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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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上，“原母”和原芒却在原苍的房间里检查着什么。
原苍没有发现丝毫不对，只有他们母子两个人在的环境让他十分舒适，他迫不及待的撕下了自己好孩子的外皮，肆无忌惮的咒骂着原苍。痛恨这个出现在他和他母亲世界里的“大房儿子”，无比恶毒的畅想如果原苍和其生母都死在生育的一天该多好。
他越说越起劲，丝毫不去想为什么母亲并不阻拦自己，也不去想为何他们要待在仇人房间的诡异事情。
他正在不断向外散发负面情绪。
淡灰色的波纹从原芒身上发散开，扫过周围的家具，可如果不仔细看，也只会当成是阁楼太暗诱发的眼花。
“原母”脸上的表情愈发的灿烂，灿烂到原芒转头看的时候，竟然愣住了。
原芒终于发现了不对，他迟疑地问道：“母亲，你......你很开心吗？”
他只在一个时刻看到过母亲如此笑过。那是母亲听到原父终于决定收心下来，接他们母子回原家的消息。然而现在，有什么事情是让她这么高兴的？是自己的咒骂？
“当然开心，你后天便能嫁入第五家，越来越好，我为什么不高兴呢。”对面的人模样看起来熟悉，但莫名透着陌生，女人温柔的望向他，“只是，你没听到声音吗？”
“声音？”原芒皱眉侧耳去听，“阁楼里很安静，是有人要上来了吗？”
“原母”低声道：“当然是有人在呼救啊。”
随着“原母”的话语，原芒本来平静的耳畔竟然真的听到了人在呼救，断断续续，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就像在阁楼里挣扎着乱爬一样。
他下意识地跳了起来了，那声音刚才就在他的腿边。可他低头去看，地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几片翘起来的木质地板。
“可能是听错了，”原芒不想在阁楼里多待，他勉强憋出一个笑来，“母亲，我们下去吧。我想喝汤了。”
他对面的女人微微侧了身，挡住了阁楼里唯一出去的门，近乎以歌唱的语调唱着：“哦，汤，甜美动人的汤，当然要喝，你低下头，你看咱们要用什么来煲汤。”
原芒愣住原地，他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但那若有似无的求救声依然响在房间里，正在由远及近，逐步向他爬来。
他的手在颤抖，身体僵硬不能动，只有眼珠能向下看去。
脚下，洒满了人体器官。
大小肠是最先掉出来的，掉在了房间正中央，可肠子并没有断，所以一直连接着腹腔和其他脏器。接着是肾脏，是还在蠕动的胃，是正在一蹦一蹦的心脏。最要命的是，这些器官仿佛都活了，它们掉落在地上依然在起伏着，甚至在发出尖叫和求救。
原芒看到这些人体器官每一个都长出了眼睛，转过头死死盯着他，大声求救着：“你为什么不救救我们，你为什么不救救我们！”
“我为什么不救救你们，我........”他颤抖的举起了双手，然而抬起来的，只有光秃秃的两条胳膊，手指散在了地上，像地板孕育出来的虫子。
一条连绵的线连接着肠子和他的头颅，原芒此时才察觉到了一丁点的不对劲——他太高了，和“母亲”的对话时越来越高，他的头已经碰触到了屋顶，然后被“原母”轻柔的挂在了上面。
地板上，一具被掏空了的尸体正晃荡着站在原地，身体正在逐渐消融，从皮肤开始一点点的消失，露出肌肉，接着是肌肉被腐蚀掉，露出一个又一个的小洞，见到了被脂肪和肌肉组织包裹住正在尖叫的白骨。
“原母”拍了下手，哼着歌，“圣诞屋装饰完毕，下一个收到礼物的人会是谁呢？”
可是此刻屋子里已然没有人能回答它的问题，唯一一颗人头被挂在屋顶上，惊愕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宛如一颗蜡像。
在头颅扩散到极致的瞳孔里，倒映出来的人物却并不再是之前的“原母”，而是一脸乖巧的“原芒”。
“原芒”一点一点的捡起了地上的脏器吃掉，品尝着来自人体美好的血液与肉的比例。在吃下最后一块骨头时候，它才打了个饱嗝，个头似乎更高了一点。
“你很好吃，为了报答你，我会把你的一家子一起吃掉，让他们来陪你。”它笑眯眯的对着头颅挥了挥手，“等我回来。”
它关上门，再转过身，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冷静下来，像真正的原芒一样走下楼梯，喃喃自语道：“味道不对，但是很好吃。味道不对........”
......
云东孟睁开了眼睛，“还真有人.......有鬼上钩啊。”
他百无聊赖的在医院的床上翻了个身，出不去医院，病房里又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他已经靠数周围隐藏的恶魔来消磨时间了。
而远处原家的能力动荡，让他总算能在枯燥的等待中获得一丝慰藉。
严格意义上讲，原家那三口人并不能算很人的人类了。在重塑精神的时候，他往里塞了点恶魔的力量。
虽然都是力，都是本源能量，但是恶魔的表现形式，是纯粹的恶。
没有什么大用处，只是这些“恶”会随着宿主本身的负面情绪，而不断壮大。把这些堪称污染的东西，源源不断传递给恶魔本身。而宿主本身会变得越来越诱人，越来越香，吸引来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路过的邪物上门，把他吞吃入腹。
假如从此原家岁月静好再不提他，自然相安无事。但.......那就不能怪他了。
云东孟看着天花板，倒数着三、二、一，在最后一个数字落地时，他手指比枪，对着屋顶开了一枪。
“宾果，你完蛋喽。”云东孟轻松的伸了个懒腰。
病房的门被敲响了。一个犹豫的男声响在门外，“云东孟，我是唐骆，你醒了吗？我能进去吗？”
云东孟翻身下床，调整了下表情，拉开了病房门，“当然可以，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好得很。”他甚至还给唐骆比划了一个弯起胳膊的动作。
少年人的动心永远都只是在一瞬间。或许是路过街边的偶然一瞥，也或许是课间午后的一次对视，再或许是被受欺负时，那只从上而下伸出的手。
唐骆从未如此深刻的感觉到，心脏的存在。他甚至尴尬于心脏“砰砰”的声音过大，惊扰到对面的人。他尴尬的后缩，可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病房里笑着的人。
他恍惚的想着，下午这点丁点的阳光为什么这么喜欢云东孟呢？只在他背后留下璀璨夺目的背影，衬托着那双眼睛里的笑意。
面对着对面人有点探寻的眼神，唐骆狼狈的偏了下头，生硬道：“之前没发现，你的眼睛颜色很浅，偏绿，很好看。”
云东孟把人招呼进来，“可能是能力的原因，精神系的眼睛都会偏点绿色。那你呢？我最喜欢棕色的眼睛了，你要是就好了。”
“啊，喜.......”唐骆猛然住嘴，“我最喜欢的正好是绿色眼睛。不过我可能不会是棕色了，我是纯粹火系，眼睛会一直是黑色的。”
云东孟耸了耸肩，“那没办法了，不过黑色我也喜欢，就像你今天来看我一样。还没有人来看我，我很开心。”
恶魔的天性就是利用花言巧语引人上钩，接着趁热打铁签订契约吃掉灵魂。这几乎是本能，无法控制。
刚诞生的小恶魔忍得很辛苦，他不能在充满能力者的医院里暴露自己，只好苦苦压抑天性。
可眼前的人看起来真的很好骗的样子，好想把他吃掉，要不要试试看？云东孟发散思维的想着。
对面唐骆耳朵尖红了起来，脸上却还是一副正经样子，“是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不然我估计也参加不了能力检测，只好选择去外城碰运气了。”
说到这里，唐骆猛然慌张了一下，“忘了和你说了。苏队说让你后天去外城A区的猎人中心报道，你的等级很高，基地要重点培养你。”
“那你呢？”云东孟下意识追问道，一个这么好吃的人肯定能力也不低吧。
唐骆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我还没决定的，还是以提高能力为主。反正.....能力者都只在外城生活，到时候我去找你。”
两个人的对话没有进行很久，不一会儿，一通电话便把云东孟叫走了，说是前去他家的护士报警原家有邪物存在，让原苍回家收拾东西。
唐骆便只能跟着云东孟一起出了医院，向他挥手告别，看着身影彻底消失在街那头，方才放下手。整个人宛如换了一个人一般的冷静下来。
他打通了一个电话，冷漠质问道：“我同意你的要求，什么时候出任务。”
对面性别不是很明显的尖利声音“咯咯”的笑着。
“好难听，像鸡叫。”唐骆毫不留情的直接说出来。
尖利声音陡然有了几分压力，“小男孩，别忘记你是在求我帮忙。如何求人帮忙，需要我从头教。”
唐骆语调没有任何变化，“难道你不是想找一个纯粹能力者做实验，才找到我的吗？你还有其他选择？”
短短几句话之间，喷薄而出的火药味和危险气息已然笼罩在两个人身上，过往的路人不自觉的绕开了唐骆所在的距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对面又说了句什么，唐骆这才简短的说了句“合作愉快”，便挂断了电话。
而后，他一边走，一边熟练的把手中老式的旧历电话连带其中的芯片一起折断，分开扔进了底下通道，并小心的把指纹擦掉。
毕竟干的是黑活。
再转个弯，唐骆也消失在了这条街上，宛如从来没有来过。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