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在你的生命中》灼色

34、第 34 章

　　等到我的伤风好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时乐恩一直的没有任何消息，我们每个人都联络不到她，我开始有点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连没心没肺一直在看热闹的爱久都会偶尔的惦念的问一句时乐恩怎么样了到底，怎么连那个小二奶也看不见了。然后日子就这么又一个月在我的张望里过去，时乐恩就像个泡泡，被戳开之后啪一下就完全消失不见了。我打她的手机关机，去她家也没人在，我的担心一天比一天严重起来，才发现原本以为无足轻重的一个女子居然这么让人惦念，我能时常的突然想起很多和她有关的小细节。大家偶尔聚在一起的时候会讨论起她，多是担心，这时候反而是小p表现的最镇定，她常常不屑一顾满不在乎的把下巴轻轻一扬，说你们都放心，小恩比你们想象的厉害多了，等她处理好了自然会来找我们的。这时候往往她都还要加一句“反正总是会来找我的。”每每这时候我也会有点怀疑，当初我们是不是真的像小p说的那样做错了。不管怎么样，人生总是没有给你第二次的机会，永远都是只能弥补，不能回头改正错误。
　　时乐恩的事情还在这么半吊着，陶安和莫芊杉之间的问题又越来越严重起来，她们连吵架都显得疲倦不堪，虽然陶安从不轻易和我说些什么，不过这么明显的东西写在陶安的每一个表情里,又那么清晰又深刻的印在我的眼里。进而，事情更严重起来。我注意到陶安开始轻度抑郁，症状很明显，本来很贪睡的她开始醒的早起来，不管店里的事情有多忙多累，她都常常是过了午夜才躺下，听得她辗转反侧一个多钟头的样子才会睡去，睡个两三个小时就又会醒来，再睡不着。食欲也不好，话也少起来，精神涣散，对她说一件事往往要重复多次她才会明白。我最担心的是她常常莫名其妙的就会哭起来，有一天夜里下雨，我起床关窗，回转身的时候就看见睡着的陶安一直的在流眼泪，微皱着眉头，晶亮的泪水就那么顺着陶安憔悴的脸颊大滴大滴的滑落，这种样子实在让我很是心疼，我轻轻俯下身伸出手去擦掉她脸上的泪，刚一抹去，又会有大滴的泪，我叹口气，只能替她拉了拉被子。我不知道该怎样做，我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询问她和莫芊杉之间的状况，晚上收了店，陶安开始常去top空腹喝起酒来，爱久、子雅和小p都私下问我陶安怎么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能做的只是陪在她身边，看着她伤心又不敢多问。这种状况持续了半个月。已经是秋末，梧桐树的叶子开始大片大片的往下落，阳光也变得金黄柔弱。陶安的抑郁，连带着我也憔悴起来。周末的一天，陶安又是醒的很早，我睁开眼的时候，陶安正背靠着她的床坐在地板上看我，烟灰缸里尽是燃尽的烟头。我低低的叫了声陶安。她嘴角牵动一下，说：“你醒了。。。对不起，洛洛，我把你整包烟都抽掉了。”她抬手，拿起地上的烟盒，无奈的晃了晃，空空的，本来还满满的一包。我叹口气，问又睡不着？陶安也叹气，点头说：“洛洛，我是不是病了，抑郁症什么的，我查过，症状很像呢。”她偏着头看我，表情很认真的样子。我笑了笑，坐起身，心里的担心减弱了点，总归她还知道去查症状怎样，不然我还在想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意识到她自己的糟糕状况。我下了床，拿起她的针织外套，轻轻的披在陶安身上，她的瘦弱，此时看起来更加的单薄无助。我从包里又掏出一包烟，挨着坐到她身边，点起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安慰她说：“谁都有情绪低落的时候，你只是累了，需要好好调整一下，过阵子没事了就又会活蹦乱跳起来了。”我停了下，看着陶安憔悴的侧脸说：“是因为她吧，你的样子 看起来比从前和她在一起之前还要糟糕。。。”陶安没出声，眼泪却笔直的两道划过她苍白的面颊，她偏过头，快速的用手抹了下眼泪，抽了抽鼻子，说给我一支烟。我有点后悔，问了不用问的问题，说了不该说的实话，现在陶安的样子算什么，说明我做错了么？如果当初，我固执一点自私一点坚定一点不要陶安和莫芊杉，那么现在，至少陶安不用这个样子，我不敢说会让陶安得到最好的幸福，但是我会尽全力给她我能给的最好的幸福，我也讨厌自己会这样，后悔做过的事情。我叹口气，摁熄手里的烟，把手轻轻的抚在陶安背上，说：“别抽了，对身体不好。。。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做到。”陶安抽泣起来，蜷起双腿，把头埋在两膝之间，哭着问我说：“洛洛，我是不是错了，不该要求她那么多，可是。。。可是。。。我要的并不多啊，为什么就那么难呢，不管我怎样一再的退让，都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像从前了，什么承诺都只是句空话罢了，对于她来说，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虽然我并不十分清楚陶安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是她流出的眼泪仿佛是从我心上流出的一样，我看着曾经孤注一掷投入，飞蛾扑火无畏的陶安变得满身裂纹，脆弱却还要硬撑着，假装坚强，她透支了太多的勇气来支撑信念，却得不到回应，疲惫而倦怠，一再退步之间只为求得莫芊杉的安心，却让她更加肆无忌惮。心疼，深深的，越来越分不清那么做是不是害了陶安，她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一旦做上，认准就义无反顾的向前，再多的伤都藏在心里，以为自己是宇宙超人，可以无限制的保护她爱的人，我真想告诉她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孩子，也需要爱的人疼惜她，为她付出，而不是从她那里一味的索取。我突然很想抱住她，她的脆弱，她的心伤，她的寂寞一并的抱在怀里，一并的帮她隐藏。我环起胳膊，把陶安圈进怀抱，我清楚的感受到她的体温，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混合着烟草的气息，她的单薄、脆弱、寂寞、无助也隐隐的传到我每一寸皮肤，进而汹涌，直袭我心，我们静静的，在晨光中感受着最真实的彼此，陶安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在我胳膊上，湿湿凉凉，顺着手臂一直的滑下去，陶安偏过头，轻轻的靠在我颈窝，带着鼻音说：“我最可怕的时候都被你看到了。”然后我听见她轻声无奈的笑了，我也笑了。我们就这样一直的坐在那里，眼见着阳光一点一点的探进房间，随着白色窗帘的起伏而晃动，陶安平静了许多，开始琐碎的讲起和莫芊杉的事情，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我只是要静静的听着，我开始理解了陶安的寂寞和无奈，开始懂得姚子雅那一套所谓相爱的人不一定就是适合的人的理论，我从前以为les遇到的问题就是社会和家庭给予的，却忘掉了这也只是爱情而已，总是有爱情最基本的问题发生。陶安和莫芊杉的问题从在一起相处开始就产生了，持续着，吵闹着，时好时坏的直到今天这种精疲力尽的地步，小打小闹的小问题演变成今天这种状况。陶安叹着气，说：“我和她，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好上两天却又和从前一样，这种反复让我觉得很失望，越来越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是无法解决的了，我很怀疑自己可以支撑多久。”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人生真是充满了矛盾。陶安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窗外轻声的说：“洛洛，让你很为难吧。”我有些困惑，问：“干吗说这样的话？”
　　“你。。。你还喜欢我不是么？”
　　“。。。”
　　“我能感觉得到，你对我好，陪在我身边，心疼我，我都知道。我跟你说这些，一定让你为难了，劝我和她分手又怕我违背了自己的感情，可是又不忍心看着我为她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
　　“。。。”
　　我。。。我还是无语，陶安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对她的感情从把她亲手送到莫芊杉身边那天就开始掩藏在一种假装里面，我们都故意假装着不存在这样的一种感情，默契的在没有事前声明的情况之下就达成了共识，让我意外的是，陶安今天说破了这层虚伪的假装。
　　“洛洛，你很傻，为什么要一直守在我身边？你明明也知道我对莫芊杉的感情，就算到了现在这样，什么也还是不会变。”
　　“那你呢？为什么要一直守在她身边，其实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离开过她，我们认识前是，到了今天还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傻呢？”
　　陶安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低下头，白皙的手指点在窗台上，无意识的来回移动。
　　我站起身，活动下有点麻木的腿，坐在陶安的床上，看着陶安的背影，说：“所以你不用觉得好像亏欠了我一样，陶安，我对你的感情不需要你和我在一起来作为回报，我们都只是忠于自己的感情而已，按照心里所愿，所以当我还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只要 在你需要的时候靠过来就好了。”
　　陶安转过头，温柔的目光和着阳光一起映在我脸上，说：“那洛洛你呢？不会觉得很累么？”
　　我伸出手，笑着对她说：“我只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可以幸福的过日子，在你需要的时候支持你一下，是朋友应该做的，不是么，而且，你已经够坚强的了，偶尔的才会跑来靠靠我，这点力气 我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