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关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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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真是对不起，把你也牵连进来。”章怀宁终于恢复了点力气，艰难地翻了个身。
第三次救自己，却要因此搭上性命。心中郁结却无能为力，他用尽全力挣了挣，麻绳极粗，即便是没有吸入软筋散也根本难以挣脱。
孩童手臂粗细的铁栏杆将他和小五分隔在两间囚室，牢门被铁链捆扎了许多圈，巨大的锁头以它的体型嘲讽着章怀宁想越狱的心情。
他抬头看了看透进月光的小窗，不像影视剧中能锯断栏杆逃出去的那样，或许是想到了这种可能，窗户做得很窄，看上去只能容得下一个成年人伸出手臂。
这回真的到绝路了吗？
或许是因为小五表现得乖顺，只被绑了双手，不像章怀宁被五花大绑地像只虫子。
“张公子，不必道歉，小五相信您是被冤枉的。”他挪到牢笼边，章怀宁透过月色看到他忧虑的神情。
“可小五毕竟只是家丁，无法帮张公子脱罪。”
章怀宁从小备受宠爱，做了模特之后虽然糊也还是有几个小粉丝，家境也算殷实，没受过什么苦，前二十几年都没有经历什么大槛。
而穿越以来不到一年就经历了大师侄的死，同盟门派的灭门，现在还成了等待论罪的阶下囚。
他虽是一贯的好脾气，但并不放任自己表露脆弱，众人皆认为他是凶手，小五的这句话让他鼻子酸酸的。
“小五，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杀人的凶手，我……我甚至不知道死的是谁。”
“没关系的张公子，即使所有人都怀疑你，我也是会站在你这边的，我相信张公子是个好人。”
小五的声音好像是能蛊惑人心似的，章怀宁的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
“公子可有什么仇家？是不是有人想要陷害？”他略顿了顿，“断水珠是否就是那人事先藏于公子包袱中的？”
“断水珠是……”刚想说断水珠是他从灵山派密室中带出来的，多日以来隐藏身份的习惯让他立刻闭了嘴。
“公子若是不想说，小五便不再问了。”
虽然对方听起来并没有生气，但是小五那么信任自己，自己还对他隐瞒，实在是过意不去。
更何况如今只有他们两人，他没有证据，明天若是审判也没有机会翻盘。
恐怕再不说，这辈子就没机会说了。
他长舒了口气道:“我是锦刀门第八代掌门章闻远的徒弟，我是……章怀宁。”
齐瑄心道果然，面上却装作惊讶，“公子你竟然……你竟然就是锦刀门的掌门？”
“那日有人假扮你的身份，章掌门你为何不出面指认？”
“我……我没有证据”章怀宁叹了口气，“锦刀门的其他刀都在我师侄那里，我们分别得仓促，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
“师侄？可是掌门前些日子向我打听的青年？”
章怀宁点点头，又想起这么黑小五可能看不清他点头，又应了声是。
“锦刀门的刀法精妙，自成一体，即便是没有锦刀在手，也可借功法证明章掌门的正统啊？”
“我失忆了……”
齐瑄的眼角抽了抽，失忆？这位掌门是在闹着玩吗？
就算是坦诚相待，为了防止第二天被当做妖魔鬼怪当众火刑，章怀宁没有把借尸还魂的事情说出来。
他略过了穿越之前的部分，只说失去记忆从锦刀门别庄醒来，再是大师侄被杀，投靠灵山派却发现灵山派被灭门，后得到断水珠，与两个师侄失散……
“再后来我就以黄梓铭护卫的身份来了开阳派，这后面的事情你就也知道了。”
“那……章掌门为何第一眼就识破我的易容呢？”
“啊？”章怀宁一愣，什么易容？“你是不是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易容？”最后两个字声调都高了起来。
“我是觉得你骨相很好，要是在皮相上做些修饰一定会更好看……没想到你是易容了。”章怀宁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身上有些凉嗖嗖的，刮风了吗？
抱歉啊，模特这行干久了是会比较容易一眼看出容貌上不和谐的地方，虽然第一面见人就这样确实不礼貌。
但章怀宁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失忆的掌门不知道什么模特的职业习惯。
齐瑄咬了咬牙，自己居然就为了那一句话跟了他小半个月！
本以为也算歪打正着，能从他这套点消息出来，结果还是个失忆的。
要不是看在锦刀门的面子上，他真想把这个大傻子扔在这。
齐瑄语气如常地道:“章掌门，我有办法脱身，你同我一道离开？”
“好，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没想到死到临头了居然柳暗花明，小五果然是自己的大福星！
正兴奋着，突然想起金主来，“可是……我要是走了，黄梓铭怎么办，拭剑派会不会迁怒于他？”
嘶，这人是怎么活到这样大年纪的？还是说失忆会让人变傻子？
齐瑄忍不住出言提醒，“章大掌门，是他要害你，到了这个当口，你怎么还想着他呢？”
章怀宁一愣，即使是刚刚黄梓铭没有现身，他也只是觉得奇怪，从来没有怀疑过。
金主送剑，让他晚归，明明身为护卫却在拭剑派到来没多久便不让他跟着，也不让自己打听他在做什么。
原本以为是巧合，但现在想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是黄梓铭推出去的一个随时可以利用的棋子了。
哈，自己也是可笑，武侠小说看多了就以为江湖上是侠肝义胆，义薄云天，没想到却是尔虞我诈，争斗不休。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他低低地道。
“章掌门，”齐瑄顿了顿，“不能自己骗自己啊。”
自己骗自己！章怀宁猛然回过神来，其实黄梓铭的计划并非天衣无缝，他也有一些时候看起来很不自然，但是被自己刻意地忽略了。
在这个世界遇到同样穿越而来的黄梓铭，用熟悉的口气闲聊玩闹，就好像曾经的那个世界还在，而现在只不过是一场噩梦，一觉起来他还是那个周末可以赖在父母家蹭饭的大孩子。
如今这个幻想也该破灭了。
他是章怀宁，是锦刀门第九代掌门，他有复兴门派的重任，他要寻回师侄，他要为季安报仇，要绷紧神经，对周围的人保持戒心。
“嘘，”齐瑄轻声道，“有人来了。”
章怀宁仔细去听，远远地有脚步声传来，随后是哗啦啦地金属撞击门板的声音。
两个身着开阳派服饰的人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把打了一半的哈欠忍了回去，即使努力装作严肃的样子，还是难以掩盖倦意。
两人站在牢门口，将手中的灯笼举高，搁着铁栅栏看了看里面的人。
“翻个身！”一人对章怀宁道。
章怀宁依言动了动，“真正的杀人凶手找到了吗？什么时候能放我们出去？”
就算没什么用，能多少降低些守卫的敌意也好吧。
守卫没像章怀宁期待的那样与他闲聊，只是凶狠地道:“少废话，老实呆着！”
查看了捆着章怀宁的绳索完好，又检查了一下门锁，确认没问题之后朝齐瑄走去。
“喂，你，转个身！”
另一边安静得不闻一丝动静。
守卫将灯笼又向齐瑄靠近了些，章怀宁才注意到他不知什么时候侧躺在了地上。
“喂！别睡了，醒醒！”其中一个守卫将佩剑伸进去用力戳了戳。
小五的身子随着力道晃了晃，像只破布娃娃，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躺在地上，气息几乎微不可察，露出的一截手腕骨节清晰，之前怎么没注意到他瘦成这个样子。
“小五？”感觉到他的呼吸逐渐微弱下去，章怀宁有些慌了。
一个守卫把灯笼塞到身旁先前打哈欠的那人手上，“你拿着，我进去看看，”
另一人连忙拉住他，“哎哎哎你别去，一旦他是装的呢？你管他死活，到了明天只要人不丢不就成了？”
那守卫哗啦哗啦地掏出钥匙开门，“不丢？掌门明天可是要审他们，一个死人如何审？怕死就滚远点，到时候的功劳算老子一个的。”
他走进牢房，抬腿踢了小五两脚，一旁的章怀宁急道:“你别踢他！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没理会章怀宁的嚷嚷，他慢条斯理地蹲下身翻了翻小五的眼睛，见是真的昏迷了，又向下摸一摸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伤口。
章怀宁瞟到小五袖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在他手中翻转，立时将他手上绑着的绳索挑断。
守卫一惊，下意识地用剑鞘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匕首，匕首被振飞，但守卫也失了拔剑的先机。
齐瑄双手撑地，双脚重重地踢在守卫胸口，那守卫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他趁机将牢门一关，牢门将守卫的脖子卡在了栅栏之间，迅速用铁锁将门捆了几圈。守卫喉咙被挤压说不出话来，两只手不断抓挠着铁栏杆。
齐瑄抓住他的腰带，双腿在栏杆上一蹬，借力跃起扭转身体。
咔嚓一声，那护卫的脖子被扭断，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挂在了牢门上，还在微微晃动，死前都尚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关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