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间》御舞悦

25、第 25 章

　　喝着热水的夜清看着无憎坐在院子里的秃树下打坐念佛经，一时感觉岁月静好。可惜都是假象，今天他得到好友传来的噩耗，外国军队人手加倍，活不下去的同行连同他们那里的官员要把他这里一锅端了。
　　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他不能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因为这样会毁了其他人活着、对未来的期待。说出来了，□□、本地盗墓的、除妖人和官员都会弃了老人、小孩和女人跑了，留下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夜清真的无法说这还有办法，他不知道怎么选择：死所有人还是选择告诉他们跑吧，这里已经没有活路了。
　　呵呵！他怎么说？他不明白，后面被信任的人背刺，前面无路可走！现在还真是如他的能力名字一样啊——一念之间，一念之间善者而从之，一力承担。一念之间恶者，只为自己而活，心中没有一丝顾虑。
　　夜清望着水杯中的倒影，水杯映照出自己心中所想，他想活着离开，不想…不想死啊！可是，无论是哪个选择，他都难以存活下来。活着对以前那个夜清来说，多一秒的呼吸都是痛苦，阳光照在身上都像被烈火灼烧一样，那个他只想随波逐流的，期望自己可以死在那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而现在，他看着养大的狗崽子和无憎，再想想跟个老父亲一样的孟虎。夜清笑了，可是眼眶却湿了，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落，这一刻更清晰的明白自己的选择了。
　　一念之间而已，他现在就是按照别人对他善意的反馈意见，选择回馈他们……活下去！哪怕活着的人，是他不喜的人也一样。
　　是夜，天空一片漆黑，没有一点星光。一所不大的小屋里坐满了人，夜清缠着绷带如同初到这里的那个浑身是伤的自己一样，脸上是得体大方的伪装，他嬉笑的说：“这里我呀！卖给了那个心心念念要我加入英军的美人了，你们都可以走了。”
　　“你说什么？”焱妃不敢置信的放下手里摇摆的扇子，她看着夜清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素色的人站起来，厉声说：“我以为你早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你怎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她的声音中满是期待，她多么希望此刻夜清可以嬉笑怒骂的反驳她，为什么…为什么在刚刚变好一点就要重新跌落深渊。
　　被所有人怒瞪着的，他们眼中有的是信任、有的是希望自己可以说这是个玩笑的、有的是恶毒的恨意、有的是不敢面对惨烈现实的……
　　唯有一人不论怎样做，他都一如既往的信任与支持着他，夜清看着狗子，心中滴落的泪珠和抽泣声都被他忽略掉。他笑着，歪着头看着他们说：“我说你们都该滚了，怎么都听不懂人话了！明天就有英军来收下这里了，而我也要去享受外国友人的美妙生活了。”
　　阿丑拦下所有想要对夜清动手的人，他让毒虫围着这些人礼貌的让他们离开这里，夜清如何处理这是他们墨瑟的私事，还轮不到其他人…其他势力插手。
　　无憎拦住想要离开的夜清，令夜清无必喜爱的，沉稳的嗓音响起：“哭泣的时候，可以不笑！”
　　孟虎让阿丑拿出一纸书信，孟虎狠狠地打了夜清一巴掌，孟虎不满地说：“这种大事，你这个混账还想一人承担，你承担的起吗！”纸上写的全是那位友人写的情报，原来是那个人怕夜清会一人支撑，不放心的把情报分成两份，一份给了夜清，一份还写对夜清的担忧给了作为家长的孟虎。
　　在无憎的怀抱里，夜清感受这脸上火辣辣的疼，积压的喘不过气的那个自己哭出了声。他终于明白，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不需要一个人去面对有着致命的风险。
　　无憎拍着夜清的后背，任由他放纵自己展露出软弱的一面，没有人需要别人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存活。
　　孟虎看不下去，喝着野菜根子泡的茶水，沙哑的说：“我明天告诉他们除了老人留下，其余都分了粮食，自己逃命去。你们俩小子也是，以后阿清和这个叫什么无憎的都注意点，外面可不像咱们这，对龙阳之好还是有很大意见的。还有你阿丑，回京城那边吧！怎么说贺家也会给你留一口饭吃，也能熬过这段寒冷的世道。”
　　阿丑和夜清同时说：“我不走！要留在这里与孟叔同生共死。”阿丑看着把自己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男人，眼中满是孺慕之情，要他用孟虎一家子的命换自己苟活于世，他宁愿死。夜清缓解情绪的溃散，从无憎的怀里抬起头，红着眼看着养大自己的、同父亲一样教他做人的夫妇，坚定的否认着孟虎的建议。
　　孟虎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这俩倔驴，烟杆子狠狠地敲打矮桌，却又欣慰的说：“都别犟，我和你们嫂子都一把年纪了，活不了多久，没必要早逃命。可你们不一样，还有大好时光，都走吧！”
　　实际上，要是阿丑和夜清再推辞下去，孟虎会同意，但是在那些恶狼来的前几天都把他们用手段药昏，让人送出去。
　　无憎看出孟虎的打算，一声不吭的抱着夜清，毕竟嘛～他只在意自己对象夜清怎么考虑，反正火烧不到他在意的人身上，他是不可能去多管闲事。
　　但是，现在他也无法保证自家住持老方丈不会和夜清的养父母一样死守一方，都一样是个老好人。也只能自欺欺人，只要没看见就可以认为老方丈一直都和其他小和尚活的好好的。
　　“好！我答应，我会离开这里。”夜清应下孟虎要他离开的要求，暗中用儿时的闯祸了要阿丑帮忙的手语打给阿丑看。
　　阿丑看到夜清的手势，明白再不答应孟虎的话，他们两个会被孟虎药了送出去，只要现在答应才能杀他个回马枪。到时候即使会被孟虎臭骂一顿，他们也可以用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证孟虎夫妻可以安全离开，哪怕代价是他们的性命。
　　所以阿丑也答应了老父亲孟虎离开！三人趁着夜色说要回家收拾东西离开孟家，夜清和无憎走在冷风中，无憎先开口：“别想了。”他举起两人被红线牵着的手：“就算你砍了手，这红线也断不了。桃妖生自月老庙，她牵的红线看似你掏钱她牵线，实际上还是所谓的姻缘天注定。”