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儿女之没头脑和不高兴》懒羊羊陛下

6、打电话

　　乔一成在电话里听四美说已经到成都，就要上高原了，简直怒火中烧，恨不得飞去西南把这个不省心的妹妹抓回来，免得她一天到晚穷折腾。但这回又不像上回去北京看演唱会，知道她要往哪儿去住哪儿，还能找一找，西藏那么大，又不知道那个所谓结婚对象的驻地，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寻不见到处乱跑的乔四美。
　　他不免有些后悔，当初乔四美一个人跑去北京的时候，就该好好管教她，让她从此不敢再有往外跑的念头才好。可那时心软，不舍得打骂，她一撒娇连气都懒得生了，这才让她觉出自己这个大哥色厉内荏的模样，才敢一次次地偷偷出远门让家里担心。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表哥齐唯民。要不是这个当表哥的放纵乔四美，她怎么会把心养野，哪儿都敢去，根本不知会家里一声。
　　只是现在想这些也无益，一成嘴上说不管妹妹死活，心里却不得不担心，连二强和三丽都看得出来他的焦急。好在三丽从床缝找出来写了部队地址和电话的纸条，乔一成以戚成钢未婚妻哥哥的名义和部队沟通过，才稍稍放了一点心。
　　还没来得及睡一个安稳觉，一成大半夜就接到了妹妹从青藏高原上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四美正哽咽着，连叫声大哥也张不开嘴。乔一成听那边只有风声，还以为是哪个神经病大半夜打骚扰电话，骂了两句要挂断，便听见四美带着哭腔的声音叫大哥。
　　一成的心像是一下被揪紧了。
　　他原本就担心妹妹，只是因为生气才憋在心里不说，又觉得就算路上乔四美遇见什么麻烦，也好算是给她个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肆意妄为。但妹妹的哭声让他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肠变得酸软。一瞬间一成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女孩孤身一人在外面会遇到的危险和麻烦，他生怕四美也受那样的委屈。
　　四美在电话里只一味地哭，一成又急又气，但又不敢逼问她，怕惹她更伤心，只好放缓声音安慰妹妹：四美，别哭了，刚刚是大哥太着急了，你有什么事就跟大哥说。
　　四美打了个哭嗝，又狠狠地抽噎了好几下，才憋得满脸通红说出一句通顺的话：哥哥，我想回家。
　　一成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他的眼睛几乎有些红了，他简直恨不得飞到西藏妹妹身边去，好叫她不要再哭，现在却也只能用最温柔的语气跟妹妹说：好，那就回家。

　　四美却辜负了那天晚上她大哥难得的温柔。她本来第二天都要走了，却在旅馆门口遇到部队派来接她的战士和大卡车。她开心得连姓什么都要忘了，哪里还记得回家的路。在部队待了两三天，才被送去车站，坐上回南京的火车。
　　她久违地又产生出十六岁从北京看演唱会回来时候的心虚和愧疚来。还是和那年一样，二强和三丽最先上来接她，关心两句就开始训她。四美走进堂屋，看一成八风不动地坐在电视前面包饺子，显然是听到了动静，但并不抬头看她一眼。四美便站在门口不敢动了。
　　说来意外，连老爹爹都愿意给她说几句话给她递台阶了：木在那里干么事，还不快点过来干活，等着吃现成啊。
　　四美看大哥仍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点犯怵，但还是小步小步挪到她大哥身边坐下。一成仍是吝于开口搭理她，乔 四美便自己凑到他眼前，哼哼唧唧地跟哥哥请罪：大哥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你骂我吧，打我也行。
　　她抱着一成正在抹饺子馅的右手摇摇晃晃：打我骂我都行呜呜，只要哥哥别不理我。
　　一成啧了一声，拧着眉头挣开她，别把饺子馅给晃飞了。
　　四美一向攻无不克的撒娇战术不起作用，她只好讪讪地背着手坐在一成旁边。一成看她那副和从前每一次犯错之后都一模一样的虚心认错坚决不改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出来，包完手上这个饺子放好，嘴唇一动就要开始骂人。
　　这时乔四美的救星，她大哥的老婆小朗正好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兄妹俩这样子不由得一乐，拿出了乔一成刚说完的话来堵他的话头：过年不生气啊，一气气一年。
　　一成叫她堵得一愣，也就记不起本来要骂乔四美这个笨蛋什么话了。余光瞥见这个笨蛋还抿着嘴在边上笑，一成斜眼看她：遇上这个惹事精，一辈子都得被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