇所在的地方。在满是石子的地面上停下,大家下了车,神清气爽地看着不远处的湖。
琵琶湖,也被称为母亲湖。
“母亲~”兔束用奇奇怪怪的声音念了一句,佐久间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他昨晚睡好以后今天就常常笑,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麻衣看着佐久间今天浑身舒朗的样子,悄悄往铃木背后退了一步。
就算这样还是好可怕(???;)
铃木注意到女朋友的异样,问她怎么了,麻衣只是慌乱地说没事。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眼睛已经锁定佐久间的背影。
又是自由游览。大家人手一瓶水,约好了两个小时候在原地集合。司机说自己肚子痛就不跟大家一起了,希望大家玩的开心。
司机先生是不是怕水啊。麻衣看着司机满头冷汗的样子想。
“麻衣,走啦。”铃木在前面喊。于是麻衣快快地跟上,和他一起先去玩了。
剩下四个人就报团游览了。胖子一边走一边对湖景惊叹不已,他和兔束两个人开心地跑来跑去,脚步轻快地向前跑一圈再回来,告诉他们前面有天鹅。
佐久间和白鹰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
“白鹰女士,你看上去跟兔束关系很好呢。”
“啊对,那孩子是我的后辈。”白鹰说,“很有干劲呢。”
“诶,那你们是约好的吗?一起旅游?”
“不是啦,是到了现场才知道的。我也感到非常吃惊呢。”
司机不在,白鹰显得自在了不少,话也变多了。佐久间稍微提了一嘴这个,白鹰意识到这一点,楞了一下,轻描淡写换了下一个话题。
随后在休息点,趁佐久间和胖子去丢垃圾,她坐到兔束旁边问:“你注意过司机先生吗?”
兔束明白她的意思,立刻开始回忆:“身高一米六七左右,体重正常,衣服穿得很严实,但是脖子后面能看到一些疤痕。这个疤痕的形状像……”
“鞭子。”
“鞭子?”
白鹰点了点头:“对,鞭子。”
“鞭子说明什么呢?”兔束问。胖子已经向这边走过来,白鹰没有回答,只说“你回去注意一下司机。”就开始假装聊天了。
兔束在刑事科时间还不长,加上很多帮派都在转正规化,所以他对于帮派们了解有限。各帮派因为吸纳的人员不同,这些成员各有趁手的武器,所以有时候还是能从伤口辨别一二的。黑龙会里有个爱用棒球棍的怪人,衔尾蛇里有一个耍鞭子,其他的帮派里面也各有些奇怪的人,比如说有个对威胁的人只打直拳的,问题是一直只朝一个地方打,一拳叠在一拳上,人能直接疼昏过去,伤口还只有一处。
这些等会再告诉兔束好了。
佐久间也回来了,说那边有个饮品店,要不要去吃冰激凌。
兔束chua地就窜出去了,白鹰连衣角都没摸到,就看见兔束跑到佐久间旁边,佐久间跟兔束说了两句话,就很自然地揽着他的肩,向东一指。兔束乖乖看过去,这小子平常嫌弃东嫌弃西的,居然一点不介意。
白鹰摘下墨镜——他俩什么时候关系有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